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误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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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辰擦完了脸,又将帕子叠了一个面净了净手。良好的素养让他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轻柔与优雅,让人一看就觉得很舒服。

前世的江予辰也是这般的温煦如风,伫立在一众姿才俊秀的同门之中,永远都是耀眼的让人瞩目。他与湛屿都是那种过目不忘的俊美,但是与那个废物的桀骜狂放不同,江予辰则淡雅的似一株脉脉青莲,周身仿佛永远萦绕着一层圣洁的白雪,与四周的平凡俗物格格不入。

此时的江予辰虽难掩疲态,衣物与发髻穿戴的都不是很整洁,但是他的一举一动落在靖无月的眼里,还是那么的贞静与美好。

江予辰擦完了手,左手拿着有些脏的帕子,右手伸开五指缓缓的向前摸索着,想要将布巾放到桌子上去,却不想探索的手指不甚碰到了那杯恶意摆放的清水,顿时杯子倾斜,放置了一夜的冷水便清凌凌的撒在了他的衣摆上。

“”,江予辰有些不知所措的杵在那,不敢动也不敢出声,任由那只杯子咕噜噜的滚下了两腿之间,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靖无月将最后一口冷水咽了下去,稍有惊慌道“怎么这般不小心,将水都打翻了”

江予辰没有多想,只觉得是自己不小心打翻了杯盏,满含着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因为看不见,所以”

靖无月放下杯子,抬指抵在江予辰的嘴唇上,“嘘”了一声,然后伏下身子,脸贴着他的额头,哑声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

靖无月似乎很喜欢这种暧昧的相处,尤其是在独属于他的地界上,若不做点什么宣示主权,总觉得对面的江予辰是不真实的。

因为对方贴的极近,口中湿热的呼吸喷薄在耳朵上,像一丛若有似无的绒絮拂过,让江予辰感到微微的发痒。

靖无月将视线从漆黑的发顶一路探视到腰线,将这个男人正襟危坐的紧绷曲线都收纳进视野里,然后修长的手指也从对方的唇峰一泻下滑至平坦的腹部,他说“没有干净的帕子给你用了,与其裹着一身湿冷,不如脱下来,晾干了再穿吧”

江予辰本能的转过头去,稍稍的与这个黏糊的男人拉开了一线距离,略有慌张的说道“不用了,不过是洒了些水而已,担着就担着吧。”

见对方不上钩,靖无月便不好一直强调,因为这样做会显得他很是刻意。

站直了身子,像尊山神一般伫立在江予辰的身旁,靖无月运筹帷幄的脸上多少有些碎裂的失落。他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去索取,凭着他得天独厚的神力,想要制服这样一具残躯不过是信手拈来。

只是一想到他受过的那些苦,他就越是不忍心再一次不顾他的意愿肆意摧残。

于是一腔爱欲与思念都无处宣泄,堵塞的靖无月抓心挠肝,理智失常。

两个人不再说话,逼赳的空气也逐渐稀薄了起来,江予辰在心跳如雷的间隙里,听到了女子愤怒至极的咒骂声。

“好个不知羞耻的登徒子,竟然下流的撕裂奴家的衣衫快给我把眼睛闭上”

先前裹着身体的绢纱,尽数在巫澈的刀下化为了碎片,百玉只能凝聚更多的浊气缠绕住身体的重要部位,但是此等障眼法对于普通百姓尚可一用,对于修为深厚的练家子那就跟袒胸露乳没什么分别了。

巫澈很是听话的将双眼紧闭,但手中的瘴刀却依旧戒备的横在身前,笑嘻嘻的说道“老板娘这是哪的话,一个能上门找姑娘寻乐的主,怎么看也不像个正经人啊”

反正他是豁出去了,既然欠了债,又被对方当成吃白食的无赖,那他还端着廉耻做什么再说了,他也从来不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

百玉不敌巫澈勇猛,而且对方也是半神之躯,所修之道乃是人人深恶痛绝的巫蛊之术,饶是她半神半魔,也不敌对方千锤百炼的实战经验。

眼见着在修为上也讨不得半分便宜,百玉最先撤了兵刃,慌慌张张的又寻了一块纱绢裹住身体,开口逐客道“既然这位公子如此不讲情面,那奴家也就不自找没趣平白添堵了,本店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还请公子别处寻乐子去吧”

巫澈悄兮兮的眯开一条眼缝,见对方又从新遮好了身体,遂放心的大睁眼皮,一本正经的说道“本祭司无意冒犯,只是老板娘太过泼辣,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

耳听对方恬不知耻的反咬一口,百玉好不容易沉下来的脸面再一次拧成了麻花,她怒道“公子你毫不讲理,难道不是你先羞辱我馆中姑娘在先,我才出手教训你的吗在者说了,我还没跟你算赖钱的帐呢”

“唉”巫澈抬手制止道“这一码归一码,总归是你先出手打人,于情于理,你都不占理”

“我”百玉真恨不得再与他打上一场,这人胡搅蛮缠的真是可恨。

此时整座皇内城,基本上没有几个正统的凡人敢在街上继续乱窜了。先前那些目睹了黑龙盘天的百姓,此刻纷纷紧闭房屋,拖家带口的蜷缩在床上,任凭外面打的天翻地覆,也绝不敢再探出头来自寻死路。

不远的醉霄楼门前,铜板正提着一只及腰高的食盒,摇摇晃晃的向着蝶妃轩而走,途经郑久华的医馆门前,正巧看到那阴阳怪气的老头在门口颠着簸箕里半干的草药。

“郑大夫早呀”铜板停下了脚步来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郑久华一边扒拉着药材,一边目不斜视,没好气的说道“不早了”

“”

这铜板本来是好心,毕竟这老头曾追求过玉姐姐,虽然最后灰头土脸的被玉姐姐赶了出去,但是私下里却极是照顾着他的生意。

这郑久华医术并不精妙,性格又孤僻执拗,行医三十余载得罪的人无数,要不是蝶妃轩明里暗里的帮衬着,估摸这老头早就饿死了。

郑久华其实是百姓里为数不多知晓它们是魔族的凡人,因着百玉这层关系,他虽厌恶魔族但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两个种族之间相处的也尚算融洽,只是凡人骨子里对魔族的鄙弃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剔除掉的,是以郑久华对铜板无形之间就没个善脸。

铜板见惯了这老头的冷脸,也就不再自讨没趣,提起食盒向着乐馆走去。

待距离乐馆不过一截窄巷长短的时候,本是富丽堂皇的三层朱楼,屋顶竟破了一个冒着黑烟的大窟窿,而耸立在门口的飞天屏风也断成了数截散在街道上,一股一股的浊气缠绕着墨绿色的瘴气从楼宇的缝隙里弥散出来,将这段街道遮掩的迷雾重重。

铜板在皇城待了几十年,何曾见过此等场景,于是提着食盒慌里慌张就要往馆中闯,却不想眼前一个黑色的人影闪过,“砰”的一声将对面人去楼空的丝绣坊砸了个对穿。

紧接着百玉提着陌刀渡至了门口,气喘吁吁的说道“老娘请你走那是客气,别给脸不要脸。哼”

立在一旁的铜板见状,张着嘴瞪大了眼珠子,“”

百玉正在气头上,忽见铜板杵在那一动不动的,便怒火攻心,吼叫道“发什么呆还不赶紧滚进去送饭一天天的没一个让老娘省心的,真是流年不利,开张忘了看黄历,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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