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49章 孽爱(0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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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和他的想法不同,一部分男生觉得余俊很恶心。

        “什么死娘炮,我眼睛要瞎了!”

        “他是同性恋吧?千万别看上我,同性恋脏死了,碰一下就得艾滋!”

        “你们不觉得吗,他看上去好像那种出来卖的啊。”

        “我想找人去揍他。”

        “揍就算了吧,打架要被开除的,你忘了高二那帮打群架的人的下场了?”

        袁力曦并未表露出自己的想法,他是班长,应该爱护每一位同学。

        余俊穿了那一回水手服后,没有再穿裙子。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袁力曦觉得余俊看自己的次数在增多,而且眼神越来越暧昧。

        直到一个周末,他在宿舍睡懒觉,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学校有学生宿舍,但因为大部分学生都住在附近,所以走读生居多,住读生周五放学后也会回家。

        袁力曦不想回家的原因是父母正在闹离婚,家里天天吵架,他住在宿舍,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周日早晨,宿舍只有他一个人,他装了半天死,敲门声还是未断。他只好起来开门。

        门一打开,他就清醒了。

        因为站在外面的是一个“女生”。

        余俊穿着那天在班上穿过的水手服,裙子提得更高,笑盈盈地看着他:“班长。”

        袁力曦强作镇定地问:“你有什么事?”

        余俊往里面看了看,“宿舍只有你一个人吧?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袁力曦头晕脑热地将人让进来,随手锁上了门。

        高一的少年,年纪虽然不大,但对于即将发生的事却非常清楚。

        这之后,袁力曦成了余俊的隐形保护伞。

        而他并不是余俊的唯一目标。

        班里那些成绩好的、体育好的、家境好的、人缘好的男生都被余俊服务过。

        余俊很会看人,被他选中的人,没有一个人拒绝他。

        袁力曦知道是哪些人,不仅不生气,大家凑到一块儿时,还会聊一聊余俊。

        高二上学期,班委换届,余俊在女生们和部分男生的支持下,高票当选文艺委员。

        包括袁力曦在内,大家都觉得余俊很贱,但又喜欢被他服务,瞧不起他,却要利用他。

        青春期矛盾又阴暗的心理在他们一帮人的关系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在毕业之后,大家仿佛一夜长大,都心照不宣地对发生过的事只字不提,彼此都只是一同拼搏了三年的好兄弟。

        “我已经忘记那些事了。”袁力曦说:“如果你不提到,我真的忘了。谁念书时没做过什么荒唐事呢?我又没有强迫他,以前年纪小,不懂事,还觉得是我们利用他,其实现在一想,应该是他利用了我们。如果没有我们帮他,他高中过得应该不会这样顺利。”

        花崇听完,并不感到意外,青春期男孩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做出来的事,有时会让成年人感到难以想象,可它就是发生了。

        “你刚才说,你知道余俊的目标是哪些人?”花崇说:“把他们的名字都写下来。”

        那段不光彩的往事,袁力曦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一口气讲下来,他有种脱力而畏惧的感觉——余俊的死,难道和当年的事有关吗?

        袁力曦从手机里调出毕业照,对着一张张青春飞扬的脸挨个回忆,写字时手都在发抖。

        花崇接过纸,发现其中大多数都参加了单身派对,许小周和岳越已经对他们做过问询。

        “这三个人?”花崇在三个名字上点了点,“你没有邀请?”

        袁力曦摇头,“方贺前几年去世了,刘迪和应飞联系不上。”

        花崇眼睑动了动,将纸收起来,又道:“刚才你和你妻子发生了冲突?”

        比起在病房时,袁力曦已经冷静了许多,但花崇这句话再一次让他感觉到那种从脚底涌起来的激烈寒意。

        他很想说,李月有问题。可是那是他的妻子,而坐在他面前的是刑警,他应该将心中的疑问告诉花崇吗?

        花崇道:“你觉得李月和余俊的死有关?”

        袁力曦张着嘴,瞳孔震颤。

        “别这么看着我。”花崇说:“我今天来,主要目的是看李月能不能接受问询,其次才是和你聊聊高中时的事。”

        袁力曦吞咽唾沫,身子前倾,“你们是不是发现她有问题?”

        柳至秦双手撑在床尾的栏杆上,看着李月。

        她身上疑点重重,却并不像一个凶手,甚至不像帮凶。

        打一个不太合适的比方——她像一个无意中铸成大错的小孩,在得知一切不可挽回之后,跌入了一个爬不起的深渊。

        “你是余俊的粉丝。”这话本该是个问句,但柳至秦却没有用升调,这让这场对话从一开始,就被他稳稳拿捏。

        李月没说话,鼻翼微动。

        “你关注了他的直播间,前后给他打赏了3280元。”柳至秦说:“这个数目排不上榜,但对于从来不为明星花钱的你来说,已经是相当大一笔追星开销了。”

        “得知他是袁力曦的同学,还会来参加你的婚礼,你当时很开心吧?”

        李月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

        “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柳至秦道:“什么人接近过你?”

        李月咬牙道:“我没有杀人,我不知道他会死!”

        柳至秦右手做了个往下压的动作,示意李月平静下来。

        人在面对一个各方面都比自己强悍许多的人时,会被对方所威慑,反而会因此平静下来。

        李月面对袁力曦时狂躁到需要通过药物镇定下来,此时面对柳至秦,那些暴涨的恐惧渐渐消减。

        “我,我不想他死的。”李月轻声说。

        柳至秦问:“监控是你有意让袁力曦关的?”

        眼泪从李月眼角滑下来,她说:“我收到了一封信。”

        柳至秦说:“信?”

        “我和袁力曦各自有房子,我们说好,为了保持仪式感,在婚礼之前,各住各的家。”李月说:“有一天,我回家时看到门上贴了一个信封……”

        信封里放着一封打印出的信,上面写着,余俊念高中时,和班上多个男生有不正当关系,其中就包括袁力曦。信里还附有一张余俊当年穿着水手服和袁力熙站在一起的照片。

        信的落款人是:袁力曦的同学。

        在遇到袁力曦之前,李月的感情经历是零,这封信给她的冲击极大。她不敢质问袁力曦,只旁敲侧击地问过袁力曦对余俊的看法。

        “余俊啊?高中时就很漂亮。”袁力曦说:“女孩儿那种漂亮。”

        李月以开玩笑的口吻问:“那你喜欢他吗?”

        袁力曦笑道:“大家都挺喜欢他。”

        余俊是李月喜欢的舞者,但从这之后,李月看余俊的直播,越看越觉得这个男人骚到了骨子里。

        几天后,李月又收到一封信,还是那位同学写来的——我们做个游戏吧,不伤害任何人,只是惩罚一下他,我也是受害者。

        李月有些乱,一方面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这个匿名者,一方面她心头确实意难平。

        不久,第三封信到了,匿名者说:你只需要告诉袁力曦,关掉监控,请玩偶来表演节目就够了,其他的由我安排,别担心,我们只是让余俊吃吃苦头而已,不是什么危险的游戏。袁力曦请老情人来参加单身派对,你心里也过不去吧?如果你答应,明天就在猫眼上贴上一张绿纸。

        李月失眠一宿。

        她没有伤害过别人,也没有被别人伤害过,她能够想象到的最恶劣的玩笑,不过是玩偶将余俊的衣服扒了,所以这才需要关监控。

        第二天出门上班时,她将绿色纸条贴到了猫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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