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七(2 / 2)
厚重的靴子撞在早就没有半粒米的肚子上,连带着五脏六腑都疼。
仍旧站在原地的赵宇静静地瞧着这凄惨的一幕,不知不觉,[yin]冷的脸上连装出来的笑意都没了,他似乎悄无声息地叹了[kou]气,又似乎没有,最后只是说:“罔顾规定深夜扰乱治安,关他禁闭。”
那些汤家士兵的确是以欺负这位小公子为乐趣的,立即毫不客气地拽着沈吉在地上拖动。
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的沈吉哪受过这种毒打,他想不明白赵宇的行事动机,眼见自己要被带走了,便抓紧机会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与人合作当独狼,你未必能如愿!”
这些话听在故事角[se]的耳朵里当然十分诡异,转瞬便又换来更残暴的拳打脚踢和咒骂:“你少在这里发疯!再喊,宰了你!”
吃了亏的沈吉这才理解到江之野的嘱咐:千万不要在故事世界里表现异常,否则吃亏的只有自己。
他仓皇护着脸,虽仍满腔怒意,却没敢再说半个字。
冷眼旁观了好一阵子的赵宇终于开[kou]:“算了,他还没把事情[jiao]代清楚呢,明天再审,先带走。”
汤家士兵没好气地补了沈吉一耳光,然后像抓一只小猫小狗一样,直接拎着衣服,横拽着他往巷道走去。
疼到眼冒金星的沈吉对视上赵宇毫无温度的眼神,终于在悔恨中明白,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是不会帮助自己的,他敢独自闯到奈何楼里,就定然有着明确的目的和应对的办法,方才……属实犯傻了。
*
[yin]冷的禁闭室满是老鼠和爬虫。
沈吉在又痛又[yang]中熬了一夜,清晨再被带出去时,人已憔悴得不成样子。
虽说是清晨,但奈何楼里的天仍旧[yin]沉暗淡,氛围颇为压抑。
士兵径直将沈吉拽到间[shu]悉的屋子,让迷迷糊糊的沈吉瞬时惊醒:刑房!燕安衾被开膛破肚的刑房!
此刻坐在刑房内翻文件的人,是汤将军的副手王志勇。他面如黑铁、手段毒辣,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审燕安衾了。
眼见对方只是剧情里的角[se],沈吉又是失望又是紧张。
不等他回神,王志勇便皱眉开[kou]:“想清楚了吗,你爹的密室究竟在什么地方?”
所谓密室,指的是燕班主放置燕家财产的房间。
这些[cao]寇山贼打着调查“通敌案”的名号在这里折腾,试图将其据为己有,却始终没有成功得手。他们早就将奈何楼那数百间房里里外外搜刮遍了,若不是实在没有头绪,也不会跟燕安衾多加纠缠。
但事实是,燕安衾也并不知道答案。
→努力周旋
→申诉冤屈
燕安衾的脑袋里又冒出不同的想法。
沈吉忍着痛,俯身喝了两[kou]士兵丢在脚下的水,才小心措辞回答:“我爹从来没告诉过我那间密室到底在哪,我真的没有骗你。”
王志勇哼笑:“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活着也没用了,是吗?”
沈吉知道汤将军很想在乱世中长久地占据章江,成立名正言顺的“新王朝”,定然不会对自己这个“名人之后”乱来,故而道:“我一直在配合你们调查……就算你们非要滥杀无辜,我也是编不出答案的。”
“放肆!”王志勇瞪眼,“谁说要滥杀无辜了?”
这人总是改不了之前的山贼行径,虽然跟着汤将军奋斗多年,却不如行事狡诈的谢轩得心,现在自然不敢将案件办出纰漏,当场改[kou]也不足为奇。
沈吉在脑子捋了捋燕安衾已知的信息,服软说:“爹走的仓促,根本没机会跟我[jiao]代那些事。不过我相信他不会不管我的,只要你们把爹的遗物和遗书给我瞧瞧,说不定我就可以知道……”
“那些东西谢参领已经检查过很多次了。”
王志勇如此回答。
看来是谢轩抢占先机拿走了关键道具,以至于这王副将也没什么办法。
沈吉努力做出满脸无辜茫然。
王志勇无奈摆手:“罢了,你先去干活吧。”
看来方才是选对了。
听到此命令,士兵倒是很痛快地给沈吉解开了镣铐,并不干涉他步履蹒跚地离开。
毕竟这奈何楼只有一个大门可以出去,算是最无懈可击的牢笼了,他们根本无惧一个小少爷能搞出什么名堂。
*
沈吉吃力地在巷道里迈步,来来往往的人都对他的满身狼狈很是嫌弃,燕家曾经的仆人亦然如此。
人情冷暖,真残酷。
正在沈吉暗自叹息之时,赵宇悄然现身于拐角处,面无表情地召唤:“过来。”
昨晚吃了大亏,再见当然抗拒。
赵宇又道:“我身边没别人,这东西你不要了?”
→拿鞋回来
→不再理他
燕安衾望着他手里的绣花鞋,态度开始摇摆。
沈吉暗自吐槽:你天秤座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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