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盘错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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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不想管你们那些烂事,只是我不想你在阴谋的旋涡里疯不自知”何语城又蓦然换上一副痛惜的面孔,他缓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一生,都被宋翊那个疯子算计了”

“你说什么”宋惜霜眼底通红,无力的说道。

“你娘从来就没有骗过你你的大哥二哥跟你是一母所生,只因她是侍妾,迫于主母权势只好将自己的亲骨肉过继到莫夫人的膝下。可是莫夫人蛇蝎心肠,她养废了你的两个哥哥,又布局周全的将其与宋翊所生的私生子迎进府中。他们给你编织了一个天大的谎言,让你动手将属于自己的一切拱手相让,这还不算,他们还要你为了他们的儿子开疆破土,九死一生,你知不知道,本该登上那帝位的人是你,不是他”

从何语城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次比一次扎的深的匕首,它活活的将一个极力忘却过去的人钉穿在耻辱柱上。这么些年,他从被囚禁的生母口中不止一次听到这等疯魔之词,可他塞耳不听,执着的认为这是母亲在发疯,在胡言乱语。

可是此时从救命恩人的口中再一次重温,他不得不逼迫自己去接受真相,难道自己这么多年的算计筹谋,杀人如麻,都是错的吗

见他颤抖着身子,说不出话来,何语城缓缓的将他的钳制卸下,“我今日来,是不想见你糊里糊涂的为旁人挡死,你以将自己的身份与他替换,那命里的劫难,也让他一并承受了吧”

宋惜霜怔愣的目视着何语城身上那像血液晕染的一片衣角,喃喃道“什么是命里的劫难”

“刺杀怀光帝,不应该是你去”何语城坚定的说道“既然他想逼宫称帝,那这枭首的刀子,就让他自己来提。”

宋惜霜漫无目的的游走在空荡荡的街巷,这里没有了欢歌笑语,没有了浪荡的靡靡之音,甚至连酒水的醇辣,热汤面的浓香都成了前尘里一场虚妄的缥缈大梦。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来过富庶的帝都,而是一直游走在阴冷污浊的炼狱里。

宋惜霜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大概只有三四岁吧他跟着哥哥们在院子里放风筝,他的母亲周氏则规矩的立在主母的身旁,战战兢兢的很是狼狈。那时候他天真无邪,对修仙之道一点即通,聪慧的让人艳羡,可就是这番张扬的武学底子,让他的母亲吃了不少苦。

他时常能看到母亲顶着炎炎烈日跪在石子路上,不明真相的大哥二哥还起着哄往她身上丢果皮羞辱于她。或者挑剔一些诸如请安之时穿的艳丽了些的刁难由头,罚她去做洒扫,而每当母亲劳力,全府上下的佣人便得了恩赦准予休息,偌大的官邸只有母亲一人奔波劳碌。

在他没有跟着宋翊修习术法的时候,母亲还是谨小慎微,温柔可人的,她时常抱着自己不厌其烦的教导自己要韬光养晦,切记不可过分张扬。可那时他懵懂无知,只记得一游方老僧曾赠与自己的批言卧龙浅潭,不日君临

意思他虽出身在官宦之家,却有天子之像,待时机成熟,便以新君的威仪登顶人极。

所以他年纪虽小,却莫名的多了一股目中无人的傲慢,总觉得自己是搁浅的真龙,总有一日是会一飞冲天的。

可孩子的心里总是藏不住事的,仅管母亲多次严厉的告诫自己不准将这句批言说出去,宋惜霜还是在跟大哥的打斗之中,哭泣着将这句彰显尊严的批语吼了出来,而好巧不好,那个蛇蝎美人般的主母,就伫立在牡丹花丛边,涂着丹寇的纤纤玉指,蓦地将一株嫩苞掐了下来。

宋惜霜没有注意她的存在,还在指着大哥的衣襟,哭喊道“待我登基做了皇帝,我一定将你阉了做宦官”

宋惜霜因为是妾氏所生,两个哥哥无视他的尊严总是拿他当狗一样戏耍,有时玩闹的过了分,宋惜霜稍有反抗,就会惹来一顿拳脚,时常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而母亲却总是一边心疼一边劝解他不要记恨。

宋惜霜总是不服,同样都是父亲的孩子,为何自己就过的像条夹着尾巴的狗,而哥哥们却可以耀武扬威的招摇过世,横行无忌。

可他骨子里再是厌恶这种不平等,但骨血之中的羁绊还是让这个渴望手足情深的孩子,拼了命的想要去融入,去感化。可他忘了,莫夫人的筹谋,就是要他们手足相残,母子罅隙。是以无论宋惜霜如何的讨好与忍让,都唤不回兄长的一丝感念与收敛。

那句做皇帝的无心之词,宋惜霜不知当年的莫夫人听进去了多少,总之在那之后,他不再拥有一个权门公子该有的尊严,被父亲与主母私底下叫去佛堂呵斥了一通,然后被迫从母亲居住的令花院搬了出来,与府中的下人们居住在了一起。

犹记得母亲无能为力的伫立在门口,一张芙蓉玉面如秋雨肆虐下的残花,无措而颓丧。她唯一抚养在膝下的幼子也被无情的夺走了,而这一次却不是去做那人人恭敬的嫡妻的公子,而是下贱卑微,人人呼来喝去的低劣奴仆。

从众星捧月的三公子,到推搡打骂的小仆从。宋惜霜经历了一段黑暗而扭曲的童年,他时常恶狠狠的跟旁人打架,争取一点尚能果腹的吃食,若是有谁一通委屈告到了莫夫人那里,他便要夜里罚跪,春夏秋冬无一赦免。总之父亲对他已经失了望,莫夫人又授意旁人随意欺辱,是以宋惜霜的日子过的异常艰难与悲苦。

那个时候他很是埋怨母亲的懦弱,他觉得她是为了自保才一次又一次的冷眼着自己的受辱,仅管那面上表露的关切与心疼较往昔一丝不少,可他就是无法原谅,直到如今也无法释怀。

不知不觉间,宋惜霜已经走到了废园的外墙边。这里本是丞相府的另一处宅院,是父亲用作囚禁母亲的一间华丽的牢笼。早些年,这废园虽不如丞相官邸瑰丽,却也是一处风景优美的恬静院落,他送母亲来此居住的时候,特意流连过一树紫玉兰,含苞待放,玉紫妩媚,跟他的母亲一样娇美。

心狠手辣的这些年,宋惜霜总是说服不了自己在登上门去看一看,一是往事不堪回首,痛心总也无法释怀,二是在身份互换的朝夕相处之中,他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种手足情深与平起平坐。

若要他在这两者之中做出取舍,宋惜霜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不管宋翊与莫夫人对他的算计是真是假,他与漆怡海早已经密不可分,骨血相依了。

缓缓的推开那扇朱漆斑驳的旧门,庭院内蔓草飒飒,花树枯萎,游廊与石桥上皆是厚厚一层的腐叶,几只恶瞳闪烁的畜生在听到脚步声之时,纷纷直立起毛茸茸的身躯,警惕而忐忑的四处张望,待看到拄剑而行的宋惜霜时,皆被他阴冷肃杀的气魄骇的争相逃窜,迅捷的奔逃在茫茫的枯草之中,低低的鸣叫着。

荒宅,草荡,破败的楼宇,飘摇的门楣,还差点凄风苦雨,就可悲凉凄惨,死不瞑目

这个新年快不快乐,真是冷暖自知啊提莫还是乖乖的在家里码字吧,毕竟哪里也去不了了。

追书的小伙伴本,勤洗手,勤通风,早说早起,好好吃饭,提高免疫力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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