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2 / 2)
说这话的时候,裴竞几是毫无任何波澜,眼眸深处甚至还是笑意盈盈的神态。
秦鸢华下意识地求情,那宫人是她从长公主府带来的旧人,因此才由着安和胡闹了一把,可说到底也没有伤人性命。
“朕何时说过要人性命了,不过是打发人出宫而已,梓童心善,多给些银两便是了。”
不等秦鸢华反应,裴湛继而宽慰道,
“朕还有公务处理,梓童与安和叙旧便是了。”
秋夜月凉,等裴湛走后,安和这才反应过来,事情发展的太快,她刚刚…确实被姐姐吓到了,明明姐夫只说了处置,怎么姐姐就想到了要人命了呢。
“姐姐方才也太过失态了一点。”
秦鸢华却无力与她解释,她都做好要与陛下解释安和嘲讽芸贵嫔的事情,没料到陛下根本没提这件事。
之前,芸贵嫔也被人嘲讽过,那时陛下做了什么,他直接将谢婉芸从美人晋封了贵嫔,还禁了慧充容三个月的足,如今还没放出来。
难道,陛下厌倦了吗?
她兀自望向那杯奉给陛下的茶,一滴未动。
…
已过霜降,过不了几日,便回到了立冬,这天是开始转凉了。
“事情做得干净一些。”
此时的裴竞像是褪去了伪装,目光下净是冬日寒霜般的寒意,言语间亦不带有任何温度。
“是,属下遵命。”
再等等,他多的是耐心…
见陛下已在外面踌蹰了良久,内侍小心翼翼地问道:
“陛下可要去芸贵嫔处?”
说来也奇怪,陛下便是再宠幸芸贵嫔,也不曾让人去福宁殿服侍,多是陛下亲自去贵嫔的宫殿居所。
而这次来了弥山,虽有皇后贵嫔随驾,陛下却是一人都未曾召幸。
“不必了。”
他想起第一次见谢婉芸的时候,那双眼睛,同样是那样的不甘和倔强。
可看久了,那种眼神便化为了一潭春水,温顺,却也激不起任何波浪了。
…
营帐里就是有一点不好,便是一大早外头的脚步声便不绝于耳地传来,这一觉,阿颜睡得实在是不好。
睁眼时,裴湛已经不在身边了,听动静,似是天还没亮便起了。
真有精神。
这段时间,算上昨天的半次,他们一共睡了两次半,昨夜还是裴湛第一次与她同宿。
她想起昨夜,尽兴之后,裴湛一如既往想开口让她回去。
但她存了试探的心,未等他开口,便环住了裴湛的腰身。
披散的发丝落了满床。
第一次,撒上了娇。
“殿下,手疼。”
她只用呜咽的口吻说了四个字,便埋在他的胸前落泪。
等了良久,才听裴湛淡淡地吐出了“睡吧”二字。
她不习惯有人置于她的身侧酣睡,她虽勉强自己安眠,可还是在裴湛时不时的侧身中醒来。
她怕裴湛起疑,每每有意识之际,便去寻他的怀抱。
还蹭上他的臂弯。
渐渐地,她竟真的睡了过去。
实在是太累了,熬鹰都没那么累。
…
再见裴湛时,已经是第二日随御驾回宫的时候了。
她与姜嬷嬷立在依旧枝芽青绿的树下,见他翻身上马,笔挺的身姿,少年风发,随行銮驾身侧,是少年郎应有的样子,比起裴竞,却是年轻不少。
裴竞上马车之际,还搭了裴湛的肩膀。
怎么见都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阿颜第一次有了疑惑,裴竞为何要算计裴湛?
她知道裴湛手下有一批镇北军,将约五万人次,可镇北军驻扎边关,当年随裴湛进京的不足二千人。
就凭这两千人,裴湛当真会有不臣之心?
此外,裴竞最在意的估计便是出身问题。
虽为同胞兄弟,可裴竞出生时,太后还未登后位,严格来说,只有裴湛是真正出生于中宫的皇子。
当年朝臣吵得最凶的,便是这个。
即便先帝拍板裴竞亦是名正言顺的中宫嫡子,可这也是裴竞十六岁以后的事情了。
一阵秋风吹落了头上的树叶,落在了阿颜的头上和肩上,引得姜嬷嬷来替她整理,她才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娘子,咋们也出发吧。”
“是,嬷嬷。”
转头,见那微远处,叶僅怀里抱着她的桃子,轻轻望向她一眼,却不做停留,直接扬长而去,仿佛只是为了让她见一面桃子。
望着御驾远去的背影,阿颜还是忍不住想,若这件事顺了裴竞的意,她是否会有机会,一个脱离皇城司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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