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袍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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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屿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贪恋而又急切的在江予辰的身上搜寻着,他想要细腻,柔滑,湿漉漉和怯生生,他想要得来回应,得来诚心诚意的接纳,得来对方堪比献祭的宽衣解带,旖旎流芳。

于是在这寂静的深夜,在这灯火流淌下的均匀暧昧,湛屿仿佛是渎神般的将江予辰逼迫困囿在了床榻与墙壁的夹角处,不等对方挣扎反抗,几欲夺人性命的激吻便落了下来,狠狠的撰取住了江予辰的呼吸与性命。

那一夜的江予辰,柔软而脆弱,在湛屿宽阔的胸膛下微微的瑟缩着。

这样一个宁折不屈的人,在自己的火热里瘫软而放纵,细腻的面颊,饮怯的凤眸,无处安放的双手,任自己予宇欲夺的没有半分戾气。

此时独坐在案前,靖无月回味着湛屿丢失过的这段记忆,一种悔不当初的错愕浮现在心头,让他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都是对其深深的辜负。

可他到底是没了回头之路,宿命的巨轮无情的推着他碾压,在这所剩不多的时日里,除了思念与回忆,靖无月再也找不到一丝鲜活的生机。

而在这黑云压城的天地间,哀叹这宿命无常的又何止靖无月一人。

青云峰下,两军对垒的战局稍稍待定,沈傲便携着大半的起义军乘胜追击,将如洪水猛兽般来势汹汹的妖魔军节节压回了红石峡隘口。

而王朝军的主帅宋惜霜,则阵前奉命暂时回朝,为漆怡海的登基新婚大典,操持保驾。

中军失了主帅,副帅又是个明哲保身的主,原本相辅相携的起义与王朝两军,竟在这紧要关头分崩离析,互相在疆场上看不顺眼,更有甚者叫嚣谩骂,最后竟气焰嚣张,火并私斗。

但掌事的都在各忙各的,无人顾及这怒火之下的群殴漫斗,于是,王朝军与起义军以誊河为界,彼此安营扎寨,无论谁先寻衅滋事,刀剑无眼,生死由天。

自廉棠于阵前出走,率领妖魔大军的便是他昔日的主子明安城城主柳宿。

柳宿任性恣睢,并无太大的头脑,当初能坐到一方城主的位置也是多亏了自己的心狠手辣,如今没了中军大将,手忙脚乱的柳宿只得节节败退,一颗惶戚的心脏差一点就从腔子里蹦跳出来,当场来一个自爆而亡。

此一战,若是砸在了自己手里,魔君不会斥责廉棠懈怠,恐怕会以儆效尤,宰了他的脑袋。

于是不等全军安顿,他便接连派去了十几只传讯鹰隼,漫山遍野的逡巡廉棠的踪迹。

而从别院出来的廉棠,并没有再回到妖魔盘踞的青云峰山麓,而是独自一人去了皇城西面的古皇陵,他要去慕容氏族的殓宫里,取回颂翊留给他的禁咒秘术。

柳宿的魔化鹰隼乍一钻入虚空,便迎来了天象异变,紫黑色的积雨云旋涡狰狞的排列在天幕上,其中缠绕的紫青霹雳,骇人的仿佛倒挂银勾的铁鞭,无情的抽打着远山近海。

霎时,哭嚎的北风更甚,密集的雪簌更稠,盘踞在地表之上的人族或魔族,都在恶劣的环境之下峥骨瑟瑟。

而红石峡关外的雪野里,一身银芒的白宁则孤独的跋涉在空无一人的江南大地上,沿途的枯木废墟在他所行过后皆会燃起一簇明亮的火焰,瘦弱的火苗辉映着这片僵死的土地,却唤不醒一片复苏的生机。

行至一道矮梁的时候,许久不曾颤动的大地,竟然皲裂着轰隆作响,一种久违的力量在脚下赫然苏醒,极强的毁灭之力在凄厉的召唤着自己。

白宁迎着密集的雪簌,向着压抑的虚空扬起头,只见逡巡的鹰隼正威风凛凛的翱翔过上空,向着远处的古祭坛遗址而去。

白宁目光幽冷的注视着猛禽翱翔,平静的凤眸突然火光迸射,霎时一道冲天的火光从地表攀附而起,于江南上空化成一只硕大的赤焰火凤,那凤凰乍一侵天,便凤眸怒视,引颈呖鸣,撑开的巨大双翼几乎能遮蔽半数苍穹。

只见它绕着天幕翱翔了一圈,便好似发现了目标,奔着那鹰隼划过的轨迹直追了上去,几欲焚化生命的炙热,将铺陈在地表上的积雪倏忽消融,漆黑的雪水渗透大地。

兀自飞翔的鹰隼许是感应到了危险,几乎是慌不择路的调转了目标,向着一侧的城镇飞去,然而弑杀的火凤哪里肯心慈手软,追击的意志越发浓烈,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

白宁瞪着一双焰腾腾的凤眸,目视着火凤与鹰隼的追逐,寡沉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笑意。

那笑意说不出的好看,仿佛不经意间看到了天幕上随风纷飞的一只纸鸢,飘荡的纸鸢艳丽又生动,在风中舒展的姿态是那样的鲜活与自由,它尽情的释放着独属于自己的美丽,去勾出地表上这个身骨清冷的男人不多的微笑。

可若是逆着火光对其脸庞深探下去,那浅薄的笑容里又淬着淡淡的血腥,平白让人多看出一分狞笑来。

而跪在静林寺的废墟里,久久无言的江予辰,则在凤凰的啸叫里,僵硬已久的身躯缓慢的松动了一下,然后,便又陷入到了长久的寂静里,似乎他已经腐朽,凋败,与这满殿的残破神佛,融为一体。

接二连三的异变,并未减缓皇城百姓喜迎新君的欢快。倚在门前看热闹的百玉,误以为这里还是百余年前的贵地中原,商民富庶,银瓦金窗。

只是身后这销金窟一般的蝶妃轩,彻底成了无人问津的“风水宝地”,每日里迎来送往的,除了北冥送饭的妖魔,就是化缘的和尚道士,但凡兜里有钱的主,都不来了。

到是郑九华越发登门登的勤了些,老态龙钟的没话找话。

起初百玉觉得他既墨迹又呱噪,一句话反反复复三四遍的折腾,后来他便居坐在那里越发的沉默,无神的双眼拢拉着,很没有精神的样子。

这样的次数多了,慢慢的,百玉也开始对他多了几分耐心,她总觉得哪一天这家伙若是登不了门,大概就是死在了家里头。

果不其然,今日都过到了正午时分,郑九华也没能背着双手出现在长街的尽头。

而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到处都是洋溢着喜气的行人,望着那摩肩接踵的人潮,来了又去,去了又回,反倒让习惯了热闹的百玉忐忑不安了起来。

于是待手里的瓜子都嗑完了,百玉这才回屋穿戴好了御寒的斗篷,袅袅婷婷的向着郑九华的医馆走去。

臭老头,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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