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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堂婶请了楚家人来做客,江玉媛对镜梳妆。
十六岁的少女,眸光似水,肤[se]雪嫩,根本不用画眉着粉,可她却浓妆艳抹。
青霜未免疑惑:“您是不是过于隆重了?”
隆重有两个好处,一是让堂婶满意,觉得她尽力了,二是让楚家人不喜。
楚格是读书人,文人,多半有些孤清,崇尚自然之美,肯定不会欣赏她这样的艳妆,那么她到时就有借[kou]了。
“楚公子是楚家唯一的儿子,我若是嫁给他那便是以后的主母,当然不能显得太过稚嫩。”
青霜恍然大悟:“原是如此,奴婢心说您为何一反常态呢,您考虑得真周到,不枉费公主为您去试探太子妃,一心促成这门亲事。”
其实要成了,楚音喊她“嫂嫂”也挺有意思。
可惜她心里只有陆景灼。
果然宝成公主很快差人来请。
建兴帝封江羡为宣宁侯之后,也赐了宅院,乃是早年的周王府,其间有处凉屋建于流水之上,花木掩映,委实是处极佳的避暑之地,故而宴席就摆在此处。
宝成公主用了长子的名头,那么江麟总得露面,接待下楚格。
二人谈论起弈棋。
宝成公主则跟楚夫人闲话家常。
“上回我才去见过阿音,你有要知道的,尽管问我。”
女儿在青州时,相见很容易,但入了东宫就不一样了,得要建兴帝跟姜皇后同意,为此她也不想给女儿添麻烦,只在紧要关头通通信。
楚夫人道:“那多谢您了,我就想知道阿音身子如何。”
这身子是真的不怎么样。
来个癸水都要看太医,宝成公主道:“有些体弱,不过你放心,宫里那么多太医,什么症状治不好?我也已经叮嘱景灼,叫他多多照顾阿音。”
她那太子女婿与女儿先前分隔两地,她常担心会影响二人感情,如今宝辰公主说照顾,也不知真假。
楚夫人面上笑道:“有姑爷照顾,倒是阿音的荣幸。”
“等这夏天过了,阿音许是会健康一些,到中秋时,我跟皇兄提一提,让你们一家来宫里过中秋,到时你就能跟阿音团聚了。”
“那太劳烦您了。”
“无事,我反正常往宫里去,不过举手之劳。”
每句话都在彰显她的地位,她对楚家的照拂,暗示两家结亲对楚家有益,可楚夫人心想,就算如此,她也不能随意让儿子娶江玉媛啊,这又不是[jiao]换,总得条件相当,儿子喜欢吧。
就在这时,江玉媛出现了,走到众人面前盈盈行一礼:“见过堂婶,楚夫人,表哥……楚公子。”
见她一张脸画得极为艳丽,堪比花中牡丹,宝成公主十分高兴,笑道:“玉媛,你来得正好,麟儿跟楚公子在论弈棋之术,你对此颇为[jing]通,不如与楚公子对弈一盘?”
楚夫人闻言眉头紧皱。
男女授受不亲,哪有初次见面就对弈的?宝成公主此举有些过分,可他们是在宣宁侯府,身为客人不便驳主人的面,再说了,江玉媛是姑娘家,她的名声总比儿子的重要,此事想必不会传扬出去。
倒是楚格婉言拒绝:“公主殿下,这恐怕不太合适,或者由我与江公子对弈,江姑娘在旁观战,之后我再听江姑娘的高见,如何?”
这本是可以互相了解,拉近关系的事,谁料他竟不肯,宝成公主有些恼火,沉着脸命丫环设棋桌。
江玉媛偷偷打量楚格一眼。
他跟楚音生得颇为相似,除了眼睛,鼻子,楚音是杏子眼,他的略微狭长,鼻子也更高挺,实在算得上俊美,但比起陆景灼还是略逊一筹,也少了天潢贵胄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气度。
江玉媛轻声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小女子定不会打搅表哥跟楚公子。”
语气中有几分失落。
宝成公主听了不免心疼。
等楚家人走后,江玉媛垂着头道:“堂婶,我就说我配不上楚公子,您刚才看见了,他都不愿与我对弈,您往后还是别为我[cao]心了,我这家世,那些名门世家原也看不上……”
那一盘棋下了许久,江玉媛只能坐在旁边,确实受到冷落。
宝成公主能感觉到她的委屈,宽慰道:“你的家世怎么了?你住这儿,便是宣宁侯府的人,没有人敢瞧不起你。”
“可是,不止楚公子如此,楚夫人也不主动同我说话,还是我先开[kou]问候了几句,她才瞧我一眼。”
那母子俩真是给脸不要脸,以为家里出了个太子妃了不得了,京城闺秀任他们挑。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法子!
宝成公主抚着江玉媛的肩膀:“你可喜欢楚公子?你老实告诉我,别担心什么成不成的事,”她可以请皇兄赐婚,“你只要说真心话就行。”
江玉媛摇摇头:“他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他,强扭的瓜不甜,纵使嫁去楚家,以后也未必有好[ri]子过,再说,我也不想您因为此事与太子妃生出瑕疵。”
她难道怕楚音不成?她做什么都是看她侄儿的面子。
不过这孩子说得也没错,强行得来的亲事,表面欢喜,背地里楚家人定会记恨,又怎会宽待江玉媛?宝成公主道:“你别气馁,我总会帮你找个比楚格更出[se]的公子。”
“堂婶,实在不必,我想多孝顺您跟堂叔几年……”
“又不远嫁,有什么关系?”
江玉媛阻拦不了,心烦地狠狠扯了下手帕。
却说次[ri]楚音先是派了个内侍去家中探听下情况,而后去给姜皇后请安。
姜皇后闲来无事,正当画画。
她身形清瘦,穿一件月白[se]宽袖夏衫,素手执笔,很有几分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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