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独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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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嬷嬷手巧动作也快,不到片刻为年娇整理好了吉服,紧接着便是上妆。

  进宫的打扮需得郑重,妆容更是往浓了化,故而与平[ri]有所不同。问[chun]很快替代了秋嬷嬷的站位,她手一指,问夏便眼疾手快地递上工具,二人之间配合得极有默契。

  先是面庞,而后眉眼、鼻唇……

  年娇抿起嘴巴,把[kou]脂抹匀,那张本就天赐的漂亮脸蛋,逐渐绽开浓墨重彩般的艳[se],顾盼间,有馥郁的香气于暗中流淌。

  四爷被晃了一下眼。

  他捏住拇指的扳指,轻轻转动起来。

  上回她进宫请安的时候,他并不在,还是第一次见年娇如此装扮。四爷心想,倒也有了些威严。

  直至年娇起身,三两步挪到他的面前,仰起头看他,手臂[shu]练地伸进他的衣袖,指尖勾住了他的手。

  四爷:“……”

  什么威严都是虚话。

  他挣了一挣,没挣开,语气冷肃地道:“出门不可如此。”

  年娇对他的训斥已经完全免疫,这不是还没出门么?

  见时辰还早,她松开手,生起小小报复的心思,转而勾住他的束腰,用力一拉。

  四爷一时不察,脚步踉跄了下,忽觉嘴角一软,唇瓣覆上了浅浅的红。

  年娇睁大眼睛,望着近在咫尺放大的俊脸,她原本想扯的是衣裳,没想到竟是投怀送抱去了……

  都怪老板,腰封束这么紧干什么,磕得她嘴巴疼。

  四爷垂眼看她,眼眸恢复平静,神[se]变得[bo]澜不惊,半晌,一点一点挪开年娇的脑袋。

  转眼一看,秋嬷嬷她们早就悄声无息地退下,四爷摸上嘴角,指腹顿时沾了一抹红。

  干净的水盆就放在不远处,他拧干毛巾,随意地擦了擦,心头淡淡地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四爷抬脚就走。

  年娇捂着嘴,满腔的谴责顿时消散无踪,连忙在镜前补上[kou]脂,跟上了他的步伐。

  ……

  年娇登上马车的时候,福晋与李侧福晋还没有到。

  年侧福晋悄悄打了个哈欠,捧着茶杯端正坐着,很快,李侧福晋风风火火地掀开帘,见到年娇啧啧一声,神[se]嫉妒。

  转而安慰自己,若她年轻十多岁,也是个不输年氏的美人。

  何况年氏不久前还帮了她,罢了,就不过河拆桥了。

  最后想起了什么:“之前忘了问了,你身子好些了?”

  年娇坐姿僵硬起来,她永远忘不掉啃猪蹄被四爷发现的那一晚。

  都赖李侧福晋这个大嘴巴。

  她大人有大量,决定不与罪魁祸首计较,哪想罪魁祸首竟还亲自揭开她的疮疤,实在是欺人太甚!

  年娇抛开谦逊的人设:“我身子健壮得很,一顿能吃下一头牛。”

  李氏:“?”

  她再次用刷新印象的目光打量年娇,想了想,伸出手,贴上对方的额头。

  没发烧。

  李侧福晋顿时怜悯起来,心想可怜见的,王爷虽然这般宠爱年氏,想必光鲜的外表之下,内里也是辛酸,殊不见年氏压力过大,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自顾自地脑补了一通,李侧福晋再看向年娇的时候,眼底的嫉妒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她附和:“是,你身子健壮得很。”

  继而热心道:“等会赴宴,你也不用怕,紧跟福晋和我的脚步就好。”毕竟升任侧福晋以后年年进宫,她[shu]。

  年娇被李氏骤然缓和的语气弄得一愣,气焰随之弱了下去:“……”

  她有些不自在,嗯了一声,觉得罪魁祸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于是放软声音,矜持地应了下来。

  .

  端午宴与历年一样,放在西苑举行,不仅有五花八门的粽子,还有赛龙舟。

  女眷们先行进宫,在太后与娘娘们的带领之下移步西苑,至于成年的皇子阿哥,还需参政议事,等时辰差不多了再随皇上前往。

  福晋领着骤然谦逊的年侧福晋与李侧福晋,[shu]门[shu]路地去往永和宫,永和宫装饰依旧,只多了几位年娇不[shu]悉的人。

  十三爷幼时由德妃养育过数年,他的额娘敏妃去后,十三福晋兆佳氏每每请安,便都往永和宫来。

  十三福晋正与旁人说着话,听闻动静扭过头,朝她们温和地笑了笑:“四嫂,小四嫂。”

  十四福晋完颜氏目光闪动,飞快地扫过年娇,随即收回视线,态度变得漠然。

  转眼看向福晋,又是不一般的热情:“四嫂今儿打扮得十分妥帖。”

  暖阁充斥着寒暄的声音,热热闹闹,叫德妃有些高兴。

  她一眼注意到了年娇,这孩子,长得是越发好了。

  想起嬷嬷说的,四爷再也不似往常那般对后院冷淡,德妃沉吟一瞬,吩咐宫人请她们过来。

  年娇有些紧张地看向福晋,福晋微不可查地颔首。

  于是她站在李侧福晋身侧,脚步端庄地上前,德妃一人关怀了一句,紧接着问起弘时的起居。

  李侧福晋立马[jing]神了,恭敬回道:“三阿哥读书还算用功……”

  德妃点点头:“弘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多看顾着些。”

  李氏连忙应是。因着大格格养在福晋膝下,德妃从不在李氏面前提起大格格,又问起年娇:“进府两个月了,可还适应?”

  年娇抿唇笑:“回娘娘的话,适应,福晋与李姐姐待我都很好。”

  德妃哪会感觉不到她的话全是真心,闻言微微一愣。想起[xing]情偏冷,与她拥有看不见的隔阂的四子,她沉默着想,王府有了年氏,说不准是件幸事。

  见德妃问够了话,李侧福晋便自觉地退往一边,把空间留给几个嫡福晋。

  年娇看在眼里,有样学样,临近告退的时候,德妃叫住了她:“御膳房新做了一盘点心,你端过去罢。”

  年娇眼眸一亮,想了想,谨慎又小心地道谢:“蒙娘娘惦记,妾身谢过娘娘。”

  德妃微笑点头,看着她远去,那厢,时刻注意这头的十四福晋若有所思。

  额娘似是十分喜欢这个年氏……

  想起偶然听见的传言,她看向福晋的眼神,就多了丝丝怜悯。众所周知的贤惠又如何呢?想必四嫂的[ri]子也不好过。

  与此同时,翊坤宫。

  后宫之中,唯有宜妃恩宠最深,即便九爷不受皇上待见,宜妃的圣眷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宜妃的额娘郭络罗老夫人年逾七十了,今岁端午,皇上特意赏下恩典,叫老夫人进宫赴宴,羡煞了一众后宫妃嫔。

  本是高高兴兴的母女团聚,说起如今郭络罗家仅剩的独苗阿保后,气氛就变了。

  郭络罗老夫人抹着眼泪:“娘娘的侄子可算寻到了。但叫我说,寻到还不如不寻呢,川陕那地方,年年都不太平,阿保什么时候吃过那样的苦?”

  “他一声不吭便去参军,有顾虑过我这个祖母,有顾虑过娘娘吗?!”

  宜妃听着,眼眶也红了。

  阿保是哥哥留下的唯一的子嗣,小时候也曾进宫,亲昵地叫她姑姑,而今参军多年,额娘[ri][ri]以泪洗面,她这个做女儿的又何曾好受?

  宜妃深吸一[kou]气:“找到了踪迹就好。”她拍拍老夫人的手:“有我在,哪能叫他继续吃苦。”

  郭络罗老夫人却摇了摇头。她低声道:“如今局势看不分明,郭络罗家绝不能牵连到娘娘,牵连到五爷九爷。阿保那孩子,苦便苦着吧,等过了这个风[kou]……”

  见额娘一把年纪还要为她担忧,宜妃心头极不是滋味。

  她身为四妃,膝下两个长成的皇阿哥,一个是恒亲王一个是九贝子,难道连亲侄儿的前程都保不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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