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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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将息得差不多了,便上马继续沿着淯水向南走。还没经过诸葛亮火烧曹军的新野,便见沿途有官军斥候游走巡检。官军见四少年人不人鬼不鬼,以为是叛军,于是呼啦一声杀来了。去尘大喝一声:

“莫要误会,我等也是官军!”

“我等只因夜来杀敌才弄成这副样子!”敢斗强调说。

“不信你带我去襄阳见中官将军曹日升!”宝卷举起空空如也的双手说。

封驭也举着空手说:“哪有贼兵见了官军不拿凶器在手的?!”

斥候中有一个是从长安来的,听见四人口音如出一辙,便挥鞭拍马上来:“四位一听便是京城长安来的!”

于是双方翻身落马,执着手两眼泪汪了。接着打听彼此位于长安的居住地,各自说出街坊位置。那士兵吃惊道:

“你们都是大户人家出来了,小可却是贫民出身!”

去尘摇头道:“不必说从前我家好你家差之类的话题了,如今你我同是丧失家园的人。”

“对对,你我都是咬牙切齿打回长安去的人哩!”宝卷说。

那斥候极为赞成,便要同伴继续北上侦查,而自己则送了四少年一程,免得给驻扎在新野城外的官军误作叛军了。

四少年通过新野直奔襄阳。烟尘中,襄阳城就在跟前。四人抖擞精神,快马加鞭,朝着北门奔驰。快到之际,北门突然奔出步兵马军,分列两边。敢斗吃惊,率先勒住马:

“怪哉,我等只是少年死士,太守为何布列如此排场迎候我等?”

去尘提着温侯戟说:“管他呢,到跟前再说!”

眼看到了,北门内驰出四匹马,跨着的人正是独眼龙、曹大人和另两名长者。那两个长者一个正值壮年,另一个已为老者,岁数比曹大人还要大。四人翻身下马,拜见尊长。对方也翻身下马,扶起四少年,连声夸赞“少年英雄”。曹大人指着壮年汉子和白发老者,问四人道:

“可认得两位大人不?”

四人自然摇头。

曹大人看着壮年男子说:“这个是襄阳太守魏大人。”

又指着白发苍苍的老者:“这位大人嘛,乃我大唐老英雄,大名鼎鼎的平原太守、书法大家颜真卿颜大人便是!”

四人望着白发苍苍的颜大人,异口同声道:“原来是学述兄的叔祖父!”

颜真卿听得这话,略有愣怔,随即慈祥笑,指着魏仲犀道:

“魏太守早已备好香浴汤和饭菜,传等你们洗了吃了再说话不迟。”

四少年不肯去,巴不得跟老英雄等人多说一会儿话。独眼龙却笑着以马鞭驱赶他们:

“快进城去!三位大人亲自迎接还不知足哩!”

去尘等四人由独眼龙率领,在众军汉注目礼下进入城去,一路上看见完整的街市和平静的民众,稍后转入太守衙门,由执事人等执着战马去马槽饮水吃草,四人则由太守侍卫带去浴房沐浴。

浴汤泡有香料,闻着鼻通,洗着爽滑。但四少年已不怎么习惯充满长安官宦人家气息的沐浴法了。宝卷说:

“怪哉,我等又不是女孩儿,为何给洗这种浴汤?”

去尘笑道:“虽是魏大人的好心,可多少有些不伦不类哩。”

封驭分析说:“大人或许考虑到我等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好久没享受了,又劳苦功高,所以破了例。”

敢斗就露出一个脑袋来,并不说话,另三人想听他高见,催他说。他便说:

“娘的,这汤浴不好,才泡上这脑子里便都是秦娥了!魏太守分明要我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嘛!”

去尘脸上也异样了:“恨不得解愁马上飞来,你等立即飞走,让俺跟她单独沐浴哩!”

封驭瞪大眼睛,面孔都抽紧了:“然后呢?!”

去尘本来陶醉在向往之中,现在给他搅了,蓦然睁开眼睛,狠狠摁他入水道:

“妈的,扫兴!”

封驭人不见了,在水里冒泡。宝卷见状,猛然提起去尘手臂,让封驭钻出脑袋来。封驭口中喷水,脸憋红了:“杨去尘,问问怎的?!不说拉倒,何必摁我喝你流下的脏水?!”

去尘说:“得怪你问话问的不是时候!”

“等着,也有女娃儿喜欢我的那一天!”

封驭愤然说。去尘不再理睬他,喃喃说:“多半抵达江南了,解愁等三人日夜望着江对岸,盼望我等四人回去哩!”

封驭转眼给说呜咽了:“明明三人:秦娥盼敢斗,解愁等去尘,丹歌望表兄,唯独我封驭没人思念!”

三人见他如此凄惶,便轮番宽慰他。敢斗说得最为动听:

“有人念你呢:南阳城里没闭上眼的小美人。我替你估算过了:此时,她脱离躯体的灵魂刚好飞到江南,日夜盼着跟你重逢呢,想要报答你对她的好哩。”

封驭将信将疑,脸上有了极度憧憬的神情。

门开了,太守小厮托着搁有几百颗泡酥的澡豆的铜盘,说四少年身上跑软了,污垢也差不多快掉了,现在再用澡豆往身上搓一搓便可出浴去吃好菜好饭。接着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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