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春酒流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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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篱是一把绝世宝剑,自然不可能被司满梨空手摧毁,反倒是扎了他满手的伤。

司满梨没能达成目的,抿着唇,面色不虞,似乎和这剑杠上了:“它怎么还不坏掉?”

“就是你坏了,疏篱也不会坏。”傅吹星冷冰冰不为所动。

他拍拍剑柄,准备收剑入鞘,不料司满梨始终不肯松开。傅吹星并不打算和一个醉鬼讲道理,直接一根一根掰开他手指,抽回了疏篱。

司满梨将他的手拢在掌心,又缓缓转成十指相扣的姿态,吐字低沉且温柔:“可是这把剑让你受伤了,难道不该断吗?”

他身上的松雪冷香随着说话飘飘荡荡,在夜风中弥散。

傅吹星被这一句反问气笑了,那笑是不带有任何温度的,就像剑锋上的清冽日光:“是我握着剑伤了我自己,怎么,你现在准备杀了我?”

“……”司满梨被这个奇妙逻辑难住了,支着下颌凝神去想,眼睫垂下,轻轻发颤。

空茫的夜色铺了他满身,他的眉宇犹如暖玉生光,有一种恬淡病态的美。他思绪到处都堵着,过了好久才弄明白:“你当然是不能碰的,可是你也不让我碰那把破剑——”

他实在是很讨厌疏篱,说话都有点咬牙切齿,平息了一会情绪,才道:“那我就只有给自己来一剑了。”

说罢,甚至向傅吹星心满意足地展眉一笑,觉得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旁听的殷九如遭雷劈——

这逻辑就不是人能讲出来的,司先生怕是失了魂而且失了智!

“所以这已经不算我的过错了吧”,殷九神情陡然变得复杂起来:“难道司先生……他就是传说中的一杯倒吗?不不不,连一杯倒都不能算,得叫’一沾倒’吧!”

傅吹星不得不单手揽着司满梨的腰,固定住他,以免他真的乱动撞上剑尖:“何为’一沾倒’?”

殷九扶额:“就是用手指沾点酒闻一闻,结果就醉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活人。”

说着有些犹豫,“其他人也该打完架过来聚餐了,不然我先带司先生下去休息,辞鹤君你替我招呼一下其他人?嗯,如此甚好。”

谁知道他刚碰上司满梨一片衣角,司满梨唰地拔剑出鞘,差点把他手指砍下来,警惕道:“滚!”

殷九骇然看去,司满梨眉间一片昏然,虽然充满了病态弱气,但没有半点笑容,带出一种毫无感情的刻薄杀意。他见一击不中,手指立刻拢进袖中摸暗器“千鲤”,定要把殷九连躯壳带魂魄拍死在当场。

果然,这是一杯酒彻底暴露本性,懒得再演光风霁月了吧。

殷九被他气场全开压制住,当场就跪了。幸好傅吹星眼看不妙,挥剑挡住了一波攻击,给了个眼神,示意殷九躲到自己身后去。

一边按住司满梨:“阿梨,你别动,你不能在这里杀他。”

“你让开。”司满梨虽然神智不清,但下意识觉得“千鲤”危险,不能误伤到傅吹星,手便停在了半空中。他很不乐意,又有些焦躁,眼底神光明灭不定,又说了一遍,“快让开。”

心火上涌,他低头咳嗽,脸色愈发显得苍白,仿佛一触即化。

傅吹星眼神微微缓和,纹丝不动:“你先放下千鲤。”

殷九连滚带爬地挪到傅吹星背后,瑟瑟发抖地探出一个头:“对对,放下武器!司先生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突下狠手,药神宫难道想要跟九歌九弃堂不死不休吗?!”

话音未落,他感觉到鬓角一凉,再一摸,满手血:“啊啊啊啊啊!”

司满梨趁他探出脑袋的刹那,立刻动手攻击,但因为顾忌到傅吹星,还是差了一分准头,没有致命。

饶是如此也足够吓得殷九魂不附体,他感到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实在忍不住内心恐惧,拔腿就跑,一边还不忘大叫:“辞鹤君,你先撑一阵,我这就找人来救你!”

傅吹星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放下剑,这都是什么事。

他最讨厌不必要的麻烦,此刻殷九就属于这类麻烦中最棘手的那一种,不觉心里有气,脸上的神色也显得更冷了,就像隔夜的深雪,竖起了伤人的冰凌。

司满梨见他总算不握剑了,眨眨眼,悄悄去牵他的手:“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是谁惹了你,我这就去捅他一剑。”

那你恐怕要死九百回。傅吹星神情莫测地扫了一眼,司满梨发现他的注视后,扬起一抹笑,纯然放松,眼眸如星,很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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