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业报偿还(1 / 2)
“黑川的房间,是在三楼西端尽头左拐最里边的那间客房么”走廊的无边暗色中,阿砾偏头问了这么一句,行动时有意配合着旁边岩永的脚步。
“没错,整栋洋馆共有三层,呈凹型结构。因为黑川不合群的性格,自行推挤到了三楼最角落的房间,为了能互相关照一下,我住进的是她隔壁的房间。”
岩永闻言点点头,右手支着典雅华贵的文明棍,脚印一轻一重地随同身旁两人一起前行。
“那天我听见房门外有脚步声就出去看了眼,没想到竟然发现她一个人蹲在靠近楼梯不远的地方,精神很不对劲,明显是陷入了错乱。我花了很长时间都叫不醒,只好先送她回房休息,结果她迟迟都没有恢复意识,情况实在很令人担忧。”
听岩永这么说,阿砾心中大致有了数。
人在撞见一些无法接受的情景时,精神状态就会如雪花般崩溃,估计是碰巧撞见什么而被魇住了吧。
思及此,这位相貌娇俏的少女果断拍了拍身下小虎猫的肩,出声催促道“敦敦,跑快点”
因为她先前一句为了之后的战斗做预备而一跃荣登「座驾」的敦面瘫着脸,唯好认命般的将她背好往楼上奔去“是”
三人沿着楼梯拾级而上,很快来到最偏僻的那个房间门前。轻敲几声,随即推门进去,发现黑川果然仍旧躺在床铺上尚未清醒。
她的外表就如同吉高先前描述的那样,脸庞颧骨高且消瘦,是生长在角落里不太讨喜的阴郁骨朵。此刻那张过分透白的脸庞布满细汗,头发像被雨水打湿了那样湿答答地结成了一缕一缕。
“老师”床上的黑川嘴唇无意识地嗫嚅,发出混乱且细微的呼喊,音量小到难以听清。
看来她的状态确实还未恢复,不过目前还有解决的办法。
阿砾从自家侦探社新人的后背跳下来,往前几步向床上的少女看去,表情透露出了几分思量。
半晌后,她抬眼提醒道“敦敦,接下来我可能要对这孩子做些很过分的事情,你们如果无法接受的话最好趁现在回避一下。”
“过过分的事情”
这话一出,敦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阿砾用拳头活生生将人揍醒、拔刀砍掉脚趾将人疼醒、拿开水浇头将人烫醒等等这类惨无人道的唤醒方式。
“不不行啊砾小姐不可以那样做”敦立马惊恐地张开双手在空气中比划,想要阻拦她的这番暴行。
可惜时间已经晚了,在敦慌乱不安、以及岩永不明所以的视线中,阿砾半跪在床沿,眼神一凛,随即猛然伸手狠狠地
掐了一下黑川的人中。
敦的指尖停留在了半空,就像是被施予了定身术一样,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片刻之后,他才大松了一口气,返手回来抚平胸口的激荡“太好了,原来只是这样而已啊。”
一旁全程围观的岩永略微怀疑起了自己的三观“这样就算好了吗”
底线未免也太低了吧
然而银发少年转过了头,神情麻木地解释了起来“这已经算是很温和的拷问手段了”
“我们武装侦探社里的其他同事可是要么会以肢解活人为威胁、要么将人扭趴在地并问你要手臂还是要保密、要么就是说干就干直接给你丢过去一辆大卡车的人均拷问专家啊。”
听完岩永沉默了大半天,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武装侦探社,个个都是人才呢。”
敦抬手抹掉了一行热泪“是的,我超喜欢待在里面的。”
趁他们这边在尬聊的时候,阿砾快要将人掐出紫印的功夫总算有点作用,伴随她的触碰,某缕阴邪的黑气悄然自对方体内逸散,床上的消瘦少女在她无情的施暴下终于幽幽转醒。
睁开眼的那一瞬,黑川还未来得及看清周遭的事物,便模模糊糊地看见视野前方出现了一张陌生的精致脸庞,嘴唇张合,声音似隔着水幕那般嗡嗡地传来。
“醒了么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确认一点你应该就是直接撞破了凶手犯案现场的目击者吧解释的功夫就免了,时间不多,趁现在直接交待清楚”
“究竟是谁杀了丸山”
最后一句话终于穿透屏障,像针一样刺痛了黑川的神经,回忆起那晚情景的她面色瞬间煞白,颤抖着双唇神经质地说出了真相“对,对,我看见了是她”
“是白濑杀死了老师那天晚上是她拿着那块用白布包着的沾血的石膏,慌慌张张地从老师的房间跑了出来”
由头至尾听完了黑川的证言,阿砾与敦心情沉重地飞快从她的房间里走出,像与时间追赶那般,争分夺秒地往某个方向疾行。
“怎么会这样,丸山老师居然是白濑杀的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敦快步下着楼梯,但脚软得险些要摔倒。看他不在状态的脸色,显然还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一事实。
他在得知真相之前,还一直以为这场血案是鬼怪做的。
然而与敦的心情恰恰相反,阿砾贯穿黑暗的视线依旧毫不动摇,只不过那张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面容,此刻却撇了撇嘴。
“这个世上基本百分之八十的凶杀案都是熟人所为,动机要么因为情杀,要么出于利益,你如果看得多了,就知道一切没什么好奇怪的。”
根据黑川的证词,她那天夜晚是偶然经过楼梯口,由于独自泡在房间里制作标本而遗忘了晚餐时间,所以才深夜想要下楼去厨房寻找食物。
当时雨声频繁,以致借着夜色的遮掩,且陷入慌乱当中的白濑没能注意到如阴影那般低存在感的黑川。
也就被她撞见了事情发生的始末。
那晚凌晨白濑根本就没有同小仓在一起,而是来到了老师的房间幽会,结果当天夜晚在房内却发生了惨剧,情急之下,白濑只顾神色惶遽地带着凶器逃离现场,而来不及注意周围。
于是通过那扇被阴风吹开的半掩的房门,黑川亲眼目睹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的丸山道雄。
“凶器不是其他的锐器,而是丸山房内原本就有的东西如果我想的没错,就是放置在床边那尊雕像。”
“雕像”敦神色疑惑,“可是”
那尊雕像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啊咦
阿砾悄悄瞥了他一眼,随后收回视线吐出了那个违和的疑点“那尊雕像不应该丢失了双腕,原本应该还保留着左手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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