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比喻(1 / 2)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台下的观众实在是太少了的缘故,乐队的表演显得有点漫不经心,甚至能听出几分沮丧。鼓手用力捶着鼓面,贝斯手像根柱子似的怵在台上,既不与台下观众互动,也不理会台上的同伴们,死板表情透着倦怠,从他的演奏中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热情。
想想也是,观众席上就这么寥寥几个人,确实是没办法热络地互动起来。
更何况,台下的气氛也不怎么活跃。大家都僵硬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只会在一首歌结束后才象征性地鼓一下掌。
本来桐崎还在和园子她们讨论着要如何努力才能把气氛燥起来。现在看来,似乎没有思索这种事的必要。只以她们这几个人,显然是没办法翻转现在的尴尬情状了。
还是做个安安稳稳的听众吧。桐崎心想。
演奏完了几首几乎没有听过的小众歌曲,曲调总算是变成了他们熟悉的曲子——他们唱起了一首很有名的老歌。
这首歌的歌词,桐崎倒是不怎么记得了,只能轻声跟着哼唱起其中的一部分旋律。
livehouse的音响设备实在是有点糟糕,能听到主唱沙哑的声音中掺进了一丝过于突兀的电流声。但主唱还是在努力地唱着,连脖颈都泛上了一层浅浅的红色。
待在角落里的她的弟弟一脸认真,将双唇都抿紧了。不得不说,他弹得真的很用心,也实在是很紧张,浑身上下都紧绷到了极点,都不敢在台上走动,也没有将目光投向过台下的观众。有几次,他甚至都忘记了还要唱和声,被主唱困惑地望了几眼。
桐崎看着桐原那外行人都能轻松察觉的僵硬拨弦动作,很想告诉他不要紧张,但却又想到这是乐队表演而不是运动会现场,直白地把“别紧张”这样的话说出口,一定会让桐原觉得尴尬的。
还是不说了吧。
熟悉的曲子过后,又变回桐崎没听过的歌曲了,都是节奏颇强、又略有些喧闹的风格,她不怎么听得惯。
她微微佝偻后背,将手肘支在膝盖上,一手托着下巴,目光不自觉地垂到了涂成透紫色的指甲上。灯光变换的时候,她注意到了边缘的指甲油脱落了一小块,而她之前却一直都没有发现。
看着这个小小的、还不如半颗米粒大缺口,桐崎浑身难受,心里窜出了一股相当强烈的“把指甲油全部都扣掉”的邪恶念头。
不行不行,不能扣。这可是她花钱做的指甲啊!
桐崎曲起手指,把这枚指甲收进了手指里,在心里念叨着没看到就是不存在,勉强算是把注意力从指甲油上挪开了。
现在的姿势实在舒服,灯光也昏暗。坐着坐着,桐崎的睡意一点点钻了出来。昨晚她就没有好好睡觉,这会儿困意一齐冒出来了。
她揉揉鼻子,藏起连连不断的哈欠,偷偷瞄了瞄四周。
看起来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这个充斥着乐声的环境中泛起了困意,大家似乎都听得挺认真的。不经意间,她还注意到,降谷零嘴角翘起了微微的弧度。
难道是喜欢乐队的演出吗?
不知怎么的,想到这一点,她就觉得很开心,明明降谷零是否喜欢这个乐队与她完全无关。
她偏着脑袋,微微有些开始涣散起来的视线落在降谷零的肩膀上。
忽然,降谷零的垂下眼眸,注视起了她,动了动唇说了点什么,但是乐声太响了,桐崎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不过倒是被这一眼给看得陡然清醒了。
她揉揉眉心,坐直了身,凑近降谷零耳旁,小声问:“您刚才想对我说什么?我没有听到。”
降谷零微微提高了音量:“我说,你是不是快要睡着了?”
“这个吧……”
桐崎尴尬地一笑,下意识想要否定,但又怕困意表现得如此明显的自己说出的否认会显得像是过于明显的谎言,她便不说什么了,让这笨拙的笑充当她的默认。
“昨晚没有好好睡觉,这会儿确实应该犯困。”降谷零说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却又倏地话锋一转,问道,“可这不是你很喜欢的摇滚吗?”
这话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在说“为什么你会听着最爱的摇滚睡着呢?”一样。
桐崎忙坐直了身,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降谷先生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难道是桐原告诉你的吗?”
这小子可真是什么事都乐意往外说啊。桐崎气闷地想。
大概是看出来她心里在想什么了,降谷零忙摇头否认,解释道:“桐原没有和我说这种事,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猜测?”
“你来东京看画展的那次,等在公交车站的时候,不是戴着耳机吗?我从你身边走过的时候,听到了耳机里传出来的摇滚歌曲的声音了。”
因此推断出她是摇滚乐爱好者,这听起来倒是挺有道理的。桐崎了然般点点头,忍不住感叹道:“这么久的事情了,您居然还记得啊……”
降谷零笑而不语。
“其实我也不算是喜欢摇滚乐啦。”桐崎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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