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最可爱(重写)(1 / 2)
入秋之后,北城的雨来势汹汹,第二天临要出门,黑云压境,又噼里啪啦地下起来。
江梨走出电梯,习惯性地在四季前台顺了把雨伞,走到门口思索半秒,又放了回去。
裴之哲帮忙叫了车接她,从酒店门口直达航站楼,根本也没给她暴露在户外的机会。
清晨出门一路同行,雨刷刮开暴雨雨幕。
抵达航站楼时距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裴之哲和纪向晚竟然就已经在了。
“梨梨”纪向晚遥遥朝她挥手,“这里”
江梨没睡醒,刚一起床就被司机直接拉来这儿了,脑子还有点不清醒。
她拖着小行李箱走过去,想打招呼,张口就是一个喷嚏“啊啾”
一个不够,她捂住口鼻转过去,接连又打了好几个。
纪向晚笑着抽张纸给她“你打喷嚏一直这么萌的吗”
她本来就瘦,肩膀一颤,像只瑟瑟发抖的小毛球。
江梨顺手接过来,裴之哲拍拍她的肩膀“你是不是穿太少了我看明里市温度不比北城高,你带厚外套没有”
“用不上厚外套。”江梨把用过的纸团成一团,揉着鼻子软声,“没事,我昨天本来就有点感冒,不是冻的,不用担心我。”
她一连三个“不”,裴之哲一时也有些失语。
三个人很快登机,裴之哲主动帮她收行李箱,江梨下意识拒绝“我自己来”
“别总是拒绝师兄嘛。”纪向晚揶揄地推搡她,“偶尔也给他一个机会。”
江梨发愣的几秒间,裴之哲已经帮她把行李箱收好了。
纪向晚将靠窗的位置留给她,盯着她系好安全带,又拍拍她的脑袋“不舒服的话就睡一会儿吧,一觉醒来也差不多到地方了。”
“好。”江梨应了一声,揉揉脸,正要关手机,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新闻。
视线匆匆扫过,手指却是一顿。
空姐挨个儿检查安全带,纪向晚从背包里翻出眼罩,一转眼就见小朋友又在盯着手机发呆“怎么了”
“没。”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江梨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思绪漂浮在天外,“刚看到一个新闻,说有个医生被持刀的病人划伤了。”
“啊,严不严重”
这问题简直问到江漓心坎里,新闻里写的已经是前天的事情了,刚好是她离家出走那一日。
那天骆亦卿照常开车去接她,被划伤的事只字未对她提,可她现在后直觉地,想起他那天只卷起半边的袖子。
尽管新闻里也没有直说是谁、是哪个医院的什么科室,但日期对得上。
何况骆亦卿特意回去换衣服,未免也太刻意。
“不知道。”江梨声音发闷,打开骆亦卿的微信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信息还停留在好几天前,他问她,她要跟谁一起出门做采访。
从她离家出走开始,这家伙就再也没联系过她。
她被扔掉了。
自暴自弃地关掉手机,江梨戴上帽子,将整张脸都埋进去“算了,关我什么事,反正我不管他,他也不会死掉。”
纪向晚“”
江梨小声碎碎念“他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让他死掉好了。”
纪向晚正要开口。
又听她虚弱地小小声道“我没有希望他死掉的意思”
纪向晚“可以了宝贝,闭眼吧,不要再想你的负心哥哥了。”
这一觉睡醒,飞机已经开始下落。
北城阴云密布,明里市却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飞机刚刚停稳,骆亦卿一打开手机,就接到骆爷爷的电话“出来了吗”
“没呢,我还没下飞机,估计还得一会儿。”
“行。”骆爷爷说,“老李已经到了,你出来了直接找他。”
“这也太麻烦他了。”老李是爷爷年轻时的司机,退休之后,也跟着爷爷住到了南方。
舱门打开,骆亦卿起身拿电脑包,忍不住贫嘴,“一把年纪了还开车呢,替我谢谢他老人家。”
爷爷笑骂了两句,旁边游客一撞,骆亦卿手中的电脑包差点从空中砸下来。
他眼疾手快一手拿稳包,一手将站在旁边的女孩拉开。
“成,那咱们晚点儿联系。”手背上青筋暴突,骆亦卿挂断电话,转过来,莫名生出股戾气,“往哪儿撞,不长眼睛的”
北城到明里市的航线一直很热,他昨天晚上买机票时,已经没有头等舱了。
骆亦卿不讨厌坐经济舱,但他讨厌人群密集,尤其下飞机时。
撞到他的是个年轻女人,见站在前面的是个戴帽子的矮个儿小姑娘,伸手一捋卷发,浑不在意“多大点儿事,这不是没砸到她么。”
“草。”骆亦卿被气笑了,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微眯起眼,“给她道歉。”
乘客队伍下飞机的速度格外缓慢,年轻女人翻个白眼抬脚想走,被他攥住手腕“我说,道歉。”
男声清澈低沉,压低时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一字一顿,半点儿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旁边的矮个儿小姑娘不自觉地身形微僵了一下,骆亦卿没有注意到。
女孩小小一只,穿着一件明黄色的卫衣外套,帽子上卖萌似的缀着两只皮卡丘耳朵,宽大的帽檐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从上往下根本看不到脸。
女孩没有动,骆亦卿就也攥着那个女人的手腕,没有动。
“你这人怎么你弄疼我了”女人试着挣了挣,挣不脱。他不仅力气大,而且下了狠劲儿,痛意从手腕慢慢腾起,女人被这股莫名的狠劲儿吓退,“行行行,我给她道歉。对不起啊小妹妹,姐姐不是故意的。”
一直站在旁边、像颗不会说话的蘑菇一样的小女孩儿,仍然低着头。
宽大的帽檐下,传出女孩子小而柔软的声音“原谅你了,阿姨。”
后面的乘客低低笑出声,骆亦卿听到声音心头一震,手下力道下意识一松。
女人得到解脱,立马揉着发痛的手腕,提着包跑了。
骆亦卿没再管她,他有些震惊,又有些难以置信,伸手想去掀女孩儿的帽子“梨”
手指还没碰到人家帽檐,小女孩就转身钻进人群,头也不回地跑了。
骆亦卿“”
骆亦卿失笑“跑什么。”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应该是错觉。
江梨离家出走之后他就一直睡得不太好,精神恍惚得宛如一个失去女儿的老父亲,看什么都像梨。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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