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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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你继续装

湛屿摆出一副被夸受用的沾沾自喜,可心底的计谋却转了三番了,他说“姑娘亦是天姿国色,美艳动人”

靖无月在北冥之地忙着筹划那些大逆不道的壮举,对于这个一手造就的魔物,本就没有多少细心留意,是以这岚音的前后反差之大,丝毫没有惹来这个造物主的怀疑。

而岚音却透过他铮傲不凡的躯骨,望进了那污浊戾煞的灵魂深处。

他二人彼此凝视了稍许,岚音便问道“湛公子,我见你今日精气神不错,想必是那剑伤已经将养的痊愈了,明日我们便启程去往边地烟平,你与我们正邪殊途,不如就此别过吧”

湛屿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转过头去,望着江予辰那张厌恶至极,隐忍到极致的脸,目光里浸着深沉的不舍与落寞。

可就算江予辰再憎恶岚音替他先行做主的做派,他也难得与她站在了同一阵线之上,揉了揉隐痛的眉宇,江予辰的嗓音里,不舒服的疲累感颇为浓烈,“阿屿明日你就不必与我一道同行了。眼下最为安全之地,便是中原皇城,你先行去那里暂避,待时机成熟,便回了听雨阁吧”

湛屿的面容从殷切的希冀,到零落的失望,真如阳春三月骤降凛冬腊寒,他望着眼前这个肃冷的男人蓦地浅笑,很是暗伤凄楚,他说“听雨阁这茫茫红尘里,哪里还有这样一座归心的故乡呢”

江予辰不忍看他难过,遂强忍着心底泛起的愧疚之潮,故作无畏的说道“你可以怪我如今整个天下的劫难都是我一手造就的,所以你想杀我,也请你堂堂正正的提着正义的利剑再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湛屿目光灼燃,说道“你让我回哪里去是继续守着那遥遥无期的正义,还是看着你继续越陷越深”

“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呵”湛屿无力的笑道“你总是有无数的理由来搪塞我,当初深陷囹圄你不告诉我,偏走邪道你也不告诉我,如今我背弃了自己的信仰来到你的身边,你依然要将我推离的远远的,我就这么让你厌恶吗”

江予辰何曾厌恶过湛屿不过是一心希望自己未能走完的路,期盼着他替自己走完罢了。

饶是心里的情绪波动的越厉害,他的面上越是森寒的层层素裹,“你明白就好有些话说得多了,我自己亦是厌烦,明日一早,各自分散,后会无期”

湛屿“”

湛屿不可置信的望着决绝冰冷的江予辰,依如当年在水牢里面对着那个口是心非的男人。似乎所有的话语都不足以撬开这个男人坚冰裹束的心,他很是哀伤的静默无言,就这么望着这个爱慕了半辈子的人,不知所措

主戏已然落幕,旁观索然离席。

岚音在他二人的各自静默之中,悄悄的退离出去。

她站在昏暗逼赳的走廊上,望着雕窗上投射的灰色身影,将掌心的一尾金色羽叶焚尽成灰,随后低垂头颅,将那升起的袅袅白烟,吸纳进了鼻腔之中。

南栖裹着一张草席,枯坐在火堆之前发呆,巫澈则仰躺在一根倒伏的树干上,百无聊赖的逗弄着指尖缠绕的鳞蛇。

这两日,他彻底将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姑娘收拾的服服帖帖,捏肩捶腿,生火打水,只要自己开了尊口,她必保毫无怨言的迅速执行。

连日来恶劣的风餐露宿,将这个飒爽清丽的姑娘揉搓的憔悴不堪,一身紫色的裋褐亦成了深褐色。

那把揽月山庄的名弓霜寒,依旧挎在少女的胸前,看似轻便实则重有百余斤的铁弓丝毫没有压弯南栖的脊梁,风霜尤甚的鬓发松散凌乱,末梢还打着毛躁的卷。

巫澈很是好奇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女是如何拉的开这百余斤的铁弓的,要知道一般的男子都不一定有这样的魄力能轻易举起这长弓,更何况赋以灵力化箭。

可这少女就是有着惊天之能,准头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百余枝寒冰箭矢齐发的威力,还是蛮让他感到余悸的。

浓雾弥漫的荒郊野岭,连只鬼影子都没有一只,到是远处雾霭重重的荒树之中,蛰伏着一群苟延残喘的低等北冥魂兽。

肉眼可见的浊气从浸润的土地里,沾染的草木间蒸腾而上,一丝不寻常的诡异之感,悄然向着烤火的二人弥漫而来。

南栖背后的铁弓骤然间生出了一层漂亮的霜花,根根晶莹的枝杈舒展开来,开出一朵覆压着一朵的洁白雪精。

她本就觉得冷,是以霜寒的异动更加刺激的南栖寒颤不止。她抬眸向着四周环顾,缥缈的薄雾之后是黑黝黝的参天巨木。

巫澈手中的鳞蛇似是感知到了什么潜在的危险,它自修长白皙的指缝间游曳而下,贴着地表的濡湿草皮快速的伸展成一条通天巨蟒,昂扬着硕大的头颅,嘶吐着血红的长芯。

高度戒备之下,人的五感很是敏锐,而巫澈又得了湛屿的神力,自然方圆十里的异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可怪就怪异在这,周围太过安静了,竟连一丝轻风的低吟的捕捉不到了。

南栖没来由的惧怕,她裹了裹圈在身上的草席,从火堆之旁一步三回头的退到了巫澈的身前,齿关打架的说道“冷,冷的,出奇,还有霜寒有异动,似乎,有危险要靠近了。”

巫澈瞟了一眼南栖脏兮兮的发顶,说道“害怕就滚到我后边来,堵在前头做什么”

南栖转过头来,有些感激的望了巫澈一眼,却又被这个男人狗眼看人低的猖狂而刺激的恼火攻心。这两天为了保命,她是什么丢脸的事都做到份了,任打任骂,任驱使任奴役,就差委屈饲身了,天知道她一颗憋屈的心脏被怒火烹调了九九八十一道,每一道都是恶诅的味道。

巫澈没工夫理会这小妮子的古怪心思,他一双寒凉的大杏眼牢牢盯视着巨蟒窥伺的反向,不敢有丝毫懈怠。

南栖回过头来,望向巫澈所凝视的方位看去,层层雾霭之后的密林间,突然浓黑的仿佛泼上了一块玄墨,那片黑像一块硕大的幕布,又像一池悬立在半空的污水。

忽然道道血浪自浓墨之上迭起,如潜龙搅海,巨鲸破水,沉闷而压抑的踏步之声自血浪里滚滚而来,由远及近,不多时,翻搅的血浪上下分离,赫然在半空之中撕扯开一道诡谲的大裂缝。

一匹覆着金属面额的战马,率先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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