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2 / 2)
“陈觉非,你吃早饭了吗?”
“吃——”他瞥了眼来往的学生,“没吃,饿。”
于真意哦了声,拿起茶叶蛋在他脑门上敲了两下。
陈觉非:“”
于真意一边剥壳一边问:“不会敲笨吧?”
也行,敲完再问,也算一种变相的礼貌吧。
陈觉非:“会,已经敲出脑震荡了。”
“这么夸张?”她把蛋壳剥干净,递到他嘴边。
陈觉非一口塞下,含糊不清地说:“对,你哪位,坐我车后座干嘛?”
很好,敲出失忆还不忘先塞下那口茶叶蛋。
于真意双手环过他的腰,脖子伸得老长,脸贴着他的后脖颈,鼻尖在他耳朵后蹭了蹭:“我是京北鼎鼎有名的恶霸,你被我看上就完蛋了,我要把你抢回我们寨子里。”
逆风而行,清凉冷调的薄荷味窜入鼻息,于真意吸了吸。
这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真的更好闻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总不该是她滤镜太重了吧。
轻飘飘的声音从前头飘来:“那还挺荣幸。”
“小恶霸,我是你看上的第几个?”陈觉非又问。
于真意故作思考:“四千八百三十二个,也可能是四千八百三十三个,我男人太多,实在记不清了。”
他有些遗憾地回:“来的不够早,都排到这么后面了。”
十五分钟的车程在两人一来一回毫无营养的对话间门一晃而过。
于真意从车后座跳下,把最后一个小笼包塞到他嘴里:“但是,我决定金盆洗手改头换面,以后强抢良家夫男这种缺德事就不干了。”
“那前面四千八百三十一个男人怎么办?”
“大赦天下,当然是让他们各回各家啦。”
陈觉非皱眉:“总得留一个吧。”
“嗯。”于真意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重重啵了一口,“很糟糕,于寨主决定把最后一个名额留给你。”
大概是太阳太热烈,主动献吻这事儿让她心跳热烈。肇事者亲完撒腿就跑,一点也不顾身后人的死活。
陈觉非没防备地接收了那个吻,一时走神的功夫,于真意就消失在他视线里。
他笑着叹气。
这哪里是糟糕?
这可太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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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雀清脆的啁啾声都被炎热的夏天耗费殆尽。高中时苦于校纪校规的束缚,于真意只能扎头发,到了大学,自由散漫了些,加上不爱梳头喜欢散发,于真意觉得这头长发实在太烦人了。
国庆的最后一天,她实在忍受不了了,去剪了头发,一头长发剪到了齐肩。
和陈觉非沿着荷清路回校,感受到自己的头都轻了许多的于真意终于有了点后知后觉的懊悔。
“我以后看见杀死比尔里的gogo都要没有亲切感了。”她仰天长叹一声。
等走进食堂,端着面在餐位上坐下,陈觉非都没搞明白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切感是从哪里来的。
于是他安慰:“你现在这头型,看见成濑顺应该会有亲切感。”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追一样的番,看一样的电影,读一样的书就是有好处,在对方抛出一个点时总能顺利接上。
“可是她的语言被封印了,不能说话。”
“不说话也可以知道她在想什么。”
闻言,于真意捂住嘴巴,声音闷闷:“那我接下来一句话都不会说了,你猜我在想什么?”
陈觉非:“你在想——”
于真意嗦了口面,没听到答案,好奇地看他,歪了歪脑袋示意他接着说。
陈觉非淡然自若地往面里加醋,语气神秘:“不告诉你。”
???
他是怎么做到一句话就让自己的好奇心起来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快点告诉我!”餐桌下,膝盖抵着他的膝盖。于真意没忍住,用力晃了下腿。
陈觉非勺子没拿稳,在瓷碗上撞个叮当响,他惊讶:“咦,你会说话啊?”
气死了气死了!
讨厌陈觉非!
两人吃饭吃到一半,正巧碰上张薇和她的男朋友。关于这个男朋友,张薇有在寝室里提起过,只不过上次提起时的说辞是两人还在暧昧阶段,没想到不过半个月就在一起了。
学长去打饭的功夫,于真意悄悄问:“这就是那个大四体院的学长吗?”
张薇:“对。”
学长过来之后,看了陈觉非一眼,心里快速比较着两人的颜值以及并排坐着是否合适,最后才落座,和张薇面对面。
“丫头,要喝奶茶吗?”学长问。
比张薇的回答先出现的是陈觉非的咳嗽声。
他嗦面嗦到咳个不停,呛红从脸蔓延到脖颈。于真意坐到他旁边,轻轻拍他背:“你吃个面都能吃呛到?”
陈觉非摆摆手,边咳边笑。于真意根本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张薇担心地看了眼于真意:“你男朋友没事吧”
于真意觉得有事,她觉得陈觉非快咳过去了。
好不容易缓下来之后,陈觉非喝了两口水:“没事。”
张薇这才问:“真真,你要喝奶茶吗?”
于真意说不用了,张薇说了声好,和学长说了句要一杯三分糖奶绿加冰,加波霸不加珍珠。
学长起身,走过她边上时掐了掐她的脸:“行,臭丫头,要求还挺多。”
陈觉非眼皮不可抑制地又颤了颤,平直的唇角又扬起,拿着筷子的手也因为笑意在发抖。他悄悄扫了两个女生一眼,于真意正和张薇聊天,他这才不着痕迹地猛搓了把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这顿只有陈觉非一个人吃得艰难的饭终于结束了,告别张薇两人之后,于真意和陈觉非沿着学校的操场散步。去操场前,陈觉非去帮于真意买了杯珍珠奶茶,他知道于真意想喝,也知道她不好意思让第一次见面的人买单。
国庆假期还没正式结束,傍晚的操场上,都是没回家的小情侣在散步,亦或是在草坪上踢球的学生。
于真意习惯倒着走,又说起张薇和学长:“大一和大四,差三年呢。”
“我刷新闻的时候经常看到那种年龄差八岁十岁十二岁的,感觉和有阅历的男人在一起也很浪漫。刚刚那个学长谈吐之间门就有大一新生没有的感觉。”
陈觉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努力控制着表情好让于真意不觉得他在抬杠。
什么小丫头等等这些诸如此类的词大概得加入他的人生黑名单中了。
陈觉非觉得自己得把于真意这个思想掰回来:“为什么会觉得年龄差感人?”
什么成熟男人的阅历,放在现实生活中,这些成熟男人与成熟大叔的名词前总要加句言简意赅的形容词:心怀不轨。
至于哪一方心怀不轨,应该是很明显的事情。
于真意思忖一会儿,想想也是:“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也想找比我小的了,反正亏得肯定不是我。”
牛逼。合着于真意这人蹙眉思考半天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是吧。
陈觉非冷眼旁观地看着她不知疲倦地说着,仿佛是他刚刚那段话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陈觉非你点醒我了!你说的对啊!男人找比自己小的,肯定心怀鬼胎,那我不像那些男人,把小心思藏着掖着,我就想找比我小的,和弟弟谈恋爱应该也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小鲜肉和老油条肯定不一样。”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思路突然会蹿到那里去?
他说了那么一大堆话,就是让于真意得出这么个可笑的结论吗?
陈觉非发现自己没法再持续冷眼旁观了。他抓着于真意的衣领往自己身前带,夺过她手里的珍珠奶茶。
“不行,不许说。”
于真意仰头看他:“为什么?”
陈觉非碎碎嘀咕:“反正不行。”
那气势大有银瓶乍破水浆迸之感,说话时的浅浅气息回荡在于真意的耳后,她举手投降,语气要多敷衍有多敷衍:“知道了知道了,不说了。”
她拿过珍珠奶茶,从陈觉非怀里钻出来,还没往前走两步,就听见陈觉非从后头传来的声音。
他双手插回裤兜里,面色复杂,一双如同春雨洗濯过的黑亮眼神里带着可见一斑的怨气。
“我气死了,我要气死了!”他揉揉眉心,一脸万念俱灰未来灰暗人生无望的样子,“操!好烦啊!”
要命,太可爱了。
怎么会有人说我要气死了这句话的时候都这么可爱呢。
于真意忍俊不禁,她哒哒哒跑回他身边,把他的两只手都从口袋里拽出来。
“老油条已经一把年纪了,随便动动骨头都要化成灰了,你要指使老油条干什么?”陈觉非丧着张脸。
“帮我拿一下奶茶。”
陈觉非嘴上牢骚不断,手却乖乖接过她的奶茶。下一秒,于真意抬着的两手捂住他的脸,把他的嘴挤成o形,踮脚凑上去啵啵啵亲他。
一个吻不够,连连亲了好几个。
边亲边晃他圆溜溜的脑袋:“别气了别气了,我都把我那四千八百三十一个男朋友驱逐出寨了,你要是气死,真真就没有男朋友啦。”
语言的魅力,终于在于真意的口中发挥到淋漓尽致。
陈觉非这气一下子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暮色沉下,两人手拉手不知疲倦地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
可以咬耳朵呢喃,可以放肆拥抱接吻,可以在染着火烧云的绯红晚霞下牵手散步的大学生活真美好啊。
(看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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