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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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疼不疼,晚膳用的好不好?被褥要不要再换一床,客房能睡得惯吗?”

“你……你笑话我!”陈柔瞪了他一眼:“我这都是在关心你啊。”

戚戎眼眸中尽是温柔宠溺的笑:“好,多谢夫人的关心。”

陈柔见他这副笑颜,只觉得耳根一热,莫名的羞恼爬上脸颊,现在就夫人叫上了,这人可真会蹬鼻子上脸,“我父亲和兄长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心机深沉诡计多端的臭男人。”

戚戎一挑眉,哪怕眼睛嘴角还带着淤青,却仍旧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他扬起下巴:“你父亲兄长还说我什么?”

陈柔直视着他的眼睛:“陈相说你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

戚戎将方才的书册合上,放在桌上,他颔首承认道:“你父亲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                        

                            

“我放不下对权势的追求。”

“我不甘屈于人下,我要手握权势,我要将天下都玩弄在鼓掌之间。”

“我从小就知道,手中有了权势,才能保护好想要保护的人,我要给我喜欢的人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我要让我喜欢的姑娘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子。

谁都不能再欺辱她。

戚戎的语气说得平静无波,不急不缓,他说出来的话却并不似他的腔调一般平静,更像是像是卧在林中的雄师发出来的低吼。

令人心惊胆寒。

虽然陈柔说她并不想要那些东西。

然而对于戚戎来说,收不收是她的事,可是给不给,是他自己的事。

陈柔去握他的手,她在他满是茧子的手心里挠了下,看着一旁的烛火道:“如果我说——”

“我想要你放弃一切,我们将来像民间的平民夫妻一样,过普通而平凡的日子,我们相濡以沫,相守一生,你愿意吗?”

戚戎反握紧她的手,他掌心里滚烫的温度灼了下她的掌心,戚戎闭了闭眼睛,低声道:“到了这种时候,阿柔,我不会说谎话来骗你,我的答案是——我不愿意,也不会答应。”

“我并不会为了喜欢的人放弃自己的追求。”

“我戚戎从不贪生怕死。”

“比起波澜壮阔生死一线,我更讨厌平庸平淡的活着。”

戚戎看着她的眼睛,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你要我过平凡普通的日子,那我宁愿战死沙场。”

“就算我戚戎死了,也该在那史书上留下功过一笔。”

说完后,戚戎继续看向她,陈柔与他对视,她看见房间里跳动的烛火映在他的瞳仁中,像是大漠中的落日,辽阔雄浑,壮美无比。                        

                            

这是与江南烟雨截然不同的东西。

“巧了。”陈柔突然笑了一声,而后道:“我这种金银玉石堆里娇养出来的世家贵女,最是过不了普通的平凡日子。”

陈柔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更加用了力。

于是她也挑眉看向他:“你以为女子她就没有野心,不愿手握权势吗?”

“如果我只是甘愿做一个在房里苦苦等待丈夫,日日祈求他一点垂怜的哀妇,那我就不配当你的妻子,因为那只是一个迟早年老色衰,招人厌弃的贱妾。”

“你要在史书上留下功过一笔,那我的名字必须写在你的身侧。”

“比起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我更愿与你青史有名,千载同册。”

“美名也好,骂名也罢,我与你一起。”

陈柔想起那梦中,她不知道后世的人如何去评述陈太后与定北王的一段故事,但他们两人的名字,必须是在一起的。

她嫣然一笑,抬眸间看见他眼中的落日云霞映着她的娇美容颜,只见那星眸晃映,当真像是天际烧起的一片火云。

灯花一闪,身旁的烛火跳动,戚戎的眸光也跟着闪动,他问她:“怕吗?”

“我不惧生死,却怕累了你。”

陈柔笑着摇头:“我自小病弱,时常徘徊在生死之间,我又何惧生死。”

“长安城里的人都说,陈家七姑娘是长安城第一美人。”

“有道是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究竟是谁先走谁累谁,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错了。”戚戎出声打断了她,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严肃道:“陈小七,你该有三愿。”

陈柔问他:“哪三愿?”                        

                            

他道:“一愿郎君千岁。”

她错愣了下,接口道:“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年年岁岁常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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