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铃4(1 / 2)

加入书签

倏尔四周的氛围咄咄诡异,一些如针似剑的眼神,纷纷投射在湛屿身上,灼灼的仿佛要扎出几个洞才好。

埋在湛屿怀里的江予辰顿觉如芒在背,他松开环着湛屿的双手,稍稍的抬起额头,想要从这胸膛之中退出来。

湛屿感知到江予辰的动作,大手骤然扶在江予辰的后脑处,再次将他按进了怀中。

江予辰不明所以似要挣扎,湛屿湿热的唇已经触在了他的耳边,低沉浑厚的嗓音响在耳畔,“你别动,周围人都再看着我们呢”

一语言毕,江予辰如珠玉般的耳垂蓦的泛起了浅浅的粉红,果然听话的僵在了湛屿的怀中,不在挣扎。

湛屿早已面红如火,一双如星子般的眼眸不知该盯向哪里,到处都是深挖探究的目光,他扣着江予辰的脑袋就这么僵持着。

稍许静默之后,人群如冷水溅了油锅,噼里啪啦激烈的讨论了起来。

“这两人当街搂抱,成何体统,有伤风化”

“我怎么瞧着那怀里像个男人,女子哪有那么高”

“两个男人当街搂抱,那更是污人眼珠,道德败坏”

“这蓝衣服的长的真他妈的俊,就是不知道怀里那个怎么样,他连头都不抬,这也看不到啊”一脸流氓轻浮的公子哥,手握折扇于胸前轻摇,一双鼠眼滴溜溜的盯着江予辰的后背顾盼猛瞧。

有人接道“俊俏有什么用,喜欢男人,想想就够恶心的了”

那鼠目的公子哥一甩折扇,傲慢起来道“两个男人怎么了,也就你们这些低等的贫民才会这般没见识,下至达官显贵,上至王侯败相,哪个没几个男宠这是上流人士的标配,你们懂什么呀”

那人瞅了瞅鼠目公子哥,笑着问道“呦呵那敢问公子你有几个男宠啊说来给小的听听呗”

鼠目公子面色一凝,似是问到痛脚,蹙眉冷对道“本公子是那种随便的人吗我只是还没遇到心仪的而已,本公子挑剔的很”

人群霎时哄哄大笑,那问话的人撇着嘴嘲讽道“我看是没人看上你吧就您这长相,卧地雌伏也没人要喽”

人群继续笑的开怀,嘲笑的热情一浪高过一浪,那鼠目公子被糟践的面色铁青,揪住那打嘴仗的家伙,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扇子乒乓,那挨打之人也不是个吃素的囊囊,跳着脚暴起反抗,二人你拉我扯就地滚做一团,你压我欺打的是难分难舍。

人潮顿时被这打斗的二人所吸引,湛屿顺势带着江予辰溜出了街角,闪进一条幽暗的小巷子里去了。

江予辰窝在湛屿的怀中被他带着疾走,四周人声渐熄,但刚刚那些人的议论早已飘进了耳朵,窘的他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毛毛躁躁的就这么被搂抱着奔了一路。

湛屿脑子纷乱,东窜西绕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走,终被陋巷深处的一扇朱漆瓦亮的大门挡住了去路。那幽碧的瓦楞下挂着两盏晕黄的红纸灯笼,辉光照的周围影影绰绰,安宁倦怠。

见湛屿不在有动作,江予辰从怀中抬眸,眼尾一抹桃红娇俏,迷茫的眨了眨眼皮,像一只在怀中骤然苏醒的猫咪,慵懒的舒展着筋骨,一身高贵洁白的皮毛闪着月银般的柔光。

眼前倏忽清明了许多,江予辰缓慢的退出了那温暖的胸膛,一头瀑布般的长发随即散落至脸侧,衬的那双目犹如一泓冷泉,顾盼生姿清雅高华。

湛屿盯着江予辰举世无双的姿容,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散着长发的他,真与女子别无二致,迷惘如鹿,山精灵怪一般闯进了心里。

江予辰凝眸环顾了一圈,发觉是个死胡同,遂安下心来,侧目望了望湛屿不由得笑颜出声,薄唇微展,凤尾斜眯,少了平日里的刻己多了几分随心。

湛屿问道“你笑什么”

江予辰道“我笑他们认为我们是那种关系,听风就是雨的,也真是无聊”

湛屿赶忙故作无奈的笑道“就是,没看到我是拉住你怕你摔倒吗这都能想到那种关系上去,真够无聊至极的”嘴上否认的痛快,可心里却不是滋味,既矛盾又失落的。

江予辰被晚夜幽风吹拂的发丝,搔的脸颊微痒,抬起珏白的手指不住的拂开,可那毛糙糙的发丝总是去而又回,反反复复的惹的他有些烦乱。

湛屿道“我帮你把头发扎起来吧”

江予辰将一缕发丝别过耳后,说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说罢伸手至湛屿胸前,掌心秀力挺白,讨要那根发带。

湛屿敛眉打开他的手掌,按住江予辰的肩膀将他推至那青石台阶跟前,说道“眼下可没有梳子,我帮你扎头发可比你自己弄要平整的多。”说完掌下用力,江予辰被他按的一下子坐在了台阶之上,继续说道“一会就好。”

江予辰就这么斜斜的坐着,任由湛屿立在他的背后,将那条灰色的发带咬在口中,修长的手指自墨色的发丝间穿插而过,拢了又拢,轻轻扶顺,扎了一个半马尾。

江予辰的头发不软不硬,漆黑如墨,染着淡淡的冷冽幽香,湛屿轻轻的嗅着那股子沁脾的馨芳,展开那织水绡的带子,小心翼翼的缠在了江予辰的额头上,与马尾之下打了一个结。

江予辰抬手抚摸着那润凉的带子,如水似霜般绕的灵台一片清明。

湛屿双手扶住江予辰的肩膀,轻声说道“转过来,我看看绑的正不正”那温润的嗓音响彻在头顶,敏感的头皮似乎能感受到吐气的湿热,江予辰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听话的转身坐好,仰着额头望着头顶那张刀削斧刻般俊逸的脸。

湛屿如星子般的眼眸在灯光下更加熠熠生辉,眼神专注而热切。棱角分明的眉眼,秀挺雅白的脖颈,随着那双手的起落翻转,蓝色的广袖在江予辰的眼前来回飞舞,掺杂在衣料间的皂角味道,弥漫在了鼻腔之中。

湛屿是个不拘泥于小节的人,他不喜欢那些冗长的繁文缛节,身上除了酒香就是皂角的涩味,从未在他身上闻到过熏香的靡雅之芳。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