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第章 房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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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端午小长假来临,科创城内的职工欢乐运动会如期开幕,七人制足球赛也在正端午这天热热闹闹地吹响了开场哨。

        参赛队伍不多,  一共就八家公司,分两个小组打小组赛。

        义嘉生物分在a组,  第一场比赛在下午一点。因为韦秋敏一家来家里过节,唐亦宁要陪妈妈和小姨包粽子,  就没去现场观赛。

        三个女人在餐桌边忙活时,唐亦宁的手机响起微信提示,  她拿起来看,是章一格发来的球队合影,  还伴随一条文字信息。

        【章一格】:第一场,  我们2比0赢了,给你看看我的队友们,有没有你喜欢的类型?[坏笑]

        唐亦宁哭笑不得,韦秋敏八卦地问:“宁宁,  笑这么开心呀?是和小章在聊天吗?”

        还真被小姨猜对了,  不过真相会让她失望。唐亦宁搪塞了几句,给章一格回消息。

        【唐亦宁】:恭喜!下一场什么时候比?

        【章一格】:下一场下周二晚上,第三场下周六下午,  如果进四强的话,  四进二是下下周二,  决赛是下下周日。

        【唐亦宁】:完蛋,  你只有打入决赛,我才能去现场了[捂脸]

        【章一格】:[捂脸]我尽力吧!

        下午三点,  b组开战,  窦钧率领杋胜科技的一群小伙子们上了赛场,  江刻真的担任起守门员,第一场3比1击败一家基金公司,一群男人都很高兴,因为1000块到手了。

        比赛结束后,江刻回公寓洗了个澡,傍晚时分才开车去父母家。

        江岳河和郑馥玲住在城北,小区半老不新,房子没电梯,但这儿学区很好,郑馥玲为了以后孙辈上学考虑,就没想过要换房。

        房子在四楼,面积85方,三室一厅,江刻提着一箱粽子进门时,发现屋里多了个人,是个年轻女人,长得还行,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郑馥玲在厨房做饭,江岳河来迎江刻。

        江岳河五十五岁,身材高大,头发乌黑,五官端正,也生着一双眼尾微垂的眼睛,只是眼角有了岁月的痕迹。

        江刻和他长得很像,两人一看就是一对父子。

        江岳河指着那年轻女人对江刻说:“小刻,那是你未来嫂子,叫褚萍。”

        褚萍走过来,江岳河又把江刻介绍给她:“萍萍,这是聪聪的弟弟,叫江刻。”

        褚萍打量着江刻,笑嘻嘻地说:“你好呀,江刻,我来好几次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你。”

        江刻虽和父母关系不佳,倒也不会对陌生人甩脸子,简单地应了一句:“你好。”

        卫生间传来冲水声,江可聪走出来,他个子比江刻矮一点,眉眼五官与他有五分像,长得也算英俊,只是气质上和江刻南辕北辙,一个极冷,一个巨油。

        江可聪看到江刻后热情地喊:“小刻,你来啦!哥哥好久没见到你啦!”

        这是演的哪一出?江刻一阵恶寒,寻思着江可聪是要在女朋友面前表现出兄友弟恭的一面,便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啊,很久没见了。”

        江岳河让三个年轻人去沙发上坐,自己去厨房帮忙。江刻翘着二郎腿坐在单人位上刷手机,长沙发上,江可聪和褚萍依偎在一起,讨论着趁放假去哪里玩一下。

        褚萍挽着江可聪的胳膊,娇滴滴地说:“去摘杨梅好不好?”

        江可聪说:“太阳多晒呀,还是找个凉快的地方玩玩水吧。”

        “要不我休假几天,咱们去海边玩一趟?”褚萍说,“好久没出去旅游了,七八月学生放暑假,机票太贵,现在去算淡季呢。”

        江可聪很爽快地应下:“行啊,你想去哪?”

        褚萍眼珠子一转:“唔……我想想哈。”接下来,两人就开始讨论三亚、北海、大连、青岛哪儿更好玩,甚至延伸到南北方不同的海域养出的海鲜口感有什么区别。

        江刻:“……”

        他都不知道江可聪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过年回来吃饭时,好像还没动静。

        这女人也是眼瞎,江刻想着,江可聪这么大一只巨婴,找他图什么?这人活了二十八年一毛钱都没赚过,结婚了谁养谁?是两个人一起喝西北风,还是继续啃老啊?

        江刻厌烦听到那些弱智的对话,但他没别的地方可去。这个房子里原本属于他的那个小房间,在他搬出去后就被郑馥玲当成了储藏室,现在早已堆满杂物,没法再待人。

        “小刻回来啦!”

        江刻正努力屏蔽身边的噪音,一道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他回过头,就看到端着水果盘的郑馥玲。

        他的母亲五十四岁,个子很高,身材苗条,因为保养得宜,容貌看着偏年轻。江可聪和江刻长得并不像她,除了遗传到她的高鼻子和薄嘴唇,脸型及眉眼部分,兄弟俩都更像爸爸。

        “小刻,妈妈好久没见你了。”郑馥玲笑得很慈祥,把一盘切成块的西瓜搁到茶几上,问,“最近工作辛苦吗?”

        那边刚刚兄友弟恭完,这边又要来一出母慈子孝吗?江刻都要替郑馥玲感到尴尬了,冷冷地回答:“还好。”

        “你瘦了。”郑馥玲说,“是不是三餐吃得不规律?我知道你们那个行业很辛苦,但你再忙也不能忘记吃饭呀。”

        江刻很不习惯被她这样叮嘱,一直戒备地看着她。

        江可聪冲母亲使了个眼色,江刻没看到,郑馥玲接收到信号,对江刻说:“小刻,你好久没回家啦,那个……你跟妈妈到房里去,妈妈有话对你说。”

        江刻心里警铃大作:“什么话?在这儿说就行。”

        郑馥玲朝褚萍的方向挤了下眼睛,意思是有外人在,还大着胆子来拉江刻胳膊:“来,你来,小刻,是好事儿。”

        江刻不着痕迹地挣开她的手,起身跟着郑馥玲去了主卧。

        房门关上后,母子二人面对面,郑馥玲就对江刻说了家里最近的一个计划。

        事情说来话长。

        江刻现在待着的这套房是江岳河和郑馥玲的,除此以外,在附近另一个老小区,他们还全款给江可聪买了一套房,80方,买得比较早,准备给大儿子做婚房用。

        江刻很看不上他那眼高手低的哥哥,却无法阻挡父母对江可聪的喜爱。

        江可聪大学念法学,大四考研没考上,毕业后二战还是失利。他放弃了考研,又说要全力备战司法考试,考过后去做律师。郑馥玲全力支持,江可聪就一直没找工作,报了培训班在家备考。

        这一考又是两年多,前年底,江可聪终于通过司法考试,年纪都快满二十七了。拿到从业证后,他突然说他不想做律师了,要去考公务员,郑馥玲再一次全力支持。

        江刻算算日子,又是一年半过去了,也没见江可聪考上什么岗位。

        江大少吃住都在家里,要用钱就问爸妈伸手。他别的本事没有,溜须拍马嘴巴甜是天下第一,特别会来事,擅长画大饼,把郑馥玲哄得服服帖帖。

        郑馥玲对他是真爱,觉得大儿子优秀得很,不仅给他买好房,还给他买了辆轿车,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他,连内裤、臭袜子都帮他洗。

        现在江可聪交了个女朋友,据说在银行工作,有编制,一家子都觉得这是份好姻缘,对于褚萍提出的结婚条件,郑馥玲竭尽所能地想要满足。

        褚萍提了什么条件呢?

        彩礼、金器、婚纱照、婚宴这些先不提,最难办的一条是——她嫌那套80方的房子太小,说婚房至少要100方起步,要有电梯,房龄要新,带好学区,还不能太偏僻。

        江可聪爱死了褚萍,郑馥玲又爱死了江可聪,她和丈夫一商量,打算把那套80方的房子卖掉,再去给江可聪买一套大面积婚房。

        老房市值三百二十万,这附近100方的电梯房至少要五百万,江可聪没工作,没法按揭,必须全款。

        那么问题来了,差价怎么办?

        江岳河和郑馥玲有一百五十万存款,其中包括江老爷子去世后卖房所得的遗产,如今全贴进房子里都不够。再说了,总还得剩几十万用来办婚礼。

        思来想去,他们就想到了江刻。

        郑馥玲笑吟吟地看着江刻:“小刻啊,你不是要买房嘛,这些年应该也有些积蓄了。爸爸妈妈是这么想的,家里两套房,以后肯定是留给你们兄弟俩,一人一套,公平得很。现在你哥哥买房钱不够,我们想啊,把这套85方过户给你,你呢,把你的积蓄给妈妈。这样一来,你房子也有了,你哥哥买房的钱也够了。你觉得……怎么样?”

        江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里在冷笑。这主意也不知是哪位鬼才想出来的,看着是他占便宜,实际上坑的就是他。

        江刻不动声色地问:“这房子过户给我,江可聪买个新房,那你们住哪儿?”

        郑馥玲“呵呵”讪笑两声:“我们当然还是住在这里呀,住惯了嘛。”

        “那我呢?”江刻说,“这儿离我公司那么远,我又不会过来住。”

        郑馥玲早已想好说辞:“你结婚前,还是可以租住在公司附近嘛,房租妈妈给你出!”

        江刻问:“过户以后,我能把这房子卖了吗?”

        郑馥玲大惊失色,连连摇手:“卖不得卖不得!这房子学区好,以后你小孩读书要用的!再说了,这房子卖了,爸爸妈妈就没地方住了呀!我们熟悉的邻居、朋友都在周围,你爸爸单位也在附近,你也不舍得我们这么大年纪还搬来搬去的折腾吧?”

        他们的如意算盘真是打得啪啪响,拿走江刻全部的积蓄,把房子过户给他,算准他不会回来住,再用道德绑架让他不能卖房。江刻毫不怀疑,这房子即使过户到他名下,江岳河和郑馥玲也会在里头住到死,赌的就是江刻还有一颗良心,不会把他们赶出去。

        这样的过户,对江刻来说毫无意义。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当然不是啦。”郑馥玲讨好地笑着,“端午嘛,叫你回来吃饭呀,妈妈好久没见你了,很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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