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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年x月x日

他说他叫鹤容。我得记住这个名字写日记的好处,就在于不会弄丢、不会忘记重要的人吧。

x年x月x日

水神抱回来一堆杂志。我盯着杂志上的蛋糕发呆,被小鹤容发现了,于是我在失去记忆前吃到了这个蛋糕。

又甜又软,很好吃。

x年x月x日

每天都睡在椅子上,太辛苦了。

我不希望小鹤容再守着我过夜,便提出了“想回房间休息”的要求。小鹤容非常不放心,叮嘱了我好多次不要忘记出门。

我没有那么傻吧。

第二天清晨,我还保留着过去10小时的经历。打开房门的刹那,在门口看见了靠着墙壁休憩的小鹤容。

令人担忧的根本不是我吧

无藏扫了眼纸页,发现通篇都是监督者,偶尔才会出现其他的名字,还是当作情景补充的工具人。

他若有所思地挑眉。

无藏不爱笑。他俊朗的五官间总是写满了成熟和稳重,不冷,压迫力却很强,像是久经沙场、运筹帷幄的将军。

男人倚着沙发,微微勾唇,显出些痞气。

他问“你只写监督者”

大厅内只有他与长鸣。女孩两耳不闻窗外事地捏着笔,有条不紊地记录着一切平凡的日常,完全不搭理他。

“监督者有那么好吗”他追问。

长鸣停下了笔。

女孩的瞳孔仍是黯淡的,如同破败的井底。她的短发搭着肩膀,勾勒出清秀的侧脸,衬着阴郁的、缺乏活力的眉眼。

“我的时间很短。”

小妖怪的嗓音软糯,语调却格外呆板,像是钟表走动时,机械的“嘀嗒”声“因为太短了,所以只够记一个人。”

她盯着纸页上的字,言简意赅。

“他当然好。”

“比任何人都要好。”

无藏又笑了。战神的笑容向来不含温柔或欢悦,只有狼崽子般的血腥味,一看就是个热衷于和人玩命的疯子。

他没再打扰长鸣,起身去吧台挑饮料。

“叮铃”

吧台旁的风铃晃动,发出脆响。抱着纸袋的漂亮少年踩进来,温软地冲他点了点头,便径直向长鸣走。

小妖怪想要的饰品来了。

真有闲心。

无藏端着饮料,回到座位。

鹤容正拆着纸袋,饶有趣味地帮长鸣戴手链、发卡,跟打扮洋娃娃似的,装饰着眼眸空洞的女孩。

他的裤腿湿了,衣服沾了污垢,发丝微乱凭借着这些小细节,战神推断出他深受“厄运”的折磨,近日内波折无数。

“咔哒。”

无藏垂着眼帘,扣开拉环。

这世界真奇怪。

一个面部肌肉坏死,除了眼睛外到处都沉寂到不似活人的存在,拥有一颗无比温柔的心。而能把喜怒哀乐全部呈现于脸上的他们,却鲜少设身处地地容纳别人。

不,矛盾如他们,才真实。

监督者太极端了。

战神灌了口酸甜的饮品,再平淡地、自然地提议“嘉纳给你添麻烦了。歇一段时间再去治疗他吧”

“不行。”鹤容不假思索。

神明的心绪瞬间复杂起来。

他抬起深褐色的眸子,与小监督对视,左侧的纹路随着喉结的滚动而扭曲,深化了他那猛兽般的强悍气场。

无藏想知道理由。

一个,可以让少年如此果断、如此坚定、如此毫不犹豫地拒绝他,继续和“厄运”相伴的理由。

很快,鹤容开口了。

“嘉纳在等我。”

“即使被欺骗、背叛了那么多次,他依旧能露出非常灿烂的笑容,愿意解答我的疑问,会为了保护我、保护大家而逃走。”

“孤零零地停滞于山间,也不催我。”

少年说得十分认真,干净剔透的眼睛里充斥着赞扬与喜爱,将心脏内的情感暴露得极其彻底。

他抿唇,比划了一下“哪怕只是提前一秒治好嘉纳,我都会认为是我赚了。”

“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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