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冰山雪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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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海的鲛人是个极为神奇的种族。他们人身鱼尾,无论男女都美貌无边,如那海中的白玫瑰,洁白中又带着祸人的魅。然而这种清纯的美貌仅仅是外表,他们是南海中的妖精,有着动人的歌喉。

        他们的歌声中带着魔力,是凡人难以抵御的力量。

        冬日时,他们的歌往往是捕食之歌,暗藏着杀意,若是凡人被骗去,等待到的将是被分食的尸骨无存。尚不提那些危险,就说最近。

        最近春天又到了,万物复苏,动物都又到了骚动的季节,其中也包括鲛人。在这复苏的日子里,他们的歌声中也消去了往日的危险,带上了某些不可描述的暗示。

        让听者迷惑,迷惑得产生幻觉,看到那藏在心底最为盼念之人,分不清梦与现实。

        但这没什么,白云城的城民已经有了经验,只要在春日的晚上不要出去凑热闹,也不要去故意细听那春夜空气中若隐若无的歌声。听到了也不要去细想是否是歌,只当那是海浪之声便万事大吉。

        更为重要的是,无论春夏秋冬,为了安全,不要大半夜去海边。

        这一点,白云城的人们并不担心。毕竟,夜晚的海边乌漆嘛黑,就算有月亮也看不怎么脚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摔下去,砸个鼻青脸肿还是好的,最糟糕的是失足掉进海里。

        这种糟糕的时间和地点除了夜视极好的鲛人,就只有那什么有点大病的人才会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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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夜里跑去海边想练剑的阿城:……

        听到歌声还去细听,听完还跟阿城讨论的钧哥:……

        糟了,感觉有点被内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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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钧哥并不觉得他是在做梦,也不觉得自己脑子出了问题。可,这该如何证明呢?

        钧哥灵机一动,说,“不是因为海歌。阿城,明明也梦到了。”

        门口的阿爹一听,唰得一下向他的好大儿投去了紧张的目光。

        阿城并不认同,“我和你不一样。”

        钧哥问:“哪里不一样?”

        阿城:“我做的不是春|梦。”

        钧哥心想,说的好像他做了春|梦一样。他反驳道,“我也没有,我只是梦见了我的夫人。”

        “都是夫人了,那就是。”阿城才不相信钧哥的话。他已经看透了,他的好兄弟钧哥就是个面子薄的男人,就是不好意思,在强行挽尊。

        “我不一样,我没有梦到夫人。”阿城双手十指交叉,轻轻地放在腿上,搭在手背上的食指不自觉地轻挠着自己的指根。

        他的眼神很是平淡,但钧哥仔细一品,却从那平淡的目光中品出了那么一丝丝念念不忘,就好像那被藏匿在心中十多年不敢触碰的珍宝第一次被拿出,带着小心翼翼的轻柔和珍惜。

        阿城说他只是梦到了一个人。他从未见过那个人,但他知道那个人是存在的。

        那人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嫩,头发像乌木一样黑亮,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美丽。他的人像冰一样清澈,如玉一般无暇。他长身直立,白衣如雪,腰旁的剑狭长古老。他只是站在那里,不苟言笑,静静地望过来便足以让人体会到震撼人心的圣洁。

        圣洁得让人不敢却又想触碰。

        他就那远古的神明,在雪山中诞生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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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阿城描述的阿爹:……

        还说不是那什么梦,我信你个鬼。真当老爹我没年轻过,不知道年轻人最喜欢说自己的梦中情人是个神。

        阿爹扭头冲出屋门,声嘶力竭:大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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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阿爹飞奔离去的身影,钧哥微微歪了歪头,疑惑道,“那不就是春|梦?”

        “那不是。”阿城回答得很是郑重,“他是个真实的人,不是还没有出生。”

        说罢,他还重重地再次强调,“他,出生了。”

        钧哥面无表情地一梗,感觉有被内涵到。

        钧哥冷冰冰地剐了阿城一眼,他才不信这个人是真的。生气的阿钧语气中都带着冰冷的刀,“那,他是谁?”

        然而沉浸在思绪中的阿城并没有接收到钧哥的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愉悦的光辉。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梦中人与他对话的情景,然后道,“吹雪。”

        “他告诉我,他叫吹雪。”他说,"与我神交已久,命中注定的挚友和对手"

        “西门,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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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远在北域正在梅花树下练剑的吹雪忽然鼻子一痒,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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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梅山庄内。

        “阿福!阿福!!”

        一身男装的阿娘不顾庄内仆人的阻拦,持着剑带着满身的怒火冲进了庄内。她一个健步冲到庄内一个管家样的中年男子面前,不待人做出反应便是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

        “阿福!就是你吧!”阿娘怒道,“当初就是那个拿着玉老狗的信出现在我床边的黑衣人就是你吧?那个每天在我给阿城喂奶的时候和唐僧一样循环念信的人就是你吧?!阿福!”

        阿福一边试图扒开阿娘的手,一边无辜地道,“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个普通的管家罢了,怎么会出现在前圣女的床边呢?”

        “我呸!”阿娘卡住他的脖子,“普通的管家知道老娘当过圣女?你个狗贼,你以为你拿开面具老娘就认不出你是那个王八蛋身边的右使来了?我告诉你,你化成灰我都认识。说!玉罗刹在哪里?”

        阿福露出一个茫然地表情,“啊?什么玉罗刹,我不知道啊。”

        “好啊,不知道好啊。”阿娘冷冷一笑,“那你就代替他拿命来吧,狗贼!”

        说罢便是抬起了纤纤玉手,按着阿福一阵痛殴。

        喧嚣之间,白雪般的年轻剑修练好了剑离开梅林,从那混乱的场面悠悠路过。

        忽然,他脚步一顿,他注意到了落在地上的纸,那是一张已经泛黄的信纸,从那发硬的程度来看大约已有十多年头。

        他见纸上的笔记甚是熟悉便捡起来,低头一看。

        信上书:

        吾儿,皮如白雪,唇如玫瑰,发如乌木,瞳如黑曜。

        和你那在南海风吹日晒的阿城不一样,吾儿就是那冰山中的雪莲,未来天下第一。

        连名字都魅力无边的第一大美人——

        西门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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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变成天下第一美人的吹雪:……

        吹雪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抬手将信纸撕了个粉碎。

        此时,他的内心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得没有半丝波动。在他那片纯白的内心之中,只有一个坚定到无法撼动的信念——

        玉罗刹,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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