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世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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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辰感知到外力的威胁,快速将黎清从窗口处跃出,翻身上了屋脊,自檐瓦间快速的向着自己奔来。

那来人诡异不似活物,又习得巫术,光靠黎清自己恐怕难以应付。江予辰很是疼惜这具傀儡,他不舍得黎清再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南栖感应到了巫澈的气息,蓦地将双眼睁开,颇为欢心雀跃的对着藤蔓喊道“巫澈你来救我了吗”

无人回答,除了浊藤上兀自衰败的蔷薇花,发出繁瓣敛蕊的枯死之声。

南栖不死心,又蹬蹬的跑下楼去,面对着空旷的大堂呼唤道“巫澈你出来,我知道你在的”

“喊什么”巫澈盛怒的嗓音似从天外而来,带着深邃幽远的回响,“还嫌多管闲事管的不够多,非要被人当成臭虫捏死才好”

南栖本因救命之恩热忱的心,霎时凉若谷底,撅着嘴不悦道“人家不就是想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嘛干什么一上来就贬损我,我就这么招你厌烦嘛”

“我只是不想你的小命被旁人夺去,你的生死只有我巫澈有权利决定”

巫澈的霸道落在南栖的耳中,简直比天雷勾了地火还要猛烈。此刻,她心底仿佛有什么异样的情愫在蠢蠢欲动,将这个前一刻还容颜似雪的少女,下一刻便绽若红霞。

然而巫澈哪里还管的了南栖在想些什么,他被靖无月半是胁迫半是唆使的尾随着江予辰入了玥琇镇,意欲搅浑妖魔大军反攻的局势,靖无月觉得他的狗越来越不听话了,所以要看紧点。

很不幸,他不方便出头,巫澈便成了他探路的棒子,尽管他很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

他知道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可没有湛屿好说话,若是激怒了他,言笑晏晏间就能拧下自己的脑袋。

这些年学乖的巫澈,早已明了什么叫见好就收。

巫澈化作一团溢散着瘴息的蝴蝶,蹁跹在一处回廊下,远远便瞧见那个白衣若仙的男子眸锋阴鸷,面有狰狞。他不似在客栈之时见到的那般艳而不俗,妖媚之中裹着一层砭骨的冷淡,像个俊美清朗的淡雅君子,而是化身成了一个周身弥散着血腥气麻木不仁的冷硬杀手。

当不在一心二用的江予辰,将全部的精力都用来操控通灵阵的时候,他的孤傲,他的无畏,他的残暴乃至他的嗜血双瞳,都是让巫澈感到深深惧怕的。

他实在想象不到,靖无月乃至湛屿思慕着眷恋着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以一瞬间清冷的超脱了三界之外,又可以刹那间堕入黑暗幽邃的无间深渊,他唯独不像个有血有肉的凡人,没有情爱,没有良善,甚至没有对生命的一丁点敬畏与怜悯。

靖无月虽然可怖,但他是情绪化的,是戾煞凶邪又是谈笑风生的。

可这个男人呢他没有情感,没有目的,像一尊任君随意捏就的人偶,他的喜怒哀乐全凭君心的骤然一念。

沈傲到底是不再年轻,就算修为深厚,身经百战,亦在这车轮战术的耗损下躯骨疲乏到隐隐作痛,他的手臂与后背皆中了一刀一剑,腐蚀多年的铁器虽不再锋利,但也都是曾经的不世名器,光是被钝刃擦过皮肤,那阴煞的森冷也够他腮帮子酸麻的了。

将奈何剑拄在地上,发髻松散的沈阁主,俊雅至极的面容多了一丝衰败,他抬起略显晦暗的双眸,忽而对上江予辰扬眉挑衅的凤眸,这一刻,想要手刃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沈傲不再与那些尸兵纠缠,他愤怒而悲坳的冲向了江予辰,手中的奈何剑芒光四起,苍穹之上被分割的积雨云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捻合,任凭路尽书如何加持水柱的冲击都无济于事,在强大的天意面前,人力始终渺如沧海一粟。

江予辰见无力回天,只好抽剑迎战,这是短短的一个月中,他与这个正道之主的第二次拔剑相向,不过他似乎回忆不起来当初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畏首畏尾的,他现在只有满腔的怒火想要发泄,他要厮杀,他要饮血,他要将一切阻拦在复仇大业跟前的障碍全部扫清。

鸩影与奈何相撞,两把世间仅存的戾兵相撞,爆散的威力可想而知。只是两兵相接,奈何的魔气与鸩影的煞气似两团不相上下的极电屏障,那从剑刃之处纠缠的青霜,灼烧着两个男人的眉眼,他们越是是比拼灵力,用满腔的怒火较着劲,周围的屋舍与尸兵便遭受的波及就越大。

失了头颅的路尽书在导入地表的极电之中,一把枯骨骤然自雨中燃烧,滚滚污浊的烟气竟不能被雨水湮灭,焦臭的气味霎时弥散进了湿冷的空气之中。

巫澈在目视二人战局的时候,一对人马自官邸冲出,有布衣簌簌的八门修士,有甲胄熠熠的王朝士兵,为首的高头大马之上居坐着一位威风凛凛的青年将领,他银甲黑衣,面容睿智英朗,一手提着缰绳催促战马前行,一只手执在腰侧的剑柄之上,整个人沉默而疏冷。

面对满地的残破与尸兵的诡异,八大门派的弟子显然是没有受过正统训练的王朝军镇定,有些已经惶惶恐恐,语无伦次了。

“这,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怎么死尸也跟着凑热闹”

“一个江予辰已经够难对付的了,这些作古的肮脏玩意儿又跑出来作什么妖”

在场的众人大多不记得无极观的通灵阵法,但还是有人觊觎艳羡过。

一人指着污水中闪动着红光的咒阵,惊呼道“快看那是无极观的通灵阵法这些尸首全是江予辰篡改咒印强行召唤出来的。”

“啊这,这江予辰是走火入魔了吗整天摆弄这些不符合正统的外道之术”

“他本就是污浊之身,弑师屠门,他什么没干过啊能弄出这些有悖伦常的东西,我早就不足为怪了”

在屋脊之上与沈傲殊死对决的江予辰,将这些话语尽数听进了耳朵,这些诛心之言霎时将他胸臆之中愤懑的火焰助燃成了参天大火,他的眉眼越积越深,握着剑的双手亦是愈来愈凶狠。

随着他不可遏制的心魔破体而出,沈傲竟发觉他的脖颈之处有什么火红的印记一闪而过,似一只腾鸾的飞鸟,又似一团艳丽的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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