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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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演唱会结束,程尔和贺让骁又吃了点宵夜才回去。

        他们牵着手往家走,遇到程淮山,对方还没注意他们,贺让骁反应很快地松开手,收回口袋。

        程尔低头看着突然空掉的手心,滞了几秒钟,跟他错开几步距离。

        程淮山见到两人先是诧异,视线打量了一遍什么都没说,后来睡觉前,他将程尔叫到跟前,问她:“你跟楼下那个男生走得挺近啊?”

        程尔心情忐忑,她解释,“他是我们班同学,学习好又是邻居,上次要账的找来还是他帮了我报警。”

        程淮山表情有点松动,咬着腮沉思了会儿,“自己注意点,我听说楼下一家问题多得很,少跟不三不四的人玩。”

        程尔反驳贺让骁不是不三不四的人,程淮山却不想听,挥挥手进了房间,临了关门他忽然说:“改天跟黄彬一起吃个饭。”

        话语里全是命令,这让她忽然想到了贺让骁他妈依靠的那个强势的男人,有着经年累月养成的优越感。

        她甚至不明白,他不再是以前那个程董,还有什么值得他目中无人的。

        往后的天气越来越冷,日子无风无浪地往前翻滚。

        贺让骁似乎很喜欢她送的玩具表,每天都戴着,林澈总笑话他,他会大言不惭反驳,“配衣服懂不懂?”

        校服有什么好配的!

        可他戴了很多天。

        程淮山总是忙忙碌碌,要账人的忽然没了,他的酒局饭局应酬也多了起来。

        好几次半夜,喝得醉醺醺回来,也没洗漱回屋倒头就睡,第二天又不见踪影。

        临近年关,程淮山提出去外地表亲家过年。

        程尔却不同意。

        为此程淮山还将她奚落了一顿,最后也没再提这件事情,再后来,他们得知了江岚要结婚的消息。

        请柬是快递过来的,程淮山看见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简直犹如狂风过境。程尔见状不敢说话,心绪是复杂的。

        她一方面害怕,一方面又忍不住唏嘘,程淮山为了江岚大发雷霆,又将她去世的妈妈放在哪里。

        不想触霉头,没提,随他去了。

        程尔回到房间坐了会儿,听见程淮山回房间,将门摔得震天响,她闭了下眼睛。

        她给汪姨打电话,告诉她江岚要结婚的消息。

        她猜测是上次那个男人,程淮山也不见得对江岚有多少感情,正因为那个男人是程淮山的亲信,他受不了背叛,才如此生气吧。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或许是程淮山突然发了脾气,程尔觉着这间房子就像是一座冰冷的盒子,压抑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拿上手机出门了,外面很冷,之前的积雪还没融化,风刮在脸上刺骨,也不知道去哪里,沿着街道漫无目的闲逛。

        班级群里林澈分享了一个搞笑视频,大家都在热闹回复,程尔看了会儿,走神的不行。

        贺让骁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身上没什么热气,双手双脚都冻僵了。

        他跑过来,呼出的白汽模糊了他的眼,程尔抬起眼看他,冻傻了似的。

        他喘了口气,走过来,先摸摸她的脸,又拉着她手背摸了摸,像是摸冰块儿似的,他的脸倏地沉了下去。

        手比脸的温度高,但也好不了多少,衣服口袋敞着,他嗤了声,“还不完全傻,知道手冷放口袋。”

        程尔睫毛颤了颤,双手往他手心里钻,他的手大,温度也高,放进去了就舍不得拿开。

        贺让骁给她揣了会儿,怎么都揣不暖和似的,皱着眉头松开手,拽着自己羽绒服拉链往下拉,露出了贴身的白色t恤,下一秒,他重新抓起她的手放到肚子上,捂住。

        “太冰了。”

        “还有心思管我。”

        他放松坐到她身边,肚子那儿温暖又柔软,手贴上去,不出几秒就起了作用,脸先烫了起来,热意不断往伸手渗透,手上的温度也有了起色。

        后来,他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敞开的羽绒服有体温不断往她身上扩散,她贴着舍不得放,沮丧地说了程淮山发脾气的事情。

        贺让骁喂了她一颗糖,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她的头,手指将她脸颊两侧的头发拢到耳后,低头亲了亲额头。

        再往下是眼睛,干燥温热的唇触碰了下眼皮,就在程尔做好了准备,他往下亲时,他忽然停住。

        拇指在她脸颊抚摸,不带任何欲念色彩的,单纯安抚。

        手往下将她抱住,手放到了她的腰那儿松松的箍着,自己像是放松似的,下巴埋进她的颈窝,呼吸很热,声音有点低,

        “再忍忍,我们马上就要去京北了。”

        他们都要飞很高,离开嘉城,不要被这里的烂泥绊住脚步。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让他希望明天就能高考,他要带着程尔提前去京北大学附近找个房子。

        房子不需要太大,最好有座大沙发,放假可以窝在一起看电影,他还得去考驾照,不然以后放假想到处玩,没人开车会不方便。

        每一次构想,他们的未来越来越具象。

        年底程淮山坚持去外地表亲家过年。

        程尔拗不过,不得不服从。

        一千多公里外的大城市,比嘉城繁华,处处都透着奢靡的感觉。

        表亲一家热络,程尔却融不进去。

        他们聊天,她静静坐着听着,但注意力始终游离,听不进他们的聊天。

        唯一让程淮山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学业,提起以后报考的院校和专业,程淮山的兴趣没那么浓,敷衍了几句就带过。

        大家都以为程淮山只是对程尔的纵容,她深知那是强势到骨子里的男人在做别的盘算的反应。

        晚上吃过年夜饭,程尔回到房间,关上门给贺让骁打电话。

        他那头有点吵,大概是换到了其他地方,瞬间安静了下来,“忙完了?”

        程尔嗯了声,望着窗外璀璨的灯火,手指在玻璃上勾画,“你呢,周寄那儿热闹吗?”

        往年贺让骁也是在周寄那儿过年,今年也如此,里菁他们来周寄这儿,一大家人凑一起还有点热闹气。

        “还行。”他嗓音有点散,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困的,“你呢,在干什么?”

        程尔含糊其辞将晚上的经历带过,这间房是落地大窗户,她低下头,额头几乎抵在玻璃山,语气又轻又软,“才第二天,好难熬啊,让让。”

        贺让骁反应过来,声音低低的在笑,“想我啊?”

        不想他想谁啊,程尔暗暗地说,安静了会儿,她确认对方提出的是个问句,乖乖应了句,“正在想。”

        “怎么办啊。”他笑了下,有些不正经地说:“要是我长翅膀就好了。”

        程尔心说你不用长翅膀啊,我会飞奔向你。

        房门外有人敲门,程尔跟他说了句,去开门,隐隐约约地说话传到电话里。

        电话没挂,贺让骁也没出声,计时的数字不断跳动增加着,空寂了很长一段时间。

        亲戚跟她说着话,忽然手机和窗外同时发出一点声响,只不过手机里比较弱,不太明显的声音被窗外的盖住,一簇簇烟花冲上天空,炸开五彩斑斓的星光。

        有人放烟花,程尔跟亲戚很快说完,回到窗边,烟花盛大灿烂,把天空都晕出一层粉色。

        她拿起手机贴在耳边,叫贺让骁名字,“放烟花了。”

        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嗓音扬着,“好看吗?”

        “好看。”她突然后悔没有排下来给贺让骁看,又问他:“周寄买了烟花吗?嘉城有人放烟花吗?”

        “有。想看吗?”他问。

        程尔愣了下,反应过来他可能要拍视频,说想看啊,但是不想挂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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