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 孤花(0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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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束镇的摄像头不管是公共还是私人,都少得可怜。但柳至秦不仅在“村情”的监控中看到了刘孟茄,还在另外3个监控中发现了他的身影。

        4月6日中午11点26分,刘孟茄背着一个干瘪的双肩包进入“村情”,在大堂徘徊,服务员大约认为他是客人,从前台里出来,与他说话,他神情很不自然。

        临近12点,施厘淼出现在镜头中。刘孟茄立即迎上去,施厘淼先是惊讶,然后很礼貌地笑了笑。

        之后,两人一同走出农家乐。

        从这个片段可知,这绝不是刘孟茄和施厘淼第一次见面,他们早就认识,却并不熟悉,刘孟茄是为了某件事来找施厘淼。

        同日中午12点35分,两人进入镇中心的“西部妹子”餐馆用餐,1点28分离开,施厘淼走在前面,刘孟茄低头跟在后面,有几分失落的意思。

        这一小时里,他们谈了什么,却没有达成一致,似乎是施厘淼拒绝了刘孟茄。

        2点09分,两人回到“村情”,刘孟茄没有进入大堂。施厘淼屡次摇头,神情有些担忧,刘孟茄背对摄像头,他转身离开时似乎紧紧咬了咬唇。

        施厘淼没有立即进入正门,而是僵立在原地,好像突然出神。

        值得注意的是,她并没有看刘孟茄的背影,而是盯着稍有偏移的方向,就像刘孟茄无足轻重,吸引她目光的是另一件事,或者另一个人。

        但监控的覆盖范围极小,没人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

        4月8日下午1点39分,刘孟茄再一次出现在齐束镇,但这次他没有进入“村情”,而是在附近走动。

        4点28分,他搭乘中巴离开齐束镇。

        在这个时间段里,施厘淼一直待在“村情”的房间里,没有和刘孟茄见面的机会。

        4月12日,施厘淼最后一次使用手机当天,刘孟茄第三次来到齐束镇,摄像头仅在当天上午10点54分拍到他出现在“西部妹子”门口,未拍到他何时离开。

        从尸检和通讯综合判断,施厘淼很可能就是在12日遇害,刘孟茄如果解释不清楚他的行踪,那必然有重大嫌疑。

        只是……

        柳至秦靠近椅背里,右手手指抵着下唇,轻轻摩挲了两下。

        杀害施厘淼的凶手有一定的医学常识,妥善处理过现场,是个思维相当缜密,又极端冷酷的人。

        这样的人,会在行凶前频繁让自己暴露在监控中吗?

        从线索来看,刘孟茄有作案的可能,但从行为逻辑来看,刘孟茄不太像凶手。

        柳至秦拿过手机,点开与花崇的聊天界面。

        几段关键视频已经传过去了,花崇发来一段语音,说正在向刘孟茄了解情况。

        柳至秦半扬起脸,手机压在小腹,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捋着错综复杂的脉络。

        不久,他睁开眼,重新拿起手机,贴在耳边,将语音又播了一遍。

        然后是第2遍,第3遍。

        在一起久了,花崇变得比以前会说情话,在家时经常主动凑上来,勾住他的脖子,腿架在他的腰上,黏黏糊糊地调情。

        柳至秦有时觉得自己有个年长的恋人,有时又觉得这年长的恋人其实是个宝宝。

        但工作时,花崇那股“宝宝劲儿”一扫而空,声线更低,冷静、利落、从容,甚至有几分常在悬崖上行走而自然养成的冷厉。

        比如现在这条语音。

        柳至秦听到第4遍的时候,唇角弯起一个很小的幅度。

        海梓扭过头,“柳哥,你干嘛呢?”

        柳至秦从容不迫地放下手机,“花队说他们找到人了。”

        海梓反应了半天,狐疑道:“就这?”

        柳至秦:“嗯,刚找到,估计还没问出什么来。”

        “不是!”海梓瞪着一双求知的眼睛,“花队只说了这句话啊?”

        “对啊。”

        “那你听那么多遍?”

        “……”

        “柳哥,你别是年纪轻轻,耳朵背了吧?”

        “……”

        就当耳朵背了吧。

        也不知是不是有刑警在场的缘故,“刘家米粉”不像往日那般吵闹。客人还是挺多,但都闷头嗦着粉,时不时往犄角旮旯里那张桌子瞄一眼,竖起耳朵听动静。

        老板更是忧心忡忡,隔十来秒就抻着脖子看。

        中年女人——也就是老板的姐姐——擦着手问:“小茄这是怎么了?”

        “鬼知道!”老板声音压得很低,却是恶狠狠的,“成天就知道给我惹事,不让人安心!”

        中年女人:“你也别这么想,小茄哪里给你惹了多少事,他平时连话都不怎么说的。”

        老板:“咬人的狗不叫,一惹就惹大事!万一影响到小丽,我饶不了他!”

        “你胡说什么!小丽上学上得好好的,小茄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影响小丽。”

        “那不一定,别人会在背后说小丽闲话。”

        两人只是站在店门边小声交谈,但所说的话却被听力出众的许小周听得一清二楚。

        他看了看睚眦欲裂的刘孟茄,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花崇点开视频,放给刘孟茄看,“4月6日,你去施厘淼所在的农家乐找她,之后还与她共进午餐。”

        刘孟茄盯着视频,面部线条绷得越发僵硬。

        花崇等他看了一会儿才问:“你们聊了什么?”

        刘孟茄像个哑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花崇没有逼他,放完一段视频,又点开另一段,“2天后,你再次去齐束镇,但似乎没有见到施厘淼。你是去找她,还是找别的人?”

        花崇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有一种冷静的温和,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但实际上,此时一切都在晦暗中,没谁能打包票说,自己掌握了整个案子。

        问询的语气也是一种重要技巧,花崇显然精于拿捏一个人的情绪。

        刘孟茄摇头,“我没有去找她。”

        花崇:“嗯?那8号你是去找谁?”

        “我……”刘孟茄支支吾吾,“我没有。”

        “换个问题,来帮我看看,施厘淼当时看的是什么?”花崇将视频放大了些,定格在刘孟茄转身后,然后开始慢放,“你在场,她看到的东西你也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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