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六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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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予怀怔了一瞬。

        像是不用他多问,  郁岑的话匣子就又打开了,殷予怀向着郁岑望去,郁岑那两颗,平日笑着才会露出的小虎牙,  如今咬牙切齿,  也是会露出来的。

        郁岑手中的木筷子快要折断,  才吞吐出一句:“要不是小姐拦着我,  我昨日就去将他碎尸万段!”

        殷予怀看着郁岑的怒火,  昨日所想的一切,  开始变得有些迷茫。

        郁岑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厌恶颓玉,恍若颓玉真的做出了如此过分的事情。

        是郁岑误会了,  还是真的?

        殷予怀放下手中的筷子,  装作不经意问道:“三五日后他们便要大婚了,  郁岑你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若不是有误?”他端起一旁的茶水,手轻轻地握紧,昨日被碎瓷片画出的血痕,  赫然成为了一道细细的痂。

        郁岑本就咬牙切齿,见到殷予怀相问,还用一种如此怀疑的语气,一时间不由得炸开了锅,  整个人从座椅上跳起来。

        郁岑生气道:“小姐同我说的,我怎么会听错。颓玉,狼心狗肺,小姐为了他,  做了那么多事情,当年若不是小姐执意要留下颓玉,如何会有后面的事情,害的小姐和家主离了心,如今小姐和家主的关系,还是有着裂痕。”

        “明明知晓现在悔婚,整个幽州城的风言风语都压不住。如若真的不想同小姐成亲,最初不就该拒绝么。用着小姐为他求来的身份,享受着小姐的关心和爱慕,却做着这样的事情。若不是小姐不让我去寻他,昨日我便带着青鸾,直接去迎春亭,绑了那个混蛋。迎春亭是什么地方,如若不是小姐不嫌弃,他真当他能成为小姐的夫婿。”

        郁岑骂起人来,语速都快了不少。

        殷予怀捏着杯子的手越来越近,郁岑的话,一句句进入他的脑海之中。

        无数纷杂之后,殷予怀有些迟疑地垂下了眸。

        所以,颓玉要同梁鹂退婚,是真的。

        可为什么呢?

        殷予怀顿了一下,又听着郁岑骂了一刻钟,才张口:“颓玉可有说,他为何要这般做?”

        郁岑被噎了一下,随后十分气愤地撇头:“不知道,小姐不让我们去找颓玉。”

        郁岑这一句话说完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殷予怀开始安静用膳,直到勺子中没有粥,他还向着嘴中送的那一刻,他停下了手,将勺子放到了桌上,整个人沉闷了下来。

        还是,因为他和梁鹂的事情吗?

        颓玉上次说的一切,开始回荡在殷予怀脑海,他企图细致分析颓玉那时的表情,但是记忆中,并没有异常。

        郁岑用完早膳后,就离开了。临走之际,声音也低了下来:“公子,是郁岑守不住嘴,小姐原本是不要我告诉任何人的。但是我没忍住,颓玉、颓玉真的,这一次,真的太过分了。”说到最后,郁岑变得语无伦次。

        殷予怀怔了一瞬,下意识点头。

        直到郁岑出了门,关上了院子,“砰——”地一声的声音传来,殷予怀才反应过来。

        他从未有一刻,这般茫然。

        他此生已经寻求不到的一切,他捧在手心中的珍宝,就这样,随意地被颓玉一次次放弃。

        殷予怀觉得,他一定要去寻一趟颓玉。

        淅淅沥沥的雨声,从窗外响起,殷予怀抬起眸,望向院中那一颗桃树。

        雨滴顺着桃树的枝叶滑下来,倾倒在泥土之中。

        殷予怀的眼眸暗沉,握着茶杯的手缓缓变得僵白。

        他已经许久,未如此生气了。

        未等到杨三回来,殷予怀收拾一番,出了门。

        从他的小院,到出府的路上,并不会路过梁鹂的小院。殷予怀在推开门的刹那,眼眸凝滞了一瞬,随后关上门,再不犹豫地向着出府的地方走去。

        幽王府距离迎春亭并不远,殷予怀拒绝了管家准备马车的好意。

        他步在大街之上,淅淅沥沥的雨,顺着他的青白的油纸伞,缓缓落下。

        因为下了一段时间的雨,大街上人并不多。偶尔的几个人,也只是撑着伞,匆匆忙忙地向着家里赶。

        只有殷予怀,他缓缓向着与众人相反的方向,向着那条烟花巷子里走。

        到了迎春亭,恰巧遇见从前那个管事的。

        只是殷予怀戴着面具,管事的并没有认出他。

        管事的恭敬地看着面前这个戴着面具的公子,即便他戴着一方面具,甚至没有说一句话,但是管事的知道这是贵人。

        “不知公子来我们迎春亭,有何事?如今,我们这,还未开始迎客。”

        殷予怀递出一张银票,管事的立马改口:“公子请~”

        殷予怀收起了油纸伞,随着管事的一起往迎春亭里面走。油纸伞滴滴答答在木板上滴出水印,但是管事的只当没看见,手中的银票快抵他们整个楼一天的收入了,如何都得罪不起。

        “公子,不知道今日来,是为了寻故人,还是觅知音?”

        殷予怀沉闷了一声:“寻颓玉。”

        原本将银票捏的极紧的管事,陡然有些僵住,迂回问道:“颓玉公子不方便,前些日子他已经赎身了小的这,没办法啊,公子,我们要不换个人,那边那个俊俏的是南风——”

        “不了,你同颓玉说,殷某来见,他自然会见我的。”

        管事的两边不敢得罪,要知道前些日子颓玉可不仅仅只是将自己赎了身,他还赎下了迎春亭,如今这整个迎春亭,都是颓玉的。

        管事小心翼翼敲着颓玉房间的门:“公子,有人求见,自称殷某,公子可要见?”

        门内很久没有传来声音,管事也不敢离开,就默默在门外候着。

        许久之后,一声带着酒意的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让他、进来吧。”

        管事的立刻去寻了不远处的殷予怀:“公子,快请。”

        殷予怀看着那扇门,这是他第二次,推开这扇门了。

        他先是敲了一下门,停了一会后,推开了门。推开门那一刻,屋子内杂乱的一切映入眼帘,一股遮不住的酒香从四处传来。

        殷予怀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恍若被酒坛子围住了。

        他看着不怎么清醒的颓玉,原本要说出口的质问停了下来。即便看见了殷予怀,颓玉还是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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