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冢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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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澈在盯着江予辰看的时候,靖无月就没来由的感到烦躁,就好像自己盘中的食物被另一双眼睛虎视眈眈,那种危机感与屈辱感,一瞬间就引燃了他心底积蓄已久的怨愤。

靖无月蹲落在江予辰的跟前,拿起丢落在一侧的水袋,揽过他的肩头让其靠在自己的怀中,小心翼翼的喂了几口。那温凉的清水乍一沾唇,就好像旅居沙漠的人儿窥见了幽泉,江予辰渴的厉害,饮起水来简直急切的让他把控不住,很快的,湍急的水流便呛进了肺管,带起了胃里酸腐的液体一块从口中呕了出来。

靖无月没想到喂个水会喂成这样,他手忙脚乱的让江予辰伏趴在自己的小臂上,撑起他的上半身,一只手自他背心抚拍顺气。

可是江予辰却越咳越是厉害,身子痉挛僵硬的似要崩断,不消片刻,靖无月便觉得揽在他身下的小臂潮湿黏腻,浓郁的血腥气随着怀中躯体的剧烈抖动弥散开来。

江予辰在往昔的噩梦里郁结忧愤,在加上结界反噬与剑伤,整个人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了丝毫的求生意志,他在被瓢泼大雨肆虐着的草亭子里衣不蔽体,仅管抱着他的玄鹤真是那样的火热与炙烈,可他还是在无边的风雨里感到彻骨的冷。

将胃液与清水都呕了个干净,江予辰便蜷缩在靖无月的怀中佝偻成一团,他似乎被冻的不轻,却又抗拒着向他靠近,只是狼狈的抱着他的手臂,死死的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靖无月没来由的感到烦躁,他觉得江予辰的呕吐太脏了,却又不忍心对他使用暴力,只好别别扭扭的揽着他向后挪了几步,避如蛇蝎的离那些酸腐的气味越远越好。

巫澈也嫌弃的骤起了眉头,赶忙折了几根枯枝丢进火堆里,抱怨道“他连水都喝不进去了,该不会是要死了吧”

靖无月可以坦然面对旁人的生死,却唯独见不得江予辰的陨灭,是以巫澈这番随意的信口诅咒,竟像是刀子戳进了心窝,疼痛与愤怒一股脑的涌上了颅顶,刺激的他额角突跳,眼瞳赤红,他血淋淋的怒斥道“你再说一遍”

“我看他这般弱不禁风的,应该快要寿终正寝了吧”巫澈还在不怕死的调侃着,一双杏眸裹着幸灾乐祸的狡黠。

“我看你是找死”靖无月背对着巫澈怒喝一声,随即一道银色的灵光便从他的指尖爆散而出,仿佛层层厚重的雷积云被天光破开了一道裂隙,耀目的白光恍然降世。

巫澈只觉得眼前极光剧烈,然后一道冷冰冰的锋锐之物便洞穿了他的胸口,将他背后那面遮风挡雨的围墙凿穿轰塌。

巨大的破坏力使这座岌岌可危的主楼一摇三晃的抖落阵阵浮灰,北面的一根立柱显然不堪重负,自基座便开始崩裂,剥落的红漆与朽烂的木屑似簌簌的雪粉爆散在地砖上。

巫澈乃是毒瘴化形,早已无实体,被靖无月的神力击穿了胸口也感觉不到疼,只是这座主楼马上就要坍塌了,在不赶紧跑出去,那魔君怀里的凡胎可真的要埋骨于此了。

靖无月显然也是想到了这里,还不等巫澈跑过来帮忙,他已经拦腰抱起江予辰向着门外奔去,可就在此时主楼的地面却突然塌陷,黝黑的洞口森冷幽邃像极了恐恶之境的无间深渊。而随着塌陷的快速扩大,一节幽暗的阶梯向着黑漆漆的地底无限延伸,无数碎石砖瓦落进了洞口,好半晌都没有传来落地的回音。

靖无月被脚下的塌陷逼的节节后退,可这幽深的地底空间不知道有多大,一直向着主楼的后方延伸,靖无月在废墟之中想要借力从这危机之中窜出去,可就是一念之差的光影逝去,他便抱着江予辰坠了下去。

事出突然,巫澈没能想到强悍如靖无月,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掉了下去,是以他快速的伸出长臂,将掌心凝聚的瘴息雾化成藤,向着靖无月掉落的方位延伸过去。

然而不等他搜寻到二人的踪迹,主楼的地面已经全部塌陷了下去,四壁的围墙也因失了支撑连同二层与三层一齐向着洞口砸落下来,救人心切的巫澈也没能躲过这接二连三的变故,被屋顶一并砸了进去。

而伫立在桃溪深处百年之久的扶心堂,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被夷为平地。

玥琇镇,官邸议事厅。

又是一夜未合眼,廉棠自支颐的闲适里抬起肃冷的双眸,将门外的一蓑烟雨映在眼底,然后抬手将几案上的油灯拂灭。

魔物没有凡人那些个聚众商讨的闲心,是以攻下了江南,那些久居深渊的阴煞便仿佛一瞬间打开了弑杀的缺口,浩浩汤汤的向着中原挺进。

花妖追随了廉棠几年,多少知晓了些他的饮食喜好,便煮了些亲手所包的豆沙汤圆,温热的清汤里还点了几滴馥郁的桂花蜜。

偌大的官邸现今只有他们两个人,花妖端着托盘缓缓而入,将袅着热气的瓷碗端到廉棠的跟前,说道“我煮了豆沙汤圆,你一夜不曾进食了,吃点吧”

廉棠目视着花妖柔媚的侧脸,笑着说道“还是你细心,总想着我”

接过那热气腾腾的汤圆,廉棠却没急着吃,反而望着那圆滚滚的一团发起呆来。

“怎么不吃啊”花妖见他长久静默,那化在热水里的桂花蜜也不再清香,便询问道“是不合今日的胃口,还是又想起了故人”

廉棠蓦地执起勺子,舀了又舀,讳莫如深的说道“我想起了我娘”

听到娘这个字,花妖娇躯一凝,面上的柔媚快速的消散下去,一抹心酸混合着怅然浮了上来,她幽幽的说道“当娘的,被儿子这样想,也真是幸福啊”

熬个通宵明天白天再睡我是不屈的约德尔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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