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x昭昭.番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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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程大名程吉,  但跟周启深他们厮混久了,  就一直老程老程的叫他。说起来,他比周启深还小半岁,  活生生的被叫老了。老程长得也不显老,  归类而论,  应当是成熟俊逸。

        老程大学考的军校,念的是国际关系专业,挺有前景的一行当。他也是个奇葩,读到半路,  又觉得没兴趣了,  包袱一卷,便北上当兵。转业之后,也没听家里的,  倒腾起了古董生意,  专卖紫砂壶,在西藏沟沟壑壑里跑了两年,  练就一副慧眼识珠,靠着倒卖宝贝,积累了丰厚身家。

        他在北京的古玩圈有点名气,这几年不怎么亲力亲为跑山下海,  按既定目标,  提前完成了三十岁以前退休的人生计划。彼时的老程,  年轻多金,古董王老五,  活得恣意潇洒,知足常乐。

        周五晚上和朋友聚完餐往家回,从建国门那块一路堵着过来。老程喝了酒,友人开车,他一路瞎指挥,七拐八拐地往小路窜。别说,还真被他挑中了路,顺顺畅畅的,一点儿都不堵。

        “你喝了酒就是活|体导航,以后出门前给自己灌两瓶五粮液,自觉点。”

        老程滑下窗过风,夏夜微热,吹散酒气。他笑着应声,“成啊,酒钱你报销。”

        边说,他边扭头看窗外,一看就乐了。

        前边五米远左右,一辆三轮车踉踉跄跄地在路上骑,拉了满满一车行李,三个大箱子,还有锅碗瓢盆之类的。一堆杂物中间坐着一姑娘,十八|九岁模样,长发吹得胡乱遮脸,正举着手机打电话。

        姑娘声音大,正好被老程听到那句,“搬家公司放我鸽子,呜呜呜,我好不容易找了辆三轮车。就这么五百米,收我两百块。两百块可以喝十天奶茶了!”

        一阵风恰好扑面,吹开遮住她脸的乱发。

        那是老程第一次看清昭昭的脸,清秀漂亮,合了眼缘。

        “你开慢点儿。”老程下意识地说。

        “多慢啊?”友人点了脚刹车。

        “跟边上这车一样。”

        于是,奥迪始终保持二十码,与破三轮平行而驶。

        昭昭发现不对劲,转头看着车里的老程。老程单手撑着车沿,对她笑了下。

        昭昭眨眨眼,然后举起一个大纸箱,挡住了自己的脸。

        奥迪车开得实在太慢了,后头鸣笛催促。

        友人说:“不行,妨碍交通了。”

        然后油门一加,嗖的一声就飞远了。

        老程没说什么,只从后视镜里看到三轮车上的姑娘仍然举着纸箱,挺像那个卡通人物叫什么张小盒。

        这事连插曲都算不上,老程睡一觉就没啥涟漪了。日子照常过,一星期后,一朋友拜托他帮个忙,说是他爸的老同学在杭州旅游的时候,在路边买了只碗,号称是明代青花碗,值钱老古董。

        买家一头热,买完回酒店后越发觉得没底,就想回北京找个行家给看看。

        举手之劳,老程答应。

        次日,朋友就带着人过来了。老程撩开珠帘从里屋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后的昭昭。昭昭低头看手机,恰好也抬起头,视线对了个正着,她也一愣,想必都认出来了。

        老程对她笑了笑,指了下左边桌上的快递盒,“这个你可以用。”

        得了,还记着她那晚拿纸箱挡脸呢。

        昭昭不好意思地也笑起来,就他俩能懂的内幕。

        原来昭昭是陪爸爸过来的,老程都不用细看,把那只青花碗放手里掂了掂,心里便有了数。他说得委婉,只问:“花了多少钱?”

        “三万。”

        昭昭惊呆了,“您不是说只花了三千吗?”

        “我那不是,得瞒着你妈吗。千万别打小报告啊。”老昭同志再三嘱托。然后愁眉苦脸,“打水漂了,杭州买的,找人也找不着了。”

        老程无意问了句,“杭州哪儿买的?”

        老昭说了地名,又道了谢,然后垂头丧气地带着昭昭走了。

        到门口时,昭昭忽然转过头。

        老程送客几步,离她距离不远。

        昭昭小声问:“所以这碗值多少钱?”

        老程和气道:“想听委婉点儿的,还是扎心点儿的?”

        昭昭点点头,“好的,听您这话,心已经被扎了。”

        老程笑了笑,“古玩水深,别在异地买。”

        昭昭轻叹一口气,“三万块可以喝一千五百杯奶茶了。”

        人走后,老程问朋友,“你爸爸这同学,是做什么的?”

        “清华教授,研究什么分子纳米材料的。”

        老程着实惊了跳,“厉害啊。”

        朋友不以为意,“昭叔一家都是学霸的,他夫人在北师大。”

        老程顺理成章又问:“跟着来的那姑娘呢?”

        “他们的女儿,去年考上的北外。”朋友想了下,就不太清了,“好像是学法语的。”

        老程琢磨了番,“大二啊。”

        朋友听出他这声尾音吊得不正常,睨他一眼,“干吗?有想法?”

        老程只笑了笑,没答。

        昭昭周六上午有半天课,妈妈打电话给她,说等她回家一块儿吃饭。十一点多的时候,她出校门,就听见两声短促的鸣笛。寻声望过去,她先是皱眉,然后笑起来,“怎么又是你呀?”

        老程坐在黑色大车里,眼亮如星,拍了拍心脏位置,“对不住啊,这张脸又给你添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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