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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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干柴烈火久别重逢,会一举燃烧到何种地步。即便如此,秦基业也想早点完事,说众少年等在原地,多有知道这里正在发生啥事,或许正在偷窥或者窃听。兴头里的翻雨喃喃絮絮说不管了,反正那些少年都到了懂人伦经人伦的岁数,知道就知道,偷窥就偷窥,窃听就窃听,反正天底下男欢女爱,都是这个因这个果,无一例外。于是秦基业便安下心来,与心爱的“小妹”尽可能缱绻得久些。

待到心满意足,俩人相依相偎回到原处坐下,一点不回避学述、晋风等人的笑视,更是没有说什么画蛇添足的话语。又吃了一会儿,秦基业笑笑起身,到外头叫来杨大目,把翻雨等七人交与他,道:

“大目,这七人是我亲自招募到的,但人数太少,无法独立作战,只好先插入你的百人队,待到以后募得的兵多了,再抽出组成新的百人队。”

杨大目不敢怠慢,说:“谨记国舅爷吩咐。”

“不过,今晚他们七人得回本村一趟,你好好护送他们一番,多置办一些好物件,叫带回去给那里的丁壮好好看看从得更新皇帝的军,既是多大的荣耀,又有多厚的实利。”

“小的惟国舅爷之命是从!”

说罢,带走七人。

翌日午后,“更新皇帝”差人来找秦基业,说有要事相商。当时秦基业正在卧榻上搂着个美貌丫鬟,视听伪皇帝送来的一组舞女一部乐队。这个,他从未单独享受过,更是从未搂着个女娘躺着视听。他一边看一边想着这么一个问题:总是听这个看这个,原本英明的皇帝会变成啥样子,原本有为的青年会变成啥样子。结论是这么一番心里话:

“难怪当年英武的临淄王变成现今可怜的太上皇,难怪李璘放着好好的永王不做,非要冒着杀头破家的风险做仅仅过把瘾就死的所谓‘更新皇帝’!”

天使来了,他才慢吞吞懒洋洋,装着万般不情愿起身,整顿好了衣裳面容才召见天使,问:

“要紧事么?”

天使道:“是哩!圣上都不知所措了,把宰相等大臣都召了去,目下就缺国舅爷一人了!”

秦基业心内想道:“看情形,应该是吴郡方面的官军出动了,吴郡采访使李希言与广陵采访使李成式保持步调一致,正在照我与裴大人定好的计策施压于贼王。”

伪皇帝在临时金銮殿召见要紧大臣,已说开了事,见秦基业到了,补充道:“东南边的李希言新近派兵驻屯到丹阳,似要与江北李成式的人马形成南北夹击之势,照国舅看,这该如何是好!”

秦基业打着哈欠伸着懒腰道:“容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浑珲等伪大臣成心要为难他,便问道:

“敢问国舅爷,如今圣人兵力有限,若是抽调大军去西南防堵,瓜步洲的李成式人马正好乘虚渡江,不知该拿什么去抵挡?国舅爷自家一个人么?”

秦基业哂笑道:“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下逆料江北李成式人马多半不敢贸然渡江。为何这般说?他的人马有限,故此兵丁囤积于瓜步洲这许多日子,却仍不见渡江来战。”

伪皇帝沉吟有顷,道:“国舅所言极是,与朕想一处去了。”

浑珲见状,更要为难秦基业:“虽说瓜步洲的贼军人数多半有限,因而至今只能望江兴叹,不敢真正来战。不过这么想想是可行的,一旦真要分兵去堵防丹阳的贼军,我方须得弄清楚江北那里的人马究竟有多少,方可分兵去丹阳,不然老臣担心我方要吃贼人的南北夹击了!”

秦基业道:“陛下只消差遣二千人马佯攻北岸,到中流便见对岸贼兵究竟有多少了若多,必定出船来阻截;若不多,必定不出船,等着我军上对岸,以地势和工事与我周旋。”

浑珲登时语塞,而伪皇帝大喜过望道:“好好,国舅爷妙计安天下哩!”

当即便把这个吩咐下去。

到傍晚,江边奔来一个大将,道:“果然不出国舅爷所料,二千兵马刚到水中央,对岸的旗帜早已乱了,射了一通箭便撤了。虽说如此,末将不敢挥兵上岸,照圣旨退回南岸。”

伪皇帝再度大喜过望,当先下令抽调江边的驻军去抵敌丹阳的李希言人马,而后又重重赏赐了秦基业,计有五百缗金一千匹缣,看得浑珲等一众伪大臣眼红心痒。

遣散了其余大臣,伪皇帝就与自家的国舅爷小酌了一番。面红耳热之际,伪皇帝叹息道:

“不知国舅爷是否受用朕割爱给的女娘?”

秦基业听得此话,知道今日午后的行为伪皇帝备悉了,便道:“是呢,一边观舞一边受用。”

伪皇帝进一步说道:“国舅爷步入了仙山,舍得叫朕徜徉于恶水么?”

秦基业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本想把劝说秦娥、丹歌、解愁的事拖几日再说,眼下被催着,明白不能再延宕了,便道:

“圣上宽心,臣下今日或明天定然说得她三人从此安心于做圣人的妃子。”

伪皇帝点头道:“如此便好。”

稍顷,又威胁道:“若是她三人执念那三个少年,朕索性杀了那三个少年,也好叫她三人绝了念头!”

秦基业先一惊,稍后心里想道:“你若杀了去尘等三人,你闺女准吵得你从此不得安生,莫非你连她三个也一同杀了么?”

正想着,望见伪皇帝仍在瞪视自家,便又说道:“微臣尽快见着三个闺女,一一耐心劝回来便是了。”

伪皇帝兴高采烈,一连跟国舅爷痛饮了好几杯,说:

“至于瓜步洲一带的贼兵,朕将亲带剩余人马前去震慑。大后日便是九月望日了,届时朕要下令将近日赶造好的画舫都驶入扬子江南岸,朕要陈兵阅兵,叫对岸的贼兵看一眼朕是何等样的天子,从而震慑贼兵尽快缴械投降!”

听他这么说,秦基业预计举事的最佳时机到来了,故而急需见一眼秦娥她们和去尘他们,以便分别跟他们约定举事方式和时辰,又要差流水与裴茂取得联系,于是点着头说:

“陛下此举,定然马到成功。”

伪皇帝对秦基业的计策一无所知,道:“虽说如此,但朕的国舅今日我朕为国建立了殊勋哩。”

“对了,瓜步洲的贼兵统领叫什么?”秦基业明知故问。

“裴茂,乃广陵城区区判官评事罢了!”

秦基业吹捧伪皇帝,说他身为天下圣人,居然连这么小的人物都打探得一清二楚,可见收复失地平定天下是近几年的事儿。这一番话说得伪皇帝得意忘形,又多喝了几杯。随后彼此散了,各自回去。

回到宅子,秦基业便要手下小厮去与书库吏接洽,声称要看些刘宋人写的兵志,尤其是檀道济、陈庆之部属事后追忆写下的两人用兵之道。小厮去了回,带来的流水手上捧着散发霉味的古抄本。

秦基业已焚香煮茗,书阁笼罩在发思古之幽情的氛围里。他借口天色已晚,叫小厮丫鬟都去睡,就叫流水在一旁守着。自然,流水也装做困倦,脑袋老晃动,不时朝书案上跌,发现了便赶紧起身道:

“国舅爷恕罪!”

秦基业道:“不碍事,你盹你的眼,我念我的书。”

流水便假意趴在书案上。秦基业便自家研墨蘸毫,抄着古书卷中的要紧之处,同时也写就了致瓜步洲裴茂的信函,将举事时日订于后日亥时。他告知裴茂,基本上照着早约定好的计策办,若有变故,另行通报。他将书函塞入古抄本里,过了半个时辰说他也困乏了,要流水带回古书,就叮嘱他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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