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狗粮一碗又一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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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里正叔要找人来伺候他,明明是里正叔,一大把年纪了,在反过来伺候她娘。

而白玉兰本以为,今晚这种程度已经够让她开了眼界,却没想到,刺激的在后面。

“水生啊”,秀花忽然叫道。

白玉兰疑惑:谁是水生?也难怪白玉兰不知道。

事实上,连左撇子都不太知晓左里正的乳名。

左里正的爹娘和哥哥姐姐们才会这么叫。随着那些最亲近的人离世,左里正在外面,通常会被叫私塾先生取的表字。已经好久没人叫他水生了。

左里正水生,看向秀花:“想要啥?”

白玉兰看到,她娘望着左里正笑呵呵说道:“快别忙了,你也赶车累一天,你那面条再不吃就要陀了,快去吃,多吃两碗。”

能感觉到,她娘态度不对劲儿。比起往常用得着左里正才给好脸,极为市侩,今晚她娘似乎啥也没图,带着关心和真心。

左里正好脾气道:“不用,我不饿。”

不饿什么,豆包大多数让她吃了,秀花建议:“要不,你将碗端过来,咱俩都坐在炕边吃,这炕烧的可暖和了。”

“成。”果然,让坐在旁边,左里正就动了,还冲白玉兰讨好地笑笑,夹了点儿咸菜放在面条碗里,然后就返回身坐在炕边,和秀花肩并肩坐在一起吃面条。

吃饭的过程中,左里正瞄眼秀花的洗脚水。

白玉兰也跟着瞄了一眼。

五叔不会是想用她娘用过的洗脚水吧?

白玉兰晃晃脑袋,将这个荒唐的想法试图赶走。

怎么可能,哪个男人家能如此?不要面子的吗?村里倒是有许多男人先用完的洗脚水,女人再接着用。

这话一点儿不夸张,啥叫“当家的”,无非就体现在诸如此类上。

因为压井、挑水、烧水是很难的。

不是每家都配有自己的水井。有好些人家要到村口井打水。那叫一个费劲儿。

更不用提,不是每家都有男人帮忙挑水的。有些男人,家务活是从不伸手的,只负责种地。

而终于提了水,去掉喂鸡喂鸭喂猪做饭会用到的水,再洗洗衣裳收拾屋子,还能剩下多少?剩下的水,也不敢多烧热,水烧多了废柴。炕上还一堆孩子,家里有好些口子人,一人用一点儿洗漱,热水就没了。所以“当家的”用过的热洗脚水,妇人们继续用是常态。

要不说呢,不知不觉间,她家已经是村里条件非常好的人家了。

不在意是否要节省柴火,家里还有好几口自家的水井,这些方面,都证明着日子过的好不好。

在白玉兰走神的时候,像印证她的想法似的,左里正出声问道:“不烫脚啦?那给我吧。”

说着话,扯过水盆子脱鞋脱袜子,那速度快的。

这可不成。

白玉兰急忙上前拦住:“五叔,我给你重新打新的,大锅里还有热乎水。”

太不恭敬了。

“别的,咱家没小厮没丫鬟的,撇子他们男人家还不在,你们娘几个整点儿水费劲儿,我用你娘这水泡泡就行。正好回家不用再洗啦。也省得你大哥他们,半夜起来给我整这个端那个。”

这话,完全是过日子人说的话。好似没毛病。

但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儿。要是换菊花婶子来家里住,捡她娘的洗脚水用,她决不拦着。问题是,左里正是男人,她娘是女的,她娘用过的,咋能就?

“又不是外人,你别管他,”秀花一锤定音。

不是外人。

外人……

他们是趁此机会,在向她通知一声在一起了吗?

白玉兰木着红着一张脸,终于在这个屋里待不下去,假装捡桌子收拾碗筷出去了。

她心想:要是里正五叔提出今夜要在这里对付一宿,她再出面严词拒绝吧。那是不能过的线,要不然也太快了。至于别的方面,还是装瞎的好,以免招人膈应。

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劝赌不劝嫖,劝嫖捞不着。

她这个闺女做的啊,要给三对女儿女婿倒出屋子,现在还要给娘空出地方谈情说爱。

可事实上,当白玉兰离开后,屋里聊的话题完全和谈情说爱不沾边。

“牛的嚼用,我拿啥供?又是这么个季节,现买都凑不够。”

秀花心里猜测,这几十头牛,搞不好要在她家落户了。

因为附近村庄没有丢牛的,搞不好它们就是外面来的。

就算是有主牛,等主人寻到,那得啥时候?在这之前,几十头牛,不吃不喝吗?得了,既然吃她家喝她家的,那她家就先用着吧。正好拉起车队,不用再租借别家的大牲口。

更何况,有主的牛还不一定能找到呢,这年月丢个会说话的孩子都难找呢,更不用说牛了。当谁都是左小麦呢,能和牛沟通。你问它,你是谁家的?它得答应着算。

“我来想办法,明儿带我家老大去趟镇上。”左里正说完,又问了这么一句:“想好对外怎么说没?”

秀花眼神闪了下,心里琢磨:这老头子备不住感觉出不对劲儿了,你听他说话,多有水平,不打听隐私,不招你烦,暗示你不用和他分享秘密,还不趟雷的能巧妙问你该咋办。

秀花嘀咕道:“那些牛,自然是我家、用的。”就往这个思路上撒谎吧。

秀花害怕啊,数目太大了,所以她想做人留一线。

牛太贵了,忽然多出几十头老黄牛,加吧加吧等于莫名其妙多出太多家产。

这要都是野牛,她一定义正言辞:就是俺家的。不信你问它?她家牛能被小麦训的直点头。但正是因为贵,又很可能是有主牛,换位思考,谁家要是丢了牛,哪怕只丢一头两头,要是家里很困难都容易破产。

秀花不好意思无耻的说:“既然来了我家,就是我的。”她劝着自己,咱喂养着,不能白喂,她可不干亏本买卖,能让咱白用就行。

这话一出口,左里正道:“你真是特别心善。”他没相中错人。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受了熏陶。

却不知,左里正离开后,到了深夜,只白玉兰在秀花旁边时。

秀花是这么说的:“我不好意思空口白牙说是咱家的牛,万一牛主人找来呢,还要和人家撕破脸。那多难看。也并不是想在你五叔面前留下好印象。我是想在三位孙女婿面前要点儿脸。”

她想要孙女、孙女婿们的尊重。

咱被逼无奈接收牛群,和见到牛群就想占为己有是两码事儿。就算心里是那么惦记的,也要扯上遮羞布。

以免孙女们和孙女婿万一有天吵架,孙女婿们脱口而出:“难怪你认钱,就知道钱钱钱,你随你姥姥,都没个底线。”

至于左撇子,她这个丈母娘不怕在姑爷面前丢脸,就算直言心里的黑暗想法也没事,反正又不是没丢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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