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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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易城打开房门,他的秘书瘫倒在地上,椅子被打翻了,人还在地上不停抽搐。

        这就是他家中秘书住的地方,他不常来这个房间,因为这里实在没什么有趣的地方。墙上没有任何装饰,连墙纸都没有,光秃秃的。只有一张床,一只衣柜,一只书柜,一张书桌,颜色都是素的,不像人住的地方。

        苏易城半蹲下身,用手试了试秘书的额头,很烫,两行鲜红的血从鼻子里流出来。他把她扶起来,放在床上,皱眉思考接下来要怎么解决问题。

        “她偷听了我们的对话。”有人在门口说,苏易城没回头,俯下身听秘书的心跳。

        “你也看见了,这就是被感染后的症状。”那人走过来,饶有兴趣地翻开秘书的眼皮,观察正在扩散的瞳孔,“在被感染后的几分钟里逐渐丧失意识,失去思考能力。大部分情况下会开始发烧,在72小时内,从认知神经开始,细胞坏死。你或许想问——致命吗?答案可能出乎你的预料,它的致死率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根据体质、免疫力的区别,对人只有50%的致死率。”

        “……”

        苏易城用手指揩掉秘书鼻子里的血,在昏迷中,她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断断续续地发出呻吟。

        “剩下50%的人里,绝大多数个体表现出的症状是丧失对语言的认知能力。思维能力大幅降低。最开始我们认为只不过是再也认不得文字,不会说话,难以交流。但后来,我们发现他们失去了一切对符号、概念的辨别能力,简单地说,他们头脑的抽象思考能力消失了。”

        那人停了一会儿,让苏易城有足够时间消化信息。

        “被感染者将退行为无抽象思考能力的低等动物。”那人安静地总结道,“我们一致认为,病毒瞄准的靶体如此精准,正是人类知性高贵本质的体现。也更坚定了我们进行大规模投放的想法。这也是我们请你帮助的理由。”

        “据评估,这次病毒感染人群大约是……”

        一千三百万。苏易城知道这个数字。他站起身,问:“那我的回报是?”

        “你想要什么?钱?权力?女人?名誉?”那人笑着问,“物质范畴内,我们可以满足你任何幻想。但对我们来说这些没有意义。我们将为你提供……‘血’。我们知道你想要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们能够提供。”

        苏易城想抑制住自己身体的颤抖,他凝固在原地,耳朵里嗡嗡作响。

        “这病毒有名字么?代号?”

        “我们叫它‘祝福’。”

        那人走到桌边,桌上的监听设备还在转动,他抽出里面的磁带,放在掌中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放回桌上。

        苏易城从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上拿起枕头,轻轻捂在秘书苍白扭曲的脸上,抽出手枪。

        那人问:“你确定?她未必会撑不过去。”

        苏易城用手按着枕头,顶着枕头开了两枪,直到血从枕头下面流出来。他把枪柄倒转交给那人,然后做了一下深呼吸,背过身去。那人瞄准苏易城的背脊,毫不犹豫连开四枪。

        苏易城抓着书桌,颤抖着缓缓滑倒,一屁股坐在床边。秘书的手垂在他脸庞边上,苏易城闭上双眼。

        鲜血汩汩流淌,漫出房门,而房间里的第三人已经离去。

        ——————

        凌晨五点的时候,曹敬从浅睡中醒来。他是整栋楼里醒得最早的人之一,一方面是因为习惯了晨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周围的“杂音”。不过今天还有第三个原因:他感觉身边有人。

        曹敬睁开眼,看见有人挪了一张椅子,坐在他的床边。

        “你怎么有我家钥匙的?!”曹敬随即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我平时不会干扰你的日常生活,今天是特例。”骆雯把手里的杂志放下,“我先道个歉,但这次事情紧急,需要你出个差。”

        “什……”

        “曹先生,你住着原先得攒30年钱才买得起的房子,每个月拿特殊津贴,以后结婚能生两个小孩而不用交罚款。”骆雯变魔术般端出一个脸盆,脸盆上还搭着毛巾,“现在,我们需要你出一趟差。你的使命在召唤你。”

        “我没什么意见。但……到底什么情况?”曹敬皱眉拿过热腾腾的毛巾,“不能等我起床上班再说?另外,去哪儿出差,要花多少时间?我有时间跟认识的人打个招呼,道个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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