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更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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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朝:“刚我还想原来那眼珠绑着红绳?苏姑娘给我们看的时候,竟把红绳解下去了。原来根本就没有红绳,是在诈他!”

        “我忘了而已!在经历了瞎眼、断臂等等极尽痛苦之事后,我只顾着对你恨之入骨,哪还有心情去记我之前对你做过什么?”陆裕顺解释道。

        “别这样玷污陆裕丰对我的欣赏,他一定会记得。因为于他而言我就是特别的存在,否则他不会冒险把眼珠送到开封,更不会当我的面自曝他的所作所为。”

        苏园注意到她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陆裕顺流露出的慌张更加明显。

        “你是个骗子,从一开始就是。”

        苏园对上陆裕顺清秀的眼睛,继续解释道。

        “从见你面的第一眼开始,我便怀疑你了。”

        陆裕顺垂着眼眸,没去看苏园,像是故作淡定,又像是不想暴露他眼中的情绪。

        “你长得眉清目秀,与其他受袭者眼浊的情况全然不同。

        据你交代,你遇袭时感觉有东西打向你,你就下意识地偏头躲了一下,正常人只会感慨倒霉没躲过石子,居然还是被打了脑袋。而你却在庆幸,幸好那石子没打伤你的眼睛。

        既然石子打在你头侧,你也不知石子从何方向打向你,你又是如何确定它原本就该打在你眼睛上?”

        这话乍听起来有些绕,其实仔细想想。一个人走在路上,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打过来,偏了一下头,还是有石子儿打在了头上,肯定会为被打中头骂倒霉,根本不可能去精准地猜测到它原本应该

        打在自己的眼睛上。

        “他在假装受袭?”王朝惊讶问。

        苏园点头,然后继续对陆裕顺说道:“你那个时候怕是故意把我们往你那里引,你早就知道陆裕丰干的事情。你想让我们注意到陆裕丰,同时伪装成受害者,想把自己的嫌疑摘出去。”

        当时苏园还不能完全确定受袭者一定都是眼浊的情况,并且袭击案从四五年前就开始陆续发生,而陆裕顺有三年时间在外,他的情况和作案时间不符。

        但当她后来检查过三名受袭者的眼睛,加上从白玉堂那里了解了蚕丛氏族的情况后,苏园对陆裕顺的怀疑就开始越发加深了。

        幸而她从一开始对陆裕顺有些许怀疑的时候,便请白玉堂派人顺便监视了他。不然等她怀疑彻底加深的时候去找人,怕是陆裕顺早已经害死了徐妙翠。

        陆裕顺和陆裕丰二人虽为堂兄弟,但都一样胆大妄为,喜欢冒险。陆裕顺较之陆裕丰,稍微谨慎一些,他推了陆裕丰出来,隐藏在陆裕丰之后,行事做法却也一样狂妄残忍。

        在陆裕丰的案子刚刚结束之际,他便迫不及待地想出手杀人。而在被抓了现行之后,居然还狡诈地做起戏来,假装自己是陆裕丰。

        如今被揭穿到这种程度,陆裕顺想不认罪也不行了。

        他的确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被发现,他之前的确非常兴奋,跃跃欲试挖人眼睛的感觉。

        陆裕丰和陆裕顺自小一起长大,常黏在在一起玩,兄弟关系很不错。

        在陆裕顺七岁,陆裕丰九岁那年,陆家的族长,也就是养马的那位陆家堂伯,因发现陆家连年运道不好,便在召集族人在城外举行了祭祀,祈求始祖庇佑。

        祭祀要用活的牲口,挖活眼供奉,并且因为有所求,供奉必须要多多益善才好。

        供奉祭物之前,族长便打发族人在外等候,由他和陆家另两位青壮年一起,亲手挖掉三十二头活羊的眼睛。

        那场面如何可想而知。

        陆裕丰和陆裕顺当时因为贪玩,提前躲在了祭祀台附

        近,便看到了这一幕。

        此后过了近十年,两谁都没有再提过这件事。

        陆裕顺一直以为这仅是自己这些年来的梦魇,陆裕丰早就忘了这件事了。

        直到去年秋天,有天晚上,起夜的陆裕顺发现陆裕丰鬼鬼祟祟,他就跟了过去。陆裕顺一直跟着陆裕丰到了城东破庙,亲眼见到陆裕丰剜掉一只活猫的眼睛。

        他当时震惊之余,隐隐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在发热,当年偷窥祭祀的画面又开始在他脑海中反复重现。这之后,陆裕顺又跟踪了陆裕丰几次,最后他就也偷偷抓了一只小狗,跟着尝试了一次。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自己去做梦魇里的事情的时候,竟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他上瘾了,并且想尝试更大胆一些的事。

        可偏偏这个时候陆裕丰招惹上了开封府,他试着委婉去提醒陆裕丰,却没想到陆裕丰跟魔怔了一样,还坦率地跟他表示,他看上了一名住在开封府的女子。

        陆裕顺见他如此不听劝,又执迷不悟,更恨他这些年行事草率,留了很多把柄给别人。便想着不如干脆把他推出去,令开封府抓到犯案者得以交差,便不会派人天天监视附近这几条巷子,令他无法自由行动了。

        之后便有了陆裕顺假装受袭,令苏园和白玉堂注意到陆裕丰的事情。

        不过,陆裕顺没想到陆裕丰会那么疯,不用她再推波助澜,就自己先行暴露了。这对他而言倒是好消息,等案子一结束,他就终于可以自由做自己的事了。

        可是没想到,他今晚才把人带到祭祀地点,就被抓个现行。

        陆裕顺本能想逃,但他知道那位白衣少年不好对付。他曾特意打听过这人是谁,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锦毛鼠白玉堂,出名的无情鸷戾,心狠手辣。

        他堂兄陆裕丰的那双手臂便是他砍的,瞎掉的眼睛则出自他属下之手。什么样的主人才会养出什么样的下人,这白玉堂是最不好惹的人物,连江湖高手都对他避而远之。

        所以当时陆裕顺不

        敢轻举妄动,但他又不甘心这样被抓,便灵机一动想到了让陆裕丰附身的法子,意图逃脱罪名。

        最终,他还是被揭穿了。

        偷银锁的事儿,是以前陆裕丰喝醉的时候跟陆裕顺坦白的。至于那天做案的细节,陆裕顺刚好在案发地附近的一间房顶上蛰伏,他亲眼目睹了整个经过,自然知情。

        “较之陆裕丰,陆裕顺更阴险狡诈,自恃聪明。不过也亏得他有如此‘品性’,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令开封府将他们两兄弟抓得正着。”

        包拯感慨罢了,告知公孙策,可将此案安排在明日午后开堂公审,以狗头铡惩治陆裕顺。

        次日晌午,厨房的张婆子忙得脚不沾地。

        张婆子见苏园要帮忙,笑着道谢,打发她去休息便是。

        随即她想起什么,哎呦一声道:“想起来了,那断头饭还没准备。反正是要死的人吃的东西,苏丫头帮我随便搅和一碗猪食送过去可成?”

        苏园笑着应承。

        一炷香后,苏园就提着食盒,带孙荷一起到了陆裕顺的牢房前。狱卒给苏园开了牢门,因为是最后一顿饭,便亲自给他送到里头去。

        陆裕顺见是苏园,冷笑一声,“还来这里看我作甚?没瞧够我的狼狈?”

        牢房虽然脏乱,陆裕顺的衣衫也确实不够干净整洁,但他脸色淡定,濒临问斩了,丝毫不见有半点悔意,最多只有败者的颓丧罢了。

        “那你可误会了,从我见你第一眼起,你在我眼里便很狼狈。”苏园边打开食盒边淡然地解释道,“我今日来看你,是可怜你。”

        “可不是么,就我老大心善,才会来看你这种败类!”孙荷不满地对陆裕顺翻白眼,没好气地讥讽一句。

        她真不明白,老大怎么这么善良还给送饭。这种恶贼就该饿着肚子上路,同情他干什么!

        然而孙荷这想法没有维持多久就变了,她老大还是她老大,够狠,非她这等小喽啰能比!

        孙荷眼睁睁看见苏园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球状东西出来,再仔细看

        ,那竟像是一碗烹饪过的眼珠,而且越看越像!

        孙荷险些没吐了出来。

        陆裕顺看到苏园端的那碗东西时,也很意外没有想到,更不懂苏园的目的为何。

        但苏园没让他疑惑太久,因为陆裕发现苏园用汤匙舀了两颗眼珠后,直直地往他嘴边送——

        “你要干什么!”陆裕顺脸色大变,慌张往后撤退,偏头躲闪。

        “按住他。”苏园轻声吩咐孙荷。

        “好咧!”孙荷一脚踩在陆裕顺脚镣上,把人绊倒了。然后她就捏住陆裕顺的下颚,令他被迫张开嘴。

        “你今天的断头饭有幸由我来负责,作为开封府最负责任的厨娘,我必要想犯人之所想,供犯人之所好,不辜负犯人死前最后一顿饭,让犯人深刻感受我们开封府对春天般的死前关怀。

        你不是喜欢眼珠儿么,我便随你所好,就给你弄了些,保证你吃得饱。”

        苏园说罢,就把‘眼珠’倒进陆裕顺的嘴里。孙荷赶紧捏住他的嘴,逼他咽下去。

        一种无法形容的腐烂腥臭味乍然在他嘴里爆开,令陆裕顺瞬间反胃想吐,但因为下颚被死死按住了,他又吐不得,生生被迫咽了下去,逼出眼泪来。

        接着苏园又塞了数颗进去,如此往复,把一整碗都塞完了才作罢。

        陆裕顺最后摊在墙边吐了一大滩,只差把五脏六腑吐出去了。不过片刻功夫,他整个人的生机都像被抽走了一般。

        “看来你胃口不太好,吐了不就更饿了么?我说过保证你吃饱,就一定会让你吃饱。别急,我这还有一碗。”

        苏园令孙荷再喂了第二碗进去。

        陆裕顺挣扎到最后,已经没有力气吐了,只觉得自己吞了满肚子的眼睛,仿佛满身都有眼睛一样,四处都弥漫着恶心的腥臭味,他甚至感觉嘴里有泥土。他像是在坟地里扒开了一具具腐尸,专挖了眼睛出来吃。

        “这还有第三碗。”苏园又从食盒里再端出一大碗来。

        陆裕顺一见就本能想吐,见孙荷再度逼近,他吓得浑身颤栗起来。

        “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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