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80章 鬼胎(1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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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苏钧发生的那些事,要怪只能我那时太年轻,没有组建家庭的责任感。我刚从小县城到一座大城市,没见过世面,觉得什么都新奇。”余兰因为过于慌张,说话有些颠三倒四,“苏钧长得俊,打扮又很时髦,一看就是城里人,我……我对他一见钟情,根本顾不上老家有个一同长大的未婚夫。”

        在余兰的记忆里,苏钧身高在1米8以上,高大俊朗,谈吐风趣,知道很多余兰不知道的东西,总是可以轻易将余兰逗得心花怒放。

        但是对于苏钧的家庭背景,余兰知道的却很少。苏钧告诉她,自己并不是南甫人,和她一样,也是来打工的,只是因为十来岁就出来了,所以在南甫市已经站稳了脚跟。

        所谓的站稳脚跟不过是在一家高档酒店当服务生,但这对于只能在路边小餐馆端盘子的余兰来说,已经算一份非常了不起的工作。

        酒店有员工宿舍,但苏钧自己在离酒店不远的地方租了个一室一厅,是老房子,环境和隔音效果都十分糟糕,还老是停电停水,夏天闷热难耐,冬天冷得人不敢离开被窝。但即便如此,这套老房子也是余兰在南甫市最深的记忆,因为她就是在那里和苏钧发生关系,并在那里和苏钧度过了许多个激情澎湃的夜晚。

        那时她以为,自己可以为了苏钧反抗家庭,一定会和苏钧白头偕老。

        现实却是,苏钧只是想玩一玩,一旦有了孩子,对她的态度立马就变了。

        柳至秦看着余兰——她此时的神情有些恍惚——问:“你刚才说,你生下孙善齐后,返回南甫市寻找苏钧,结果他人已经找不到了。你是怎么找他?”

        余兰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暗淡,“我其实根本不了解他,除了他住在哪里,在哪里工作,其他都不知道。我不想打搅他工作,就先带着孩子去了他租的房子。开门的是个老太婆,我当时吓了一跳,以为那是他妈。结果一问,老太婆说这是她的房子,苏钧早就跑了。”

        柳至秦说:“跑了?”

        “我也问了她‘跑了’是什么意思。”余兰说:“她说苏钧就是莫名其妙消失了,家里一团糟,电视也坏了,她问我是苏钧的谁,看样子是想让我给苏钧赔钱,我怎么可能赔,赶紧拉着小孩走了。”

        柳至秦说:“然后呢?你去没去苏钧工作的地方?”

        “去了。”余兰点头,“酒店说,苏钧辞职了。我问他们知不知道苏钧去了哪里,有人说,苏钧应该是发财了。”

        柳至秦道:“就这样?”

        余兰说:“我当时心里很害怕,你想,一个人突然发财,然后不告诉房东就消失,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事,钱的来路也不一定正。我已经不是刚到南甫市的小姑娘,啥也不懂,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我有家庭了,更重要的是还有孩子。我不想牵扯进他的事,只在南甫市待了两天,就急急忙忙赶回来了。”

        柳至秦说:“那之后,你再也没有得到过苏钧的消息?”

        余兰揩了下额头的汗,“没有,我,我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我也从来没有给任何人说过。我以前的确犯了错,但是这些年我没有再对不起我丈夫……”

        凭借余兰提供的信息,特别行动队先是在身份信息中查找苏钧,不出花崇意料,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苏钧”两个字是化名,但其本名应该是“苏钧”的同音字,否则余兰当时在酒店不可能打听到他的信息。

        三十年前的酒店早已停业,花崇辗转找到酒店的老板,他已年逾古稀,在家中颐养天年,儿孙辈做的也是餐饮生意,日子过得不错。

        老人虽然行动不太方便,但脑子很清醒,操劳了一辈子,现下还喜欢查查小辈们的账本,提提经营上的意见。

        花崇说明来意,问他记不记得曾经有一个名叫苏钧的男人在他店里工作,他想了想,从藤椅里站起来,慢吞吞地说:“记得,相貌好,个子也高,来,我给你看他的照片。”

        老人指了指书房里的一个柜子,花崇帮忙取下几本大部头文件夹。老人一页一页地翻,“我啊,做事古板,怕脑子不够用,就把能记的都记下来,我以前开酒店,有哪些员工,他们擅长什么,我都知道。你等等,我找给你看。”

        花崇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

        在老人身上,他看到了一种老派的认真与较真。

        “这里。”老人忽然说:“你来看看,是不是他?苏君,19XX年入职,前堂服务员。”

        花崇接过文件夹一看,泛黄的照片上,是一个五官端正的年轻男人,即便是以现在的审美来看,他也是标致英俊的,眼睛、鼻子和梁一军有些许相似之处,而照片的下方,写着他的真实姓名,还有一张复印的证件。

        “谢谢您。”花崇对老人道谢,“他就是我正在找的人。”

        老人点点头,“能帮助你们就好,这个小伙子啊……”

        花崇意识到老人有话想说,问:“您了解他?”

        “了解谈不上。”老人摆了下手,“不过在我这儿上班的,我多少都知道一些。我们这是服务业,我总不能招一些人品不过关的人来服务客人吧?”

        花崇说:“但听您刚才的意思,您对他好像不太满意?”

        “我好几次想辞退他,但我手下说,苏君也没有什么大问题,长相好,放在前堂,再怎么说,也算是个招牌。”

        花崇问:“他的问题……”

        “男女关系比较复杂。”老人说起感情上的事,用词都比较隐晦,“看上他的人不少,他也不拒绝,同时和好些人谈。但他有种本事,不让人家发现。”

        花崇想,所以余兰只是苏君多位女友中的一位。

        “好在也没有闹出什么事。”老人说:“这说到底是他的私事,我不便管。苏君家里没人了,父母很早就亡故,他小小年纪就到南甫市来讨生活,也不容易,没犯别的错,我就不管他。”

        花崇问:“那您知道他辞职的原因吗?”

        老人这次想了很久,又拿起文件夹往后翻看,道:“他不愿意做这一行了,应该是有新的人生目标了吧。不过我记得他离开后没多久,店里有人说他发财了,但发的是什么财,这我没有去问。”

        苏钧是个假名,苏君却不是。他的个人信息在户籍中能够查到,如酒店老板所说,他的父母的确早已亡故,19XX年,也就是他从饭店离职的那一年,他有过一次出境记录,去的正是S国,这个时间紧挨着梁海郡和余秋徐去S国的时间。而此后,任何单位都查不到他的回国记录。

        他仿佛是在S国忽然蒸发。

        柳至秦已经回到南甫市,看着调查报告道:“现在事实就比较清晰了,S国代孕合法,甚至鼓励代孕,梁一军和孙善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余兰承认苏君是孙善齐亲生父亲,苏君、梁海郡、宁秋徐几乎同时前往S国,回国后不久,梁海郡就‘怀孕’,他们三人去S国,为的就是做代孕手术,实际上怀孕的是宁秋徐,而不是梁海郡。至于苏君,也许是出现了什么意外,也许是别的原因,总之再没有回来过。”

        花崇沉默片刻,“但我们现在并没有明确的证据来证明这一切,苏君失踪三十年,他的DNA信息根本采集不到,只有余兰说他是孙善齐的父亲,这在法律上无法证明他就是梁一军的父亲。还有,宁秋徐也已经失踪接近三十年,怎么证明他是梁一军的代孕母亲?”

        没有证据,是刑事侦查上的一大困局。

        很多案子,警察们明明知道真相是怎样,但没有证据,一切就都是白搭。

        “如果S国那边能提供代孕手术的资料,我们这边就会轻松一点。”花崇吸了口气,“但是跨国查案的阻碍太多了,当时的资料还在不在也不好说。”

        柳至秦想了想,“总会有办法。”

        花崇点头,“这倒是。”

        梁海郡被暂时拘留在南甫市局。面对后续审问,她不发一语,仿佛认定了警方拿她没有办法。

        另一方面,搜查许可已经下来了,特别行动队前往梁海郡的别墅。

        梁宅在市中心闹中取静,非常气派。梁海郡近些年热衷慈善,在偏远山区修了不少小学,资助了很多学生,别墅里有好几个房间都摆放着小学的模型,墙上张贴着孩子们的笑脸。

        和大多数豪宅一样,梁宅也有一个堪称小型图书馆的书房,这书房比梁一军家里那个大很多,但藏书多是大部头的世界名著,几乎没有现代悬疑小说。

        书房的对面是一间陈列室,墙上和玻璃罩中摆放着梁海郡收集来的古董。很多富人都有收集古董的爱好,看来梁海郡也不例外。

        但是花崇却注意到,墙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居然放着一把巴雷特M82A1。

        这是世界知名的重型狙击步枪,被许多军事爱好者所喜欢。花崇将枪拿起来,发现击发装置已经卸去,只能作为藏品看看,不能使用。

        他的目光凝练起来。

        这是一间陈列室,放在里面的东西按理说都是梁海郡所喜爱的东西,梁海郡不仅喜欢古董,还喜欢重狙?

        海郡集团旗下的海田安保公司其实就是个很大的疑点,梁海郡从国外招募佣兵来给自己当保安,只是因为觉得佣兵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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