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滔天怒火(1 / 2)
清晨,天不过刚蒙蒙亮,一辆马车驶离承乾宫,向秦淮河畔一座军营前进。
出了京城,朱标掀开车帘,再度望了望身后的那座城池。
此时的朱标双目有些通红,眼内有着一些血丝。
当知道今天由他来主持东征倭国的仪式之后,这一晚,朱标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安心入眠。
他想到的太多。
尤其是这座自己触手可及的城池,更一度让朱标有些难以自抑。
这座城池,现在叫应天,他还叫金陵,在五百多年以后,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南京。
在五百多年以后的时空中,有一场灭绝人性的屠杀发生在这里。
每当想到这里,朱标都感觉到身子有些发冷,一股股寒意从他背后升腾而起,不是害怕和畏惧,而是三十万同胞的罹难令他感到沉重。
更让他难以压抑的是胸膛当中满腔的怒火。
不单单是这三十万人的血债,自侵华伊始,此类畜生行径就从未中断过。
旅顺大屠杀,七三一部队,三光政策等等,哪怕一个不知道历史的人,对于这些,总该有所耳闻。
华夏大地,血流成河,漫漫山河,尽被鲜血所染。
而今日,有了一个提前将这些扼杀在萌芽都不算的机会出现了。
哪怕后世的帐记到了这个时代不对,可是,在这个时代,这倭国与中华之间,一样有着血仇。
并非朱标夸大之词,实际上,这几日以来,朱标命人将洪武建国以来,倭寇侵略的种种记录整理了出来。
看到这些,朱标都不禁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因为这些倭寇每到一地的种种行为,和后世侵华之时,并无二致。
甚至就算是事后的态度也是出奇的一致,在后世,所表达最好的态度不过是鞠两个躬罢了。
更多的时候,是不承认,是对历史的涂改,是对幸存者身上遭受困难的漠视。
而在这个时候,一样如此,老朱最先派遣使者入倭,还没见到人,使者便惨死在所谓的“盗匪”手中。
随后,即便是见到所谓的倭国那些执政者,也一样是这样一种厚颜无耻的态度。
最后,索性更是撕破脸皮,洋洋得意的表示,你大明尽可来攻打,他早已备好一切。
怀良亲王更是在信中直言“相逢于贺兰山前,聊以博戏”。
故而,朱标明白,对于这样一个骨子里透着卑鄙,性格里充斥着无耻,完全不要脸皮的一个国家,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武力,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
而如今的大明,不凑巧,手中正好有着这样一支百战之师。
此时的朱标亦是看到停泊在秦淮河两岸的战船,一艘连着一艘,压根看不到尽头。
且这还只是部分,如今在长江岸边,还有着数之不尽的战船,战船上还有着密密麻麻的火炮。
全是陶成道最新改良出来列装在战船上的。
这样的战船,可以说,比当年陈友谅造出的那些战船,还要强上几分。
就凭这些战船之精良与强悍,说一句天下难逢敌手,绝不过分。
此时朱标眼睛不禁有几分冷意,如此大好局势摆在眼前,若是轻易错过这个机会,可真就是天理难容了。
朱标马车驶入军营之中,此时的天已经大亮,而蓝玉他们早已在此等候。
“殿下,出征所需一切皆已经准备就绪。”蓝玉来到朱标面前,郑重拱手道。
朱标点了点头,在这些事情上,蓝玉是不会马虎的。
不为别的,这出征打仗可是格外有讲究的,别又是刮风,又是下雨,又是瓦掉了,又是旗杆折了一类的……
若是出现这些情况,这寓意可是大大的不妙。
就比如当年陈友谅杀了徐寿辉,然后在五通庙即位称帝,发兵攻打老朱,结果就那天,这风吹的是格外的大,人都站不住了,这雨也是瓢泼大雨……
好好的一场登基仪式,外加出征誓师仪式,是一团糟。
而此番,这一点上,自然是早有预防,老朱身边自是有着熟知天文地理之人,断定今日有无异常,自是不难。
当然,朱标也知道,这玩意儿,不靠谱。
老天爷的这些事儿,说变就变的。
不过,不管怎么变,这兵,朱标都出定了!
来到校场之上,此时的朱标亦是穿戴着一身甲胄,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大明将士,朱标心中亦是不由得感到一阵振奋。
有如此雄师,天下何处不能平定?
“奉三牲,祭天地。”猪牛羊这些三牲祭品早已经摆在了案台上,也就是此时日本的使者不在,不然的话,此刻这使者的脑袋就要被拿来祭旗了,绝无幸免。
朱标将三柱清香插在香炉之中,然后退后几步,向着案几一连拜了三拜。
随后,朱标站起身来,转身看向了那数万名大明将士,目光远眺,又看了看排列在江面上数之不尽的战船巨舰。
最后,朱标目光又落在眼前这些将士身上,此刻每一个人手中握着利刃,可却寂寞无声,宛如一座座雕像一般,竖立在这校场之上。
哪怕是杀气,都已经内敛到了极致,只因为,此刻,并不需要他们彰显出来。
可若是谁以为这些大明的士卒好惹,哪怕这些将士不算是大明最骁勇善战的一批,也会让你明白花儿为何那样的红。
“本宫看了,今日来此的诸位将士,上至将军,下至士卒,每一位都跟随父皇多年,南征北讨,立下无数的战功。”朱标话语不高,但声音清朗,此刻在这片校场,依旧传播的很远。
“可诸位将士,你们为何从军?”
校场之上,不少士卒眼中皆是露出一丝迷惘之色,他们不清楚,朱标为何在这样的一个场合上,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而朱标则是双手负在身后,道:“这些年来,你们卧冰尝雪,沙场征战,流血流汗,南征北讨,千里奔波,赴汤蹈火,想必不仅仅是为了那份粮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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