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身份剑客×贼能叭叭小财迷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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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追名逐利的人目光短浅,怎能知道于漫长生命中参与过的人事物哪样最重要只有老来回首,一生功名显赫的智者方才能明悟,那个于绿水青山中永远驻留的鲜活姑娘,才是一生渴盼,然而已是岁月蹁跹时过境迁。

那姑娘是怎么没的须发皆是银白色的智者告老还乡,在城郊一处小土堆边搭起凉棚,日日在此守候。一日此地官员来访,遇那须发皆白的老大人午睡方起,惊愕的见到了老人家恍惚中双目含泪

许是方才梦见了妻子,那为人冷淡性情默然的老大人此刻语气稍稍缓和,“我甚至未曾见到我妻子的尸体,我从不是个合格的丈夫”坞外雨滴噼啪,老大人沙哑着嗓子与来访的官员说着亡妻。

豪富人家女儿出阁有许许多多的讲究,民间女儿家出阁即使再穷也是要有男子请媒婆来纳彩的。然宋三出嫁,两人甚至都没合过八字,聘礼更是不提。

那瘸了腿四试都未中的秀才在后娘口中被说的简直像个状元预备役,为了在外不坏了自己仁德的名声,后娘好一通宣传自己为继女选的好姻缘。然而就在一切即将成行之时,她也终于得偿所愿之时,宋三竟自己拐了个男人回来。

那男人真的是好俊俏,但是瞧着粗糙的鞋面和落魄的衣着一看便不是什么好去处。那日宋府大门洞开着,前来纳征的瘸腿秀才冲着未来岳丈宋老爷笑的势力又顺从,院落里零散摆着他带来的聘礼,与后娘加媒婆四人正商量的如火如荼。

谁想到本该在后院小破房子里娇羞待嫁的宋三小姐竟从才从外面回来,看着她不顾外人眼光从青衫客的背上蹦下来,再看前来送聘的媒婆一脸的吃惊,宋老爷脸黑的像是大铁锅底。

其实无甚差别,只少了娘家的嫁妆和祝福,还有对女子来说最最重要的婚礼。但是这些于宋三都没有嫁给自己心上人来的重要。宋老爷本就对她漠不关心,宋三对什么都并不在意,宋府的泼天富贵,亦或是这堂皇的门头,都与她无关。她只是想嫁给自己选的夫君。

不出意料,宋老爷震怒,宋三失去了来自娘家的最后依仗。虽然本也就接近于无,宋老爷不由分说的将那青衫的落魄客连同女儿一起从那富丽堂皇的府门扔出来,第二日宋府门前便贴了布告,此后府内再无三小姐,宋三被病逝了。

一袭红衣裙,一张破木桌,两根龙凤烛,三张红囍字,陋室中的一双男女没有高堂可拜,就这样在烛影摇映中朝天上的一轮圆月叩首,三拜后成了一对夫妻。

婚后的日子如宋三想象中的拮据,但是她一早便想好了,两人因北林的缘故搬到了乡下的明珠河边,倒也算安居。只是一切宋三所求的柔情蜜意只维持了一个月罢了。

她那不爱理人的丈夫失踪了,寻常的一日,她手里拎着挂鱼的草绳,刚赚钱买了鱼的喜悦便被空荡荡没人气儿的院落涤荡的一干二净。宋三以为的不告而别只是短暂的外出,甚至连接到线报不得不在众人协助下即刻返京的北林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谁都没料到。命运这双大手,无情的撕毁了宋三所有的期待渴盼,甚至于性命

明珠河边水贸昌达,倏忽千里的河流给千百年来给这座镶嵌在河床上的宝石带来的一直是繁荣富足,青州城的人们也大多做着与水运相关的活计,祖祖辈辈欣欣向荣。

然而北林走后月余后的霜降,天气渐冷。清晨窗外的草木都覆上了白衣,河床依旧奔涌,已是郁宋氏的宋三照旧每日都会去渡口张望一会儿才归家。

这青州城的人们远行,不会有人选择陆路,水流四通八达又速比御风,渡口常有许多客船和将要远行的人驻足。但是那一日,一支客船都无。

将要远行的人痴痴等盼到日落也未见船只踪影,只能见远远的,残阳将云彩烧的烫红,那是鲜血般的艳红色。

夜,火光四起。女人们的尖叫声,男人们厮杀的痛哼声,孩童们的哭嚎声响成一片,青州城在那年的霜降沦为人间地狱

昌达了千百前的水运是这座城市繁荣的原因,也在那日变作了城池陷落的祸难第一次,顺流运来的不是商人的货品,不是妇人们订购的各式妆奁,而是持着弯刀的匪类,眼中满是杀意。

绕着富硕主城建设的村落里居住的满是与漕运有关的工人,与他们的亲眷。而三皇子膝下的第一先生,郁北林郁先生,却在老皇帝召见时言明已查清了漕运一案。

东面的夺萃古国,因与世无争求得了当朝的庇护,每年沿水路运送的贡品珠宝无数,可那郁北林却说朝堂上开箱的已令众人瞠目结舌的数量只是半数,另一半一直被地方扣下了

西面的清源国盛产香料玉石,亦是当朝的邦国,那郁先生竟口出狂言,说清源的玉石被扣数目竟比三分之二之多。甚至于郁先生还道出了个惊天大事,他说他看见青州西山处有密林遮掩的地方私建了大型的铁器场,而他也亲眼目睹了青州刺史出入其中。

石破天惊。所有人,全部被这位半年未归的郁先生带回来的大消息吓到了,此事若是真,那且不说老皇帝是否能咽下这口气,先说那青州私下扣除国物私建铁器场是要做什么莫不是要动摇国之根本

谋反,乃是要诛九族的罪名,而告发,也是需要确凿证据的。郁先生在钦差大臣被派往青州前便被好生照顾起来了,是真是假,老皇帝的耳目调查的结果说了才算。

算尽一切变数的郁先生最终没算过的,是人性。村落里火光连天之时郁先生心悸惊起久不能入睡时,而彼时他打算事了后就接来京城一起生活的小妻子,正身处人间炼狱

人命轻贱如草芥,钢刀劈砍时有些人在梦中还没有清醒,有些人瑟瑟抖着成为刀下亡魂,有些人奋起拼杀却寡不敌众。敌寇太多了啊,几倍于村民数目,且手持利器,若遇困守之家便一把火了事,十来个人围着那燃起的房屋毫不心软。

宋三新婚的陋室家徒四壁,院墙几近于无,一段段被雨水冲刷成了小土坎,民风淳朴的青州城并不需担心偷盗强抢,但这样的小破屋,在贼寇面前,如履平地

宋三倒下的时候身上披着新婚丈夫曾换洗的青衣,眼都不曾合上。刀刃上的热血倏忽变凉,那张白日里总是哄得许多人喜笑颜开的嘴微张着,还没来得及问出一句话。和许多人家不同的是,她的小土屋怎么也燃不起,气急败坏的贼寇最终放过了这个院落转去别处了。

青州城墙上打盹的守备三更天里被烟熏的睁开了眼便看到大火连天,天几乎陷落一半,火舌舔舐着外围的村落。声息全无

为水流茵泽几代的村落居民甚至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是听话的劳作,搬运,日复一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搬下船的货物属于谁,却因此而惨遭灭口,连同宋三一起,和那个找不到证据的罪名一起灰飞烟灭。

刀下哪个姑娘曾于衣袖间掉落一张纸片,转瞬被焰尖吞噬,上面是彼时远在京城的郁大人笔墨三月后折返,那人俊逸的一笔字在这张纸上字迹潦草的很,显见是十分急迫的形势下所留只可惜这些,倾书看不见了谁又能想到未曾有客的陋室竟会有不告自取的贼人

所有一切,都随霜降那日的大火,永久的被填埋在了焦土味的村落,散在了风里,杳杳无迹。披衣守候的身影不再,曾令三皇子判定为冷面冷心的郁北林郁先生眉眼温柔的鲜活少女也散在了风沙里,死生契阔

前半生在朝堂上以建功立业做史书上良臣为目的的郁先生官服总是理的一丝不苟,语速一板一眼,从不做出格的事,在幕后为三皇子运筹帷幄,被和其余的皇子手下戏称为咬人最疼的那只狗的郁北林,忽然变成了疯狗。

从前所有对手都道会咬人的狗不叫,而自那日青城村大火,四百余村民尽赴黄泉的消息传到了朝堂之上,那郁北林便疯了。

老皇帝垂垂老矣力不从心,即便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却也顾及多方无法继续查下去了,只是从重发落了青州巡抚及以下一切官员,处以重刑。虽然无济于事,但是因为奉命前去调查的钦差并没有在密林中找出铁器,也无从下手了。

谁都知道背后有更大的黑手,且一定穿着官服和他们一同站在这正大光明下,但想起那令人胆寒无一活口的村落,便无人再敢言语了

只独独除了郁北林。这位往日不显山不露水的神情从来淡漠的郁先生疯了一般求老皇帝查清事实,可最后结果却是老皇帝盛怒,三皇子跪地保他才免了他一死。

五十大板加身的郁北林踉跄着走出宫门的那一日,钦差快马加鞭传回情报的那一日,已是那村落烧毁的第七日了,天人永隔

谁也不知道那被鲜血染成褐红色的官服下,郁北林因何如此失态,甚至不惜人头落地也要求个水落石出。没人知道,过去半年里那个永远冷心冷性的郁北林在青州城成了亲,有个眉眼鲜活生动,一张嘴可堪堪说退百万雄兵的婆娘。更没人知道,郁北林的书桌上有被带回京城的那日一夜未眠写下的辞表,有孚所望,深表愧意只愿与吾妻同进退

这一切都再不会有人知晓,只因尘归尘土归土,那辞表转眼便融化在烛火下了。

告病歇息了半月余的郁北林再回朝堂时,好像和以往并没什么不同,却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青年臣子再不多言,只默默蛰伏,默默牵针引线,为敌人引颈受戮布着陷阱,一步又一步。

前半生郁北林在朝堂上为名为利,为权为势,可后半生却完全换了个样,只为一人,为那青州城里踪迹难寻的一缕幽魂。

一日又一日,青年在朝堂上缄默又自持,和往常没两样,私下却早早为主事之人备好了杀头的闸刀。他唯一不敢做的,便是回那青州城看一眼。或许将所有人都惩处了,那人就不会怪他了,他也才有脸回去,夜夜难眠的精壮青年熬成了胡子一把的孱弱中年人,终于等到了那一天。

日月轮换,老皇帝薨了,皇子们角逐中三皇子在他的辅佐下更胜一筹,得以位登九五。而三皇子答应给他的,也依言照做了。清遗祸理奸凶,精壮之年的三皇子可不似老皇帝那般老糊涂,朝堂上腐烂的根须皆被连根拔起,不论是否亲族,皆照杀不误。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后,菜市口的人头第一次那么多,往日清闲的刽子手第一次累的腰酸背痛,鲜血浸润满是寒光的钢刀第一次有些卷了刃,甚至出现了砍一次没整个看下来这种状况。

而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也是第一次表现出对一件事的热衷,甚至热衷到令所有围观百姓忧心忡忡的地步。只因那卷刃的钢刀所劈一次未能成行,第二次人头才整颗落下,围观众人都目不忍视之时,那位瘦弱的三餐皆未食,脸色惨白的丞相大人竟神情愉快地笑出了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鱼忙到飞起了,毕业季真是令人心累的时间段,但是鱼绝对不会坑的

这几天依旧很忙但是鱼想了想还是提前销假了,鱼争取日更

昨晚梦见评论区有读者说想鱼了,早起发现是梦有点凄凉

所以有木有秃头宝贝想我嘞

下个故事打算写救风尘,就杜十娘那种,嘻嘻嘻,有感兴趣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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