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第9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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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黔明突然说:“我总是听到他的哭声!”

        轰隆隆——

        顾黔明望着窗外的闪电,嘶哑地,混乱地:“他的哭声总在我脑子里,我好难受……

        “我不明白我是怎么了……

        “我一听到他的哭声,整颗心就好像被人捏紧了拽着,疼的要命,眼泪也不受控制。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秋远,我这样、这样真的好奇怪……”

        轰隆隆——

        “就好像,他要把我的撕裂了,他一直在哭,我可以感受的到……我为什么可以感受的到?!”

        夏日的雷雨,大概是劈开了陆秋远的心。

        顾黔明抬起头,满面泪痕,他好像要崩溃了,踩在一根紧绷的弦上。随时都会掉下去。他慢慢地跪到了地上,从不哭泣的他,绝望地失声痛哭。压在身体里的东西陌生,它在吞噬自己。

        无法说出口,无法言语,当一字出口时,它是崩塌的山泥,咆哮的洪水,倾覆了所有。

        顾黔明想给陆秋远一份爱,他想给陆秋远一个完美的家庭,却在最终发现,自己面对契合度这种东西时,是多么弱小和无助。

        他接纳着陆秋远的爱,又始终无法给予陆秋远想要的一个安宁。他身负枷锁,命运的嘲弄偏偏选上了他。

        是晦气,是厌恶!

        他痛恨自己,也恶心契合度和信息素对他的掌控。

        “秋远,对不起。”

        可陆秋远说过了,他不喜欢听对不起,显得自己多可怜似的。

        契合度高达85%的Alpha与Omega之间,一旦完成标记,就会在情绪与信息素上都产生联动,也可以在精神上牵绊彼此,这是普通伴侣标记后所达不到的程度。

        所以要去除标记,强行断开他们之间的联系,会很大程度地伤害到彼此,严重的也许会患上精神疾病。

        顾黔明的主治医生不建议他们强行让刘冬彦去除标记:“这不是一般的标记关系,若非出于那位Omega自愿,打从心底的放下。否则,强行去除,等于要了他的命。最重要的是,他的喜怒哀乐,会很大概率影响到顾先生的精神状态。”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阵子顾黔明脑中会一直有哭声。是刘冬彦在挣扎,他不愿意去除标记,他要磨死陆秋远和顾黔明。

        陆秋远安静地听着,面目麻木得像是一个精致的木偶。

        “那要怎么办?”

        “停止一方的信息素,可以摘除他的腺体。但是陆先生,经过检查,我们发现他的体质不适合换腺体,所以摘除的话,也和杀了他没什么区别。”

        陆秋远动了一下唇,不死心地问:“还有呢,还有什么办法?”

        医生思来想去,最终叹气:“世界上只有极少数人会遇到灵魂伴侣。大多数人的契合度,最高也就百分之七十几,根本不会有这种困扰……”

        言外之意,医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最好的。

        因为85%以上的契合度,素来就是千载难逢的缘分,命运巧妙的玩弄,没有人能够拒绝它。

        …………

        陆秋远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失落而归。

        事后,顾黔明自己去见了医生:“之前,我照着你的医嘱,服用了八年的抑制剂。这让我在面对刘冬彦时,找回了自己的一丝理智。”

        信息素的消失,等于扼杀了契合度。

        “你其实是有办法的,对吗?”顾黔明枯瘦了许多。

        医生为难地回答:“顾先生,陆先生不会愿意你用这个办法。”

        “我要知道。”顾黔明道,“请告诉我。”

        他很坚持,医生无奈,只好说:“Alpha没有腺体,要想在不受对方影响的情况下,阻断两人之间的关联。就必须靠药物来逐渐消除自己身体中的信息素,不仅要吃抑制剂,还要打信息素休眠针。”

        这些东西,在未来都会产生一定的副作用,逐渐吞噬顾黔明的健康,要是副作用引发的较大,严重点的甚至会有几率缩短寿命。

        可这个副作用,比起契合度的影响来说又好些,至少不会精神失常,疯疯癫癫过一生。

        医生继续道:“这是一场持久战,需要长久的时间才能去除你身体中所有的信息素产生源。但信息素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不能缺少它。如果陆先生知道了,一定不会……”

        “那就不要告诉秋远。”顾黔明打断他,“我今天就能打第一针吗?如果我要加大剂量,就现在这个情况而言,会即刻有效吗?”

        医生神情复杂地看着顾黔明,发现他这阵子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他从心底厌恶这份契合度的压力,宛如一根断梁,砸的人恍恍惚惚,精神萎靡。

        …………

        这是一段苦涩的回忆,连做梦碰到一丝边角都会被苦到干呕。

        对顾黔明是如此,对陆秋远更是如此。

        如今陆秋远49岁,眼角早就有了细细的纹路。他向来注重养生,整个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但身体中堆积下来的失望还是让他步入一个苍老的阶段。

        他把车停在了江边吹风,手里是一杯咖啡,用来醒神的。

        江的对岸是一片灯火通明。夜景如画,但比起当年在二十七楼那间公寓里看到的,仍要逊色许多。

        可陆秋远没有再去过那间公寓了。

        从那以后,陆秋远厌烦过生日,也讨厌收礼物。

        他总是迁怒着很多事情。

        半小时后,陆秋远提着一只白色的袋子走进顾远琛的别墅。

        已经过了晚饭的点了,顾远琛还没回来,但茶几上放着三杯喝了一半的草莓奶昔,是小陈送来的。

        陆泽安和陈曳正在带着季幕打牌。

        “陆叔叔。”季幕第一个喊道,“您吃饭了吗?”

        “在办公室吃过了。”他把水果放到桌上,是几盒新鲜的草莓,“你夏辰叔今天去摘草莓了,送了几盒过来。”

        陆泽安竖起耳朵:“我爸每次和我父亲出去玩儿都不带我。”

        陆秋远失笑:“要是带你过去,他们的约会就不叫约会了。”

        陈曳拘谨地和陆秋远打了个招呼,陆秋远定睛一瞧:“你是陈曳吧?”

        “您认识我?”

        “小幕最玩得来的朋友就你和安安。”他好歹是个长辈,看到他们打牌的精神样儿,忍不住叮嘱,“小幕现在要注意休息,你们别玩太久了。我去厨房榨果汁给你们。”

        “远叔你别忙乎了,我们也差不多得回家了。”陆泽安颇有责任心地开车把陈曳也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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