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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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上的风特别冷硬,  吹在脸上跟被刀子割似的疼,姜鄢就一直都将披风上的兜帽带着。

        兜帽上布满了软乎乎的很暖和的白毛,她的脸本来就小,  戴起来后,整张脸就只能瞧见明亮亮的眼睛了。

        偶尔白毛被风吹动时,能瞧见她挺翘小巧的鼻尖。

        姜鄢忆起昨晚的事,很是脸红羞涩。喝了酒之后倒没什么,  就是那羊奶酒着实厉害,  后劲十足,  逼的她失了理智,  主动缠上康熙,  后来热气散了,  才沉沉睡去。

        大约是深重的夜里,这些事太过暧/昧羞怯,  姜鄢被叫醒时压根就忘了,  只纳闷自己怎么浑身酸疼,  还以为是因为猎场纵马比试得来的结果。

        结果胤礽一句话,彻底将真正的因由从记忆中给放了出来。

        姜鄢反思,  以后不能这么喝酒了,  尤其是蒙古酒,  喝酒误事。

        她是一个完美的替身啊,怎么能在康熙面前放纵性情呢?

        还是得像仁孝皇后才行,她要多练练,  更上心。

        带着兜帽看不见脸红,  但眼睛里闪动着比秋水还要动人的光亮,  这是瞒不住人的。

        胤礽专注看林海间的动静,  等数万人都跑远了,  看不见了,他才慢慢收回视线,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好一会儿才回过身来。

        转头看姜鄢,胤礽有些奇怪:“姨母,你怎么了?”

        他知道自己刚才出神了,可看他姨母的样子,不像是因为被震撼的出神了,倒像是走神了。

        姜鄢又把兜帽拢紧了些,说:“没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好当着小孩子的面说了,她也不想被胤礽看出什么来。

        她再往外看,林海中只剩下那一片片密匝匝的草木深林,惊起的鸟儿也早已寻到了新的栖处,康熙和他的八旗将士们早已跑远了,远到她在这儿看不到,是极目远眺的那一片靠近天际的草原深处。

        “要回去吗?”此时天已完全大亮了,姜鄢倒是有点点饿了,带来的点心其实还有很多,可她不想就这样直接拿出来啃着吃,其实也带了奶茶过来的,可这样吃总是不太舒服,她想回去舒舒服服的吃东西。

        胤礽就是偷偷跑过来看练兵的,现在看完了,他心满意足。

        他等姜鄢晨起后也一起仓促吃了些东西,现在一番折腾也觉得饿了。

        便站起来,对着姜鄢笑:“回去。”

        底下的守卫也跟着撤走了,这儿的林海轻易不会有人过来,练兵完了,他们也不怕被人发现了。

        一行人又预备回程。

        从长城上下来的时候,姜鄢问胤礽:“昨日比试,殿下表现优异,皇上可给了殿下赏赐?”

        胤礽极骄傲的样子:“皇阿玛赏了我一张大弓。弓弦极难得,我现在还拉不开。皇阿玛说,要等我再长些年月才能拉开。”

        “那张弓是比照着当年□□皇帝惯用的弓做的。皇阿玛那里也有一个,是先帝赏给皇阿玛的。皇阿玛比照着新做了一个,赏给我了。”

        胤礽高兴极了,这可是只有他这个皇太子才有的殊荣。昨日他表现极好,大阿哥根本及不上他,更别提那些小阿哥们了,昨日他拿到那张弓时,大阿哥羡慕极了。

        而且除了那张弓,还有些其他的好东西,样样都很难得。可胤礽最喜欢的,还是那张弓。

        胤礽也好奇他姨母得的赏赐,说完了自己的,便问姜鄢:“皇阿玛在来木兰围场前就说了,女眷比试第一,皇阿玛重重有赏。姨母可得了赏赐么?究竟是什么?”

        和姜鄢一样,胤礽跟着好奇问了好几回,什么答案都没得到。

        姜鄢稍稍放缓了脚步,将手伸出阶梯上的矮墙外,明亮的眼睛里浮起深深的笑意,她的食指在外头凭空划了一个圈圈,将外头那片林场都圈进来了。

        然后才笑道:“这就是。”

        胤礽一开始没懂,过了片刻反应过来:“皇阿玛将这片林场给姨母了?”

        姜鄢就笑:“地契上是这么写的。应该是这里。”

        她刚才辨认了一下,好像就是这里。

        说起来,康熙可是借着她的地方在练兵呢。

        胤礽大约没想到是这样的赏赐,惊的半晌没说话。

        姜鄢说:“你皇阿玛是真的很大方的。”

        这片林海给了她,使用权却给租回去了,签了契约。每年给银子。

        也就是说,姜鄢在储秀宫里躺平,康熙每年租着这块地方,还要给她银子。她就是什么也不干,每年都有一大笔的银子进账。

        康熙不愧是圣明天子,完全精准拿捏了打工人的终极愿望。

        有谁能拒绝源源不断的巨额收入呢?没有人能,姜鄢也不能。

        胤礽特别羡慕,但他又不能说那张弓不好,可那张弓到底只是个复刻品。哪有他姨母的赏赐真金白银令人叹服呢?

        如果可以,他也想要。

        他眼巴巴的模样看在姜鄢眼里,姜鄢忍不住笑,她轻轻捏捏胤礽的脸蛋,说:“殿下别这样。殿下可是皇太子,将来是富有四海的人,怎么能同我们相比呢?殿下承继的是万世基业,不是我们这些俗人可以比得上的。”

        寥寥几句话,胤礽听了又高兴起来。

        他还记着小时候的话,笑嘻嘻的反问姜鄢:“那姨母从前还说要学习我皇额娘,说要做宫妃楷模,怎么如今又说自己是俗人了?”

        他长大了,早知道他姨母这话是哄着他玩的,此刻拿出来问,也是开玩笑的语气。

        姜鄢远远瞧见了她的纯金马,笑容愈深:“俗人也有一颗想要上进的心。仁孝皇后永远是宫妃楷模,只是我学艺不精,还需继续努力罢了。”

        也不知怎的,胤礽听见这话,忽然收了面上的玩笑颜色,深深看了姜鄢一眼,语气微微发沉:“这几年,辛苦姨母了。”

        姜鄢不知道他突然闹的什么,瞧半天也瞧不出来。

        胤礽如今性格越发收敛自如,正经起来就是个板板正正的皇太子,完美的挑不出一点错处来,疯玩疯闹活泼泼的野起来,就跟个没有城府的半大少年差不多。

        可他再不是小时候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清潭了。

        康熙的悉心教养,让他开始慢慢的变成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所有人都期待着的皇太子。

        他也会喜怒不形于色,就像现在这样。

        姜鄢懒得琢磨他的想法,就望着他如常一笑,说:“不辛苦不辛苦。殿下真是客气了。”

        她是真心实意这么觉得的。

        躺平了几年,每天吃喝玩乐,敬业的伺候大老板以换取舒适的生活,这有什么辛苦的呢?

        姜鄢觉得挺好的。

        他们走下长城,姜鄢一看见自己纯金的汗血宝马就高兴,康熙说这匹马给她了,她欢喜得很,只是这马宫里养不了,姜鄢也不想将它拘在宫中,她的意思,是要将这马养在她自己的马场里。

        康熙随她做主。她的马跟康熙的那匹黑色的汗血宝马是从小一起养大的,是一对。既然她的马养在自己的马场里,康熙的黑马也会跟着一起去。

        康熙坐骑很多,这马跟姜鄢的纯金马也分不开,自然是要养在一处的。

        姜鄢的纯金汗血宝马快速奔跑起来,便是胤礽所骑的神骏也是追不上的。更别说护卫们的那些马匹了。

        来的时候姜鄢刻意收着汗血宝马的性子,没让它放开了跑,现在回去,她赶着吃饭,又已经熟悉了回去的路,就同胤礽笑了一笑,说了声先走一步,然后一拉缰绳,尘土扬起的同时,她的人影就已在远方了,片刻后就看不见了。

        胤礽目瞪口呆,万没有想到他姨母居然不等他。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的马就算跑死也追不上汗血宝马的,所幸这一路都甚安全,不必担心什么。

        胤礽晨起偷跑出来,是牺牲了自己的睡觉时间的。现下赶回去,随便用些什么东西填饱了肚子,便要开始读书。

        今日他皇阿玛练兵后,至晌午才会纵马回来。他不必出去见人,便要留在屋中读书,这几日落下好些功课,胤礽得补回来。

        因此就没法同他姨母再一起吃些什么东西了。

        胤礽及护卫太监们稍晚一步回来,听见说他姨母先回来后,就被请去了他皇阿玛那里,胤礽也就放心了,他径直找小厨房的人要吃的,那边不多时便将膳食送了来,胤礽吃了,然后便读书去了。

        姜鄢确实是提早了些回来的。

        她的纯金马自有专人照料安顿,她回的是她自己的住处。

        这一回跟着出来的人多,还有蒙古人在,因此康熙在住处上倒也没有太过随心所欲。

        规规矩矩的给她安排了住处,就如同所有后妃一样,但如果康熙得了空,要不就是叫她去康熙的住处,要么便是康熙来她这里,总之就是,只要有空闲的时候,康熙便要同她待在一起。

        要不是这回繁忙些,康熙恨不得看奏折的时候都要她陪着的。

        姜鄢回自己的住处,却也有人等着。

        是李德全的人,也是在御前伺候的小太监。

        见她回来了,目光一落下来,小太监就麻利的走过来说:“娘娘,万岁爷吩咐过,回来后要同娘娘一道用膳,娘娘不管去了何处,还请一定留在万岁爷的住处。”

        这倒不是说康熙知晓了她跟胤礽偷跑出去。这是康熙凌晨起后留下的话。

        姜鄢想睡到什么时候便睡到什么时候,不许吵着她。醒来后不管去何处,都要叫姜鄢留在他哪里。就是不想要姜鄢回她自己住处的意思。

        姜鄢晨起后赶着和胤礽一道出门,那边没来得及说这个,所以小太监特意来守着,就为了把姜鄢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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