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案(1 / 2)
陆小凤正在同他的朋友李燕北谈话。
九月十五已近,他到京城正是为了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决战一事,恰巧碰见了被人偷袭的李燕北,并将其救了下来。
他们谈起偷袭暗算之人,那人正是李燕北的死对头,城南杜桐轩。他二人相互打赌,打的赌正是九月十五那一战。
月圆之夜,紫金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月圆夜仍是月圆夜,可紫金巅却不知改为何处。
李燕北将杜桐轩明知他不易被暗算却仍然下了狠手的原因缓缓道来,以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一战为中心,人人都下了赌注,直到昨天上午为止,杜桐轩本以为他自己已十拿九稳。
*
陆小凤道:“直到昨天上午为止?”
李燕北道:“因为昨天下午,情况就已突然改变了!”
陆小凤道:“哦?”
李燕北凝视着他,道:“你难道真的还没有听说叶孤城已负伤的消息?”
陆小凤摇摇头,显得很吃惊:“他怎么会负伤的?有谁能伤得了他?”
李燕北道:“唐天仪。”
陆小凤皱眉道:“蜀中唐门的大公子?”
李燕北道:“不错!”
陆小凤道:“叶孤城久居海外,怎么会和蜀中唐门的人有过节?”*
李燕北道:“据说他们是在张家口附近遇上的,也不知为了什么,发生冲突,叶孤城中了唐天仪的一把毒砂。”
陆小凤听出不对劲:“那唐天仪呢?”
李燕北道:“唐天仪自然也受了不小的伤,但他的同伴受伤更为严重。是个不会武的普通人。”
陆小凤道:“那人是谁?”
李燕北道:“传出这消息的是老实和尚,他说那是个身体虚弱的年轻人。”
既然是老实和尚传出的这消息,那这消息的真实性便没人能怀疑。
李燕北又道:“如今唐家三兄弟正在鼓楼东大街的全福客栈,那受伤的年轻人似乎已经不行了,药味在一整条街都能闻见。”
陆小凤盯着逐渐冰冷的猪头肉,忽然有点想吐。
李燕北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他几欲作呕。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并不是马戏团的猴子,可这些人似乎把在两位剑客之间神圣不可侵犯的决战视为了猴戏,一个接一个地赶往京城,这让陆小凤愤怒极了。
即将决战的分明不是他,被人当做猴子围观的也不是他,可陆小凤却替两位朋友感到愤怒。
这正是陆小凤的可爱之处。
李燕北与陆小凤一起去泡了热水澡,可替李燕北搓背的人却已被城南老杜收买,局势瞬息万变,李燕北被不知名的人提醒,却中了毒。那人只让他去前门外的春华楼去,陆小凤身为李燕北的朋友,自然是一同跟去。
收买李燕北身边人投毒的是杜桐轩,提醒李燕北给他解药的也是杜桐轩。
这实在是让人费解。
杜桐轩明知叶孤城负伤,也为此才暗算李燕北,可这次为何又如此有把握?
*这问题很快有了答案。*
叶孤城伴着花香,踩着花毡,慢慢地走了上来。
六位乌发垂肩,白衣如雪的少女立在他身后,神色恭谨。
他的眼睛亮如寒星,乌发上戴着顶檀香木座的珠冠,衣服洁白如雪。
他缓步而来,*如君王走入了他的宫廷,又像是天上的飞仙,降临人间。*
在座的人都未见过此人,可看到他的瞬间,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是谁。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少年带着嘲意的声音在左面角落里响起,所有人都看向了那里。
那里坐着两个年轻人,都是面容英俊,衣着华丽的少年郎。他们一直静静地坐在角落里,连陆小凤上来时都没有注意到他们。
“若仙人都是你这般,我倒宁愿当一个凡人。”少年冷冷道,“我那朋友可没有惹你,你竟能下得去手。”
唐门兄弟三人名声远扬,叶孤城已见过唐天仪,看着这两人便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叶孤城道:“我并未对他下手,他自己迎上来的。”
唐天纵道:“那又如何?他如今性命垂危与你脱不开关系。”
叶孤城忽然道:“你不疑惑我为何还活着?”
唐天纵冷冷道:“即便有人为你解毒,我也能让你再中一次,这次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天纵心里恼怒,只想着替自家大哥和晏良出口气,可唐天容却敏锐地注意到叶孤城的毒被人解了。唐门毒药,杀人于无形,解药难寻,若有人替他解了毒,此人不是医术高手便是唐门中人。
身为一个靠谱的唐门弟子,唐天容觉得自己有必要问一下对方是如何解了毒的。
唐天容道:*“是谁替你解的毒?”*
唐天纵一愣,看向唐天容,神色中显露几分茫然。他想的是既然对方还活蹦乱跳,那便让这人不能再蹦跶下去,从未想过替叶孤城解毒的人是谁。
叶孤城不答反问,神色淡淡:*“本来无毒,何必解毒?”
唐天容道:“本来无毒?”
叶孤城道:“一点尘埃,又有何毒?”*
兄弟俩的眼神变了,叶孤城的话是对唐门百年底蕴的侮辱,也是一个打在唐门“毒药暗器专家”门面上的响亮巴掌。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你可要试试我唐门的尘埃?”唐天纵冷声道,“有本事你别躲!”
唐天容默了一瞬,心里奇怪自家弟弟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无赖的说法……他又想了想,觉得大概是晏良教的。
但说出来不是一般的爽快。
叶孤城道:“我当然不会躲,只因我保证你不会有出手的机会。”
兄弟俩更气了。
唐门毒药暗器的厉害不仅仅在于毒,更在于唐门子弟出手的速度。
叶孤城这样说显然是不将他们兄弟二人放在眼里。
“果真是高高在上的飞仙。”唐天纵讽刺。
“动手罢。”叶孤城没有理会,只是淡淡道,“我不躲。”
唐天纵想起晏良对他说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道:“你让我动手我就动手?想得挺美。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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