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手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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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辰不打算回答,他只想此刻晕过去也好,睡过去也罢赶紧将这神神道道的玩意儿关进身体里去,若是放任它继续在这里口出狂言,还不知会闹出何种事端来。

江予辰这辈子虽然只有半数神格,而且还是被封印的,但是对于这种邪灵的侵体还是能做到困束的。不然他当年也不会在灵脉受损的情况下任由这邪灵进进出出,好不呱噪。只是他现在的精神力被通冥带搞的很是混乱,心绪又不稳,才会一不留神让这执念颇深的书灵跑了出来。

“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见江予辰不肯回答,邪影气急哀叹道“想当初你是如何跪地乞求老夫的,这些你都忘了吗怎能后人乘凉却忘记了前人栽树,你这空有一身皮囊的白眼狼啊”

“老夫以为你与那些口是心非的正派之士是不同的,岂不知,你竟也一样的道貌岸然,卸磨杀驴啊”

“”

魔龙盘旋在浊气上空,瞪着一双血瞳跃跃欲试。而加入战团的众魔却不明所以,纷纷紧握着兵刃伫立在黑暗之中,听着这半个同类在那咒骂徒弟。

邪灵似乎对打架失去了兴致,继续声情并茂的堆砌着感情,大有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怅惘,“想当初,你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娃娃”

等在门外的百玉一听这番腔调,“噗嗤”一声乐了,随后抿了抿嘴唇,对着靖无月说道“仙长,您里面那位不会是添湘馆写戏文的吧这骂起人来头头是道的,渲染起恩情竟也这般让人潸然泪下啊”

靖无月俊颜噙笑,乜抬眼眸听着里面对江予辰絮絮叨叨的数落,从他灵脉受损,到同门欺辱,再到湛屿纠缠,从这竹筒倒豆子似的邪灵嘴里讲出来,到真成了一出出身世悲惨的戏文,说到高潮之处竟也让他有了压抑的共情之感。

江予辰本来不想理会,但是邪灵就差把他跟湛屿那点上不得台面的事都扯出来的时候,他忍无可忍的制止道“你有完没完”

“什么叫有完没完”邪影从半空飘落在地,从脚底弥散的浊气成浪涌状向四面扑去,“老夫作为你的授业恩师,岂有你呵斥的道理”

江予辰“”

“在者老夫也是体恤你一生孤苦,才尽数将毕生绝学传授于你,让你尊称一句师傅怎么了老夫究竟是哪里亏待于你,竟让你不念旧情,对我横眉冷对,爱理不理”

江予辰的面颊因着邪影的数落而微微的有些灼热感若说他为何不愿尊称这前辈一声师傅,还是因为他终究不愿承认自己借助了黑暗的力量,他江予辰虽然骂名加身,被世人鄙称一句魔头,可他到底是从名门正派里出来的,若不是被奸人所逼,他缘何会执起这污浊的刀子。

但是说到底,屡次三番拯救自己于水火的,却是这条黑暗的影子,而那一身从小修炼的凌然正气,终究只是自己心底里一道遥不可及的梦罢了。

江予辰斟酌了再三,那一句师傅还是言不出口,在他的心里,能成为他师傅的人,只有听雨阁阁主沈傲

邪影见他抿唇不语,顿时失望的有些嚎啕,“你果然跟那些龌龊之徒是一样的。用的着老夫的时候,一口一个再造之恩。待功成名就,就急急忙忙的与老夫撇清关系。既然是这样,那老夫就把这授予你的一身绝学,通通都讨还回来”

说完,邪影大展双臂,以自身为容器将乐馆之中潜藏的浊气尽数吸纳,只见围绕在它身旁的魔族因为修为不敌而跪地伏首,痛苦难当。那悬在其头顶的魔龙残影亦被强悍的涡流绞的龙形不稳,怒睁着硕大的血瞳张口嘶鸣。

百玉眼见着里面的联合围困变成了一边倒的溃败,也顾不得什么含羞带臊,提起陌刀便冲了进去,不过三招就以不敌对方修为的变态,一身薄衫尽数被撕成碎片,光溜溜的被浊气骇浪拍了出来,很是狼狈的甩下了楼。

靖无月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愣是睁眼装瞎,非但没有出手英雄救美,反而在百玉落地痛呼的时候,嘴贱的来一句,“下次出战,穿的结实点儿,里面那个,对女人不感兴趣。”

百玉光着身子在地上滚了两圈,兀自应了个战败的景,便随手从一侧的漆柱上扯落一方绢纱裹着身体,媚眼一翻,不悦道“奴家这就谢谢仙长的提点了”

就在这时,掉了一天队的巫澈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从门外撞了进来,开口便扬声询问道“店家,可看到两个没有本祭司俊美的男人来投栈一个黑衣”

巫澈本是敛着一双微微倦怠的杏眼,象征性的一问,待眼前那个衣不蔽体的女人转过身来的时候,双方的视线乍一对上,都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

“怎么是你”百玉不可置信的率先开了口。

然而巫澈却有点瞬间丢了脸皮的窘迫,只见他缓缓的低下额头,一双眼睛很是不安的眨了又眨,好半晌才平复了下冤家路窄的尴尬,结结巴巴的说道“还还真是巧啊”

“哪里巧啦”百玉在短暂的惊诧之后,又拿出了老板娘的威风来,说道“公子当初登门的时候爽快的让奴家以为遇到了大爷,却不想姑娘玩了一遍一个子儿都不掏您若是有难处,跟奴家好声说说,我们也不是个欺客的主,到是您这般不声不响的就逃了单,这恐怕说不过去吧”

说起这茬,巫澈就来气。他直到现在也搞不清自己还算不算个男人成了蛊以后,他就没有了那些腌臜的思想,一腔的贪嗔痴妄都给了靖无月,以至于为了证明自己还是个取向正常的男人,他便来了这家暗娼之所,点了馆中最风情大胆的姑娘,可他努力了许久也没能尝到那世人所说的蚀骨究竟是什么滋味。他觉得太丢脸,觉得太贬低身份了,于是连招呼也没打就从窗子翻了出去,独自风中凌乱去了。

待他冷静了以后,才发觉自己没给钱。但转念一想自己的“一世英名”应该都被那姑娘宣扬了出去,回去肯定丢面,所以就赖了账,没再受那良心的谴责。

如今故人重逢,巫澈完全站在了被动的位置上,就算对方现在扯着他襟领子大叫还钱,他也没有丁点儿脾气,毕竟是他自己有错在先。

“老板娘当初是本祭司的错,但是如今的我”接下来的话,他有点无颜出口。

因为什么呐因为脸比兜干净呗

百玉看到他这番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遂绣眉一挑,说道“怎么滴兜里没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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