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第146章:刀落十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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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虽在病中不能见人,但却是不能坏了规矩。

新人入府,这见面的事便是落在了李侧福晋的头上:“听说侧福晋一大早就忙活了起来,又是去库房拿新首饰,又是要拿新旗装的。”

半夏弯着身子,站在梳妆镜前面挑挑拣拣:“侧福晋如今是捡了个大便宜,只怕有了这下子气焰更是要高到天上去。”

半夏一直不喜欢李氏,如今没了福晋的管制,李侧福晋成了这后院第一人,她越发的不开心:“侧福晋一看就不是个好招惹的,主子您可千万要小心。”

叶南鸢点了点头,半夏转过身子忽然手中的珍珠簪子一松,对着叶南鸢的脖子大叫了一声儿。

“主……主子。”

半夏吓得嘴唇都是哆嗦着的,指着叶南鸢的脖子道:“您这儿,这是怎么了?”叶南鸢的手下意识的对着铜镜仰起头。

那伤口刚好是在领口下方一点的位置,穿好衣服平日里瞧不见,但稍微动一下必定能看的出痕迹来。隐隐约约的,谁都瞧的出来是牙印。

石榴在她身侧,正在给她布菜,瞧见之后也吓得手指一哆嗦。

“若不是半夏眼尖敲见了,奴婢还没看见。”她凑上前,仔细地看了一眼,眼神犹豫道:“主子,怎么会这么严重。”

伤口上牙印清晰可见,虽然抹了药,但……“牙印太深若是不好好处理的话,说不定会留下疤。”

叶南鸢放下手中的铜镜,淡淡道:“知道了。”就凭四阿哥昨晚那狠劲儿,她也知晓这定然是故意的了。他故意咬得,故意想在她身上留下疤,故意要选择在这众目睽睽下的位置。

“奴婢待会儿去找些祛疤膏吧。”石榴说完放下手中的筷子就要往下走。

叶南鸢却低头道:“不用了。”涂了也没用。

四阿哥要的,就是这公之于众的所有权,哪怕是祛疤祛的没有一点痕迹,他也能在别的地方再烙印一次。

这个疤痕去与不去,压根儿就是毫无意义的。

“那这不涂药……”石榴为难着:“待会儿怎么见人啊?”马上就要出发了,这新格格入府第一日总不好不去,不然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主子对这两位格格有意见呢。

流言蜚语说起来,可足够难听。

“找个领口长点的衣裳吧。”叶南鸢喝了口粥,四阿哥再咬得时候,想的只怕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瞧见。

她总不能真的公之于众,于四阿哥来说,这可能就是惩罚,是宣布主权的象征。

可于她,却是招惹这府中上下所有的仇恨,她是疯了才会大大方方放如四阿哥的意,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用过早膳后,叶南鸢穿戴好去了李侧福晋的院子。

这才刚到早膳的时候,却是老远的就听见了笑声儿,叶南鸢刚走进去,才知道院子里所有人都来齐了。

“叶格格当真儿是一如既往的爱迟到。”李氏面带着笑意的眼神僵住,捧起茶盏悠闲的喝了一口茶,才对着叶南鸢淡淡道。

“无论是什么事,叶格格总是最后一个来的。”

规定的时间是用过早膳后,其实叶南鸢来的不算晚,寻常往日里这个点正是用早膳的时候。她来的之所有最后一个,是因为别人都来的太早了。

没办法,之前李侧福晋在后院得罪了不少人,与她相交的也是基本没有。谁也不知道,这福晋有一日会倒台,倒是让这李恻福晋成了最尊贵的一个。

李氏这难伺候的脾性,溜须拍马可是要比福晋那儿还要难多了。

“一时起来的晚了,侧福晋见怪。”叶南鸢倒是不怕她,稍微弯了弯膝盖便走到一边坐下了。李氏瞧见她这模样,暗地里咬着牙。

正想训斥她无礼,想到什么又咬着牙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你来的晚,只怕是还没见到吧。”李氏笑着伸出手,指着坐在椅子下首的两位:“这位是钮祜禄氏,这位是武氏。”

两个新格格一瞧就是刚及笄的年纪,站起来的时候一脸的青涩。

“妹妹叩见叶格格。”俩人倒是机灵,立马就对着叶南鸢行礼,她们来得晚,虽同样是格格,但资历却是要比叶南鸢少一大截。

而且,武格格对着叶南鸢的那张脸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多遍。

她来的时候就听人说,四阿哥这一年来独宠这位叶格格,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她当时还不以为然。

如今瞧见叶南鸢,才知晓为何四阿哥如此偏爱这位叶格格了。

这位叶格格的脸生的,她当着儿是从未瞧见过比她还要漂亮的。武格格生的机灵,眼睛在叶南鸢身上来来回回的转动着。

叶南鸢捧着茶盏,眉心皱了皱,心中开始有那么几分不耐烦起来。不仅她不开心,对面的李氏也照旧是一脸的不悦。

她最是讨厌这样的人,还当别人不知道,一双眼睛像灯笼似的,在人身上四处乱看着。

不悦的朝着武格格翻了个白眼,李氏挤了挤脸上的笑,又道:“这位是钮祜禄氏。”想对比起武格格生的精致,这位钮祜禄氏就生的有那么几分寡淡了。

眉毛眼睛都是小小的,又太过于瘦弱,瞧着一阵风就能吹到似的。

感受到叶南鸢的目光,钮祜禄氏立马上前,慌里慌张的往叶南鸢那儿看了一眼,又蹲下身子行了个礼:“叩见叶格格。”

李氏坐在最上首,瞧着钮祜禄氏那裙摆里颤抖的腿,暗地里骂了句没出息,转头却对着叶南鸢笑着道:“昨晚贝勒爷是在这位钮祜禄氏的屋子里度过一晚的。”

这个府中,最怕的永远不是那源源不断的新人。

怕的是那种一直盛宠不衰的,新鲜感谁都有过,你能给爷带来新鲜感,日后别人也能。

但是能够霸占爷的人,占住爷的心。这点可绝对不是容易的。

李氏知晓,在她怀孕生子这一段时期,都是这位叶格格伺候着爷,府中居然还开始有了盛宠的消息。她当时是极为的害怕的,再她出了月子爷却是一次也没往她这儿来过,这种感觉就越发的忐忑了。

直到昨日,四阿哥歇在了新格格的屋子里,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虽不是她自己伺候,但爷都去了旁人那儿,还怕爷不来自己屋子吗?

看着坐在下首的叶南鸢,李氏觉得也没什么了。

生的好看又如何,爷见着了新鲜的,照样能够下的去嘴。眼睛往钮祜禄氏那张寡淡的脸上撇了一眼,李氏满满的不耐烦。

“得,府里这是又来了一个宋氏。”

这担心受怕,胆小如鼠的模样,可不就是个活脱脱的宋氏?

叶南鸢听着,往身后的宋格格那儿看了一眼。

宋氏也刚好看过来,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慌,瞧着她那怯懦的眼神,唯唯诺诺的模样,倒是与这位钮祜禄氏当真儿有几分像了。

只是不知,这里面谁是真的害怕,谁又是假的害怕。

或者说,两个人都是假的,都是在带着面具过着另外一种人的生活。

叶南鸢摇了摇头,低下头喝了一口茶。

“爷昨晚去了你那儿,说明对你还是满意。”整整一个早上,李氏都拉着那位钮祜禄氏说话,三句话中离不开伺候爷,明显是说着叶南鸢听。

叶南鸢照单全收,完全儿不为所动。

只是好奇,昨晚四阿哥分明是睡在书房,怎么一大早起来,谁也不知道,而且……她眼睛往低下看了一眼。

钮祜禄氏面色极为的不自然,再联想到昨晚四阿哥对她那样子,明显就是没碰她。可她为何却是瞒着,不说?

叶南鸢不懂,却也不想再猜了,坐在那儿休闲的喝茶,听着李氏聊天。足足坐了小半个时辰,李氏这才算是过足了做福晋的瘾,放她们离开。

回去的路上,武氏明显是生气了,朝着钮祜禄氏冷笑了一声儿,扭头就走将她甩在身后。

她与钮祜禄氏是同一日入府,自视自己长得比钮祜禄好,没想到第一个受宠的却是钮祜禄氏,今日一大早所有人也是围着钮祜禄转。

这让她如何不生气?

武氏嫉妒的眼睛都要出血了,咬着牙飞快的将钮祜禄氏甩在身后。

才刚入府一日,钮祜禄氏哪里认得路?领路的小太监又被武格格带走了,她站在原地急的有些团团转。

叶南鸢随着半夏出来,便是瞧见这一幕。她笑了笑,走上前:“你那儿的凌云阁与宋格格挨着,刚好我要过去找宋格格有事,你随我一起回去吧。”

钮祜禄氏一脸感激的朝叶南鸢行了个礼。

一路上,钮祜禄氏没有说半句话,也不敢抬头朝着叶南鸢瞧。她不说,叶南鸢也不会无事找话说,两人一路走回去,一盏茶的时候倒也到了。

“你回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叶南鸢站在凌云阁门口,冲着钮祜禄道。

“多……多谢。”钮祜禄红了红脸,对着叶南鸢这张脸忐忑的压根儿不敢抬起头。她站在门口却是不进去,目送着叶南鸢回去了,才进屋。

身后那道木管一直黏在她身上,叶南鸢知道却是懒得回头。

对与这个钮祜禄氏到底是真纯洁还是假善良,她都没有兴趣。左右都是新入府的人,日后在府中能过成什么样全凭自己。

走到宋格格的院子门口,叶南鸢脚步停了下来。

石榴站在身侧,往宋格格的院子门口撇了一眼,问她:“主子,进去么?”无故进去,容易打草惊蛇,叶南鸢摇了摇头:“回去吧。”

当晚,贝勒府又传来消息,四阿哥去了武格格的屋子。

可天刚暗沉下来,倒了戌时,一辆轿撵又从书房出发,悄无声息的落在了西院的门口。

叶南鸢睡醒之后,又被扒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坐在轿撵里被送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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