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魂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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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挣脱宿命的攻伐,在廉棠的勇猛与强悍之下将王朝与起义两军打的狼狈不堪。

随处可见魔物的残肢与正派的尸首,鲜红与墨绿色的血液泼洒在砖缝与泥土里,而那些流泻的雨水则在街巷之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浑浊的血泊。

晚间的空气潮湿中带着砭骨的寒凉,又因混合着魔血的腥臭而勾人欲呕。漆怡海在残余旧部的簇拥之下,拖着几门仅余的门主修士,在妖魔大军的穷追不舍之下,退进了五里外的登瀛城,那里是漆怡海父亲于江南势力盘恒的一方暗部,亦是他勾结修真人士分揽权利的本大营。

七年前妖魔军攻占江南,驻守江南的王朝军在怀光帝的命令之下速速撤离了此地,将所有王朝兵力集中守护在中原皇城,当年羽翼未丰的漆怡海便趁此时机拔除异己,剜肉补疮,将这座风雨飘摇,人心离析的暗城牢牢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

而他的心腹之剑,便驻守在这里,替他铲除异己,传递情报。

南淮暝一路都在担忧沈傲与南栖的安危,漆怡海在三保证已经安排人手前去接应了,也丝毫安抚不下他这颗燥郁的心。

待众人退回城中,强大的御魔禁制便从两侧山堑之上的玄武神像漫延相接,在依山而建的城门前形成了一道通天彻地的咒印光膜。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只魔物哪里知道玄武结界的厉害,挥舞着兵刃嘶吼着向着结界猛冲了过来,结果便是在禁咒的阻拦之下,被生生反弹了回去,裸露的皮肤亦被正清之气灼出斑驳孔洞。

有些魔物修为不够强悍,被禁咒反噬的痛苦不堪,蜷缩在地上不消片刻便化作了一团漆黑的枯骨。

它们因比低等魂兽多了智慧,自然不会拿性命去硬碰,于是纷纷盘恒在结界外,虎视眈眈的凝视着城楼上守卫的兵士,实在恼恨不过,便大声的吼叫踏地,震的山川与结界动荡飘摇。

将一干修士与兵将安顿好,又请了些愈疗大夫前去治伤,漆怡海才将一身染血的玄甲除了,为自己受了刀伤的大臂裹缠创口。

漆怡海为人谨慎多疑,他从不让愈疗修士接近自己,就算被暗算受了伤,哪怕有几次甚至危及了性命,他也是独自强撑,熬不过便让心腹去帮他寻些疗伤圣药,能自己收拾绝不假以他人之手。

登瀛城虽说已经被他掌控了七年,可城中上好的兵器材料,能人异士,术法秘药皆在当年混战之下焚毁了大半,如今想在城中找到一瓶上好的止血散,亦是不易,他又不是个中饱私囊,只顾自己不管他人的污吏,是以城中所能拿出的灵药都被他差人送给了八大门派的修士。

而他手下的王朝禁军也只能用民间最普通的金疮药。

将匕首沾着烈酒,漆怡海几乎是在自虐般的剜着创口处被魔气污染的血肉,一刀刀无情的刺下,洇出汩汩的血沫,直到伤口不再四溢着紫黑色的浊息,他才展开纱布,笨拙的将一头贴服在伤口上。

虽说漆怡海为自己裹伤裹了十几年,但这个男人依旧笨手笨脚的很是急躁,裹束的纱布松松垮垮,任凭他怎么努力也缠不紧实。

反反复复的次数多了,他亦是恼怒的满额冷汗,揪着纱布的手指虬结的青筋狰狞可见。

就在他的情绪已经濒临了爆发的临界点时,那扇紧闭的门板忽然悄声打开,漆怡海寻声望去,只见一人玄衣如墨,修身的劲甲将凌厉的曲线勾勒的如夺魂摄魄的利刃,他面如冷月,风姿轻狂,发髻虽散乱却顺滑有序,腰侧佩着一柄平平无奇的长剑,剑柄没有系穗,反而坠着一枚古朴的玄铁令牌。

他显然是刚饮过酒,肃冷的面颊浸着醉酒的酡红,在霜雪般白皙的皮肤上晕染出一抹空濛的娇艳。

漆怡海冷冰冰的望了他一眼,一边将手上的纱布扯落丢弃在桌上,一边说道“我在外边打的天翻地覆,你倒好,窝在城中醉生梦死。”

来人闻言,直愣着眉眼笑道“不是你说的不让我插手的吗怎么吃了亏,又挑剔起我的不是了”

他没有经过漆怡海的允许,便大咧咧的跨过门槛走了进来,身姿歪斜踉跄了许久才渡到桌子跟前,又踌躇了良久才找准一个凳子,磨磨蹭蹭的坐了上去。

烈酒上头,有些心悸发昏,那人无力的支颐着额头,目视着漆怡海傻笑,本就红润的嘴唇在酒水的浸润下越发的红艳诱人,他眨巴着润泽的双眼,迷蒙到人畜无害,无形之中平添了三分魅惑。

漆怡海很少见过他这副样子,他看的最多的便是这人杀人不眨眼,剑下无亡魂的狠厉与冷漠,像这般不设防的慵懒,他还是第一次见,随即一种被撩拨的冲动窜上了骨髓与心房。

他暗着眼,沉着嗓,缓缓说道“宋惜霜你今天喝多了”

宋惜霜是真的喝了太多,他强撑着跌入黑暗的意志,含含糊糊的嗓音细弱而沙哑,“我哪天不喝多,就是今日这酒太醇烈了,喝的有点难受。”

他一边说着一边抿了抿嘴唇,眉宇紧蹙着,似乎真的被这宿醉折腾的不轻。

漆怡海裸着上半身,那些陈年的剑戟伤疤大多变为了肉色,也有几处还结着血痂,但都没有大臂上的创口骇人。

宋惜霜盯着眼前这个肃冷的男人看了许久,才询问道“你又受伤了”

漆怡海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匆匆的看了一眼还在流血的伤口。

“我就知道,你学艺不精,又被虐了”

漆怡海蓦地晏笑,三分宠溺七分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是啊我连你都打不过,自然活该被旁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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