第87章 抛妻弃子后续番外(捉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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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叶绿茵,  茂密的树影灯光下摇晃,男人在地上摸索着什么,当初滚落时,  他未能注意那东西的去向,如今找时,只能将这片草地一寸寸摸过。

        最后在石阶与杂草的缝隙里找出,  冰冷的金属光泽,男人仔细将戒指擦干净,然后走向靠坐于白玉柱的少年。

        皎洁的月光落下来,  将闭着眼睛的少年脸色照的很白,  他安静的好像只是睡着了,如果忽略他胸前衣衫大片的血迹。

        男人蹲下,  低头靠近,  冰冷的唇轻贴少年额头,

        “好遗憾啊,还是没能和溪溪成婚。”

        他唇上温度很冷,  和少年一样冷。

        若是少年同意,  他也许都不用做什么,就能和少年一起沉沉睡去。

        一百年有多长?

        他不知道,  也还未曾体会,  但他想那就应该是生命的尽头,  一眼就可以望得到的尽头。

        “溪溪,哥哥听你的话,一百年,  一天一天的过,一天也不会少,”他低声道,  “那溪溪也答应哥哥一个要求吧。”

        男人声音低沉又平静,周遭刺耳的叫嚣声里,他神情有些麻木的沉静,他一手将额前垂落的发丝抚向脑后,一手戴上军帽,他站直,理正衣冠。

        他以一位军人的姿态,在向少年宣誓,头顶的星辰和那夜一样聆听,清冷的夜风会将他的誓言宣告这世界每一处。

        “……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男人面部带着割裂感的平静,明明耳边声响吵人,他要很用力才能分辨出自己的声音。

        戒指套入少年冰冷的指尖,像是终于完成那天未完成的仪式。

        ………

        有时死亡并不一定不好,真正让人无法承受的是这一百年的分分秒秒里,如何在满怀对一个人的思念里独自一人度过。

        将军的精神确实出现了问题,而且越来越严重,后来几乎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他大脑神经痛到需拿着刀在手臂上一刀一刀的剜血肉,来维持清醒。

        葬礼那天,将军不知什么原因未露面。

        帝国的人倒是来了个全,詹言和小少爷离婚,断绝关系,便被允许摘除芯片,恢复了自由。虽然已料到这一天不会远,但还是在听到消息时,捂住痉挛的胃部,呕出一口血。

        也许觉得这噩梦太过可怕,他只要不去亲眼见到,或还可以骗自己,他在战场厮杀多年,从未这般怕过,可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憋到喘过来气,也不敢拉下。

        詹言在葬礼过后,站在空无一人的墓碑前,五脏六腑都痛极了,他恍惚听到小少爷在问他,“你是不是骗了我啊?”

        他喉咙堵住了,像是被人用刀刃划,一阵一阵血气翻涌,他摇头,张着吐血的唇,一遍遍说,“不骗你了,不骗了,你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你开心就好……”

        “下辈子……我不会再阻拦。”

        “说不定……哥哥可以帮你。”

        “好不好?”

        直到深夜,他还在细数下辈子该怎么帮他的小少年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他喜欢荒原生活,詹言送他去。

        ……

        他喜欢楼笙,詹言在战场上死在楼笙手下也没关系。

        ……

        他和楼笙有误会……

        过了很久,他说,“你若需要我帮忙,那我们就再结婚一次……”

        “当然,你不需要了,那我们再离婚。”

        “很方便的。”

        这个星系寒冷的夜风比帝国星球冷极了,都能冷到他骨髓里去。

        只在头骨的位置,血迹不多,脏不了小少爷墓前多少地方。

        詹言想。

        天快破晓时分,芯片还是爆炸了。

        后来接到消息的帝国皇室觉得很奇怪,詹言少将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被允许取下芯片,他竟还带着。

        天意吧,对自己国家有二心,天在惩罚他。

        公爵夫夫来时,快哭晕了,直到见到亲孙子,楼小思求了他们许久,才勉强同意不把儿子骨灰带回帝国安葬。

        但,他们对儿子所谓喜欢的人,十分不满意,葬礼都没有出席,他们并不愿意承认他的身份,但他们需要把楼小思认回祖上。

        没办法,他们再次妥协,被迫承认楼笙的身份。

        看,溪溪。

        我们还是有那张证明了。

        楼笙看到“结婚证”时,罕见露出笑容,耳边刺耳的声音都在远离,他甚至会对着空气说话。

        葬礼过后,楼小思找他父亲,哪里都找不到,最后在湖边蓝腾花草里,看见了在地上睡着的人,那片花草似乎之前就被人躺倒过一大片,父亲蜷缩在中间位置,那般庞大身躯,没有安全感,睡姿像个小孩,头发长到把眼睛遮住。

        楼小思坐下陪了父亲很久,父亲都不愿醒来,最后他认真地说,“父亲,我能照顾好自己,你若想去陪爸爸,就去吧,我可以好好生活。”

        父亲的胸前衣襟咳的都是血,沾湿了楼小思衣裳,他看见,忍住没哭,只说,“我要去上学了。”

        “再见,父亲。”

        然后又添了一句,“再见爸爸。”

        他希望父亲和爸爸一起。

        父亲没了爸爸是不行,他看得很清楚,不行。

        后来,纪青也来了,在他身边坐了一夜,到天亮时,摘了军帽,行了标准军礼,说,“将军,你所交代的事情,我都在办,也能办好,我向你保证,这一生都将为此战斗。”

        “所以……你可以放心去见他。”

        ……

        你看,溪溪。

        谁都允许我去见你,就你不愿意。

        小坏蛋……

        楼笙在一个月后再次军装凛然的出现在政府办公大楼,他似乎恢复的很好,起初人们还担忧,但是他认真审批法案,去军部……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直到有人发现,将军会躲在角落里,捂住脑袋,用刀片剜手筋,受到惊吓,他们为将军请了心里治疗师。

        将军说不需要。

        但医生说,如果将军不接受治疗,终有一天会神智不清,或将危及生命。

        这便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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