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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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入冬季。

        每天出早戏的时候,路面上结了一层冰白的霜。

        在北方,十一月已经很冷。

        天一冷,人也变得懒怠。

        王子华每天一到片场,都要按照惯例歇斯底里地吼一声“这逼天气”,然后认命地开始架设备,一直忙到收工,再对着寒冬冷夜来上一句国骂,最后裹紧棉衣回到酒店。

        第二天仍旧照常。

        拍摄已经进行到后半部分,按照预计的速度来说,已经算是相当快了。

        这源自于时漫以身作则地兢兢业业。

        导演是一个团队的核心,比起演员的演技如何,有时影片最后呈现的效果更取决于导演本人。

        这也是为什么时漫的上一部电影明明没有启用特别有名气的演员却仍然能在一众顶流纵横的商业片战场上杀出一条血路。

        她从来都不刻意追求影片的商业化,却总是能在商业与文艺之间找到一个很好的平衡点。

        对现在的电影市场来说,她是注入的一股清流,也很好地符合了当下市场的需求。

        如果她当初不解约,现在应该是宁卡影视公司力推的新人导演。

        年轻,踏实肯干,而且业务能力过硬。

        这样的条件随意放在一家影视公司都是香饽饽,根本不愁没戏可拍。

        可是时漫从宁卡解约之后却没有一家公司向她伸出橄榄枝。

        除了唐晋清的光年影视。

        是唯一邀请时漫签约的公司,却被她回绝。

        天无绝人之路,时漫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可事实却是,《飞鸟不下》拍完之后,她面临着暂时失业的局面。

        可能会休息,而且会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ok,停。”时漫对着对讲机一声令下,“大家都辛苦了,这场戏拍得不错,谢谢大家。”

        对讲机的公共频道传来王子华大大咧咧的声音:“导演,今天到此为止了吧?”

        时漫笑了笑,用商量的语气说:“王老师,天还早,你看要不咱们再拍一场吧。”

        她语气温柔,一点儿也不强硬,倒让王子华不好意思拒绝,只能是拖长了音调表示轻微的抗议:“额……嗯……”

        对讲机里多了一道丹尼尔的声音,大笑了两声:“王摄,不是吧,这就虚了?你不行啊!”

        随后全场一片哄笑。

        “去你妈的,说谁虚啊,老子行着呢!”王子华大声反驳。

        他们在公共频道里相互埋汰对方,整个剧组听得清清楚楚,片场里每个角落回荡着笑声。

        时漫坐在监视器前,一边回看画面一边听他们打嘴炮,倒也挺欢乐。

        笑完之后,丹尼尔放下对讲机,冲着距离他大约五米远的王子华隔空喊话:“王老师,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我支持导演!”

        “谁说我不支持导演了?!”王子华反驳,“我也支持导演,不就是再拍一场吗,拍就拍,怕他丫的,来,哥几个儿收拾东西,换地方!”

        说干就干,几个人都很麻利。

        虽说王子华有时候不太靠谱,可关键时刻还是很有威信,剧组里除了跟摄影有关的工作,其他组的人也很敬重他。

        毕竟业务能力摆在那里,不服不行。

        攻略了王子华,其他人就大差不差了。

        各部门都开始收拾东西。

        时漫从椅子上站起来,导演助理柯思宇跑了过来。

        柯思宇站在时漫面前,上气不接下气:“时导,唐总来了。”

        时漫淡淡点了点头,十分无所谓:“哦,来了就来了呗。”

        “他说他今天还没吃饭。”

        “嗯,然后呢?”

        时漫这个过于平淡的反应竟然把柯思宇给整不会了,他有些僵硬地说:“然后,他……等你一起吃饭。”

        “……”时漫白了一眼,“告诉他我没空。”

        多大的人了,自己吃饭不行?

        下一秒她就意识到,自己好像理解错了。

        他其实是想让许京言陪自己吃饭吧,毕竟他们那么久没见了。

        小别胜新婚。

        也不是不能理解。

        时漫“啧”了一声,跟柯思宇说:“这样,场次调整一下,今天先不拍天台上的戏了,改成……”

        她边翻剧本边大脑飞速转动,指尖停在某一处:“这一场吧,刚好就在这附近,你让程远丘准备一下,和道具美术也说一下。”

        “好。”柯思宇转身走了。

        半个小时后,许京言出现在片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血痕。

        本来天台上的那场戏应该是许京言所饰演的角色发生暴力争执之后的一场戏,脸上要化伤疤的特效妆。

        时漫转身看见许京言,不由地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他这是还没卸妆。

        “为什么不拍了?”许京言问。

        “啊?你不是恐高吗,下一场戏你拍不了吧?”时漫随便扯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心里想的却是——

        不用谢我。

        君子成人之美。

        进组拍戏这么苦,平时你又那么支持我,这点小忙咱还是能帮的。

        “我没说过我拍不了。”许京言严肃地说。

        时漫怔了一下,思索自己是不是触碰到了许京言的雷区,难道一个好演员的职业素养也包括克服生理上的恐惧?

        “可是,那个天台很高啊。”时漫手举过头顶,比划了一下,“你真的能接受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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