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袍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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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啦”巫澈站在房门前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可转眼一想,里面燃着灯,自己又整日的守在厨房里,对方若是出门必定会经过自己的眼皮子,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消失掉了。

他所能想到的,唯有这家伙又开始无视自己的存在。

于是巫澈堂而皇之的一脚踢开了鸾房的门板,提着酒坛子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

“是死在里面了吗听不见敲门声啊”

巫澈的嗓门很大,不悦的语气里隐约透着股口不对心的关切。

然而不等巫澈继续发表他长篇大论的不满,就见一身玄衣的靖无月正独坐灯下,捻着一枚细细的银针,神思专注的缝补着一件大红的绣袍。

那绣袍许是搁置的年头有些多,昂贵的面料已经呈现出无人问津的灰扑,绣织的图案都剥落了不少,应是成衣的时候就手法粗糙,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了。

靖无月的十指虽然修长如玉,却跟葇荑凝脂的姑娘们沾不上边,他那双筋骨分明的大手,握起兵刃来到显得君子端方,可这捻起针来却显得孤芳自赏,不伦不类。

“你整日躲在这屋子里,就为了绣绣花”巫澈大为不解道。

靖无月一连绣了三日,身为湛屿时学的那一点皮毛,不知都跑到哪里去了,手忙脚乱中十指皆伤,直到今日,才稍稍有了些起色,但是绣出来的鸳鸯,还是比起当初来,差强人意。

“你来做什么”靖无月头眼不抬,平静的问道。

巫澈将酒坛子望桌面上一扔,用脚勾了张凳子到身旁坐下,说道“看你死没死,若是死了,我好来捡个现成的。”

没读过什么书的巫澈,嘴巴阴损的很,他过分怀念着被靖无月教育的时光,因为只有在对方发怒的时候,这个男人的眼里才会装上自己。

靖无月专心致志的捧着那件退了色的鸳鸯袍,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你说这件衣服好看吗”

“啊”正在分酒坛的巫澈被这突兀的一句话搞到半懵,抬着胳膊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遂嫌弃一瞥,说道“不好看,图案绣的好丑。”

靖无月端着银针的手,先是一凝,随即苦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他不愿意穿。”

“这么丑的衣服谁会穿呐”巫澈揶揄道“都说这婚姻大事,至此一朝,再是穷苦,也得弄身像样的吧你这手法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说完,极是惋惜的摇了摇头,似乎为那个即将穿上这巨丑无比的婚服的人,深深的感到可怜。

其实左看右看,靖无月也是不满意的,可这毕竟是他第一次亲手做衣服,好与不好都是灌注了他的爱意与心血的,所谓再丑的儿子也是自己亲生的,丑是事实,却也无法真正的做到丢弃掉。

小心翼翼的将袍子放下,靖无月转过眼来,盯着巫澈自顾自的忙活,倦怠的桃花眼底,终于开始浮动出让人熟悉的恣睢与阴狠。

“这是来找我饮酒”他问。

巫澈先用茶杯接了自己所配的毒酒,心满意足的喝了口,随后砸吧着嘴唇说道“明日就是漆怡海的登基大典了,我总得来探探这魔君的口风,准备准备吧”

“你要准备什么”靖无月没事人似的搬过一坛酒到跟前,轻轻的撕去那封坛的红纸,“难道这宫闱之中,有你想要的”

“我不知道。”巫澈被问的一脸的无辜,“就是觉得,突然不想跟你上天了。”

“”,靖无月有些疑惑的对望着他。

说起这人蛊的野心,大概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要摆脱这痛苦的宿命,去做一个逍遥又强大的人族,不管是当年的渎神,还是今时的涎皮赖脸,他为的,不过是勘破修为的极限。

这样一个为了得到力量,无所不用其极的人,突然说他失去了窥探究极的毅力,这是靖无月所没有想到的。

于是他痛饮了半盏烈酒,追问道“怎么了”

巫澈说道“就是觉得,寻回了情感之后,在人间生活也挺好的。神界虽然很强大,但可能规矩太多,不适合我。”

“归墟的规矩再多,也没有氐巫寨的条条框框恶劣吧”

“那得是你怎么看了”巫澈挑眉道“在氐巫寨,我最大,那规矩都是我心血来潮定的,我若是开心就人道点儿,不开心,那就一块遭殃喽可是去了这神界就不一样了,你们都比我强,哪里还有我说话的份。”

靖无月了然一笑,“是心有所属了吧”

“”巫澈有些慌张的低头倒酒。

“如果我猜的不错,是那个揽月山庄的黄毛丫头”

蓦然间被戳中了心思,巫澈炸毛炸的有些熄火,“你胡说什么呢谁心有所属了再说了,人家分明是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头发乌黑的狠,哪里黄毛啦”

靖无月抬眸冲他笑了笑,这人蛊咬字眼咬的真是很有水准。

“你除了跟这个姑娘走的比较近以外,我还真想不到,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扭转你的痴妄。”

听他这么说,巫澈也是晦涩一笑,几分悲凉蓦然拥入了心口。

也不知道这段时日是怎么了,他的脑海里总是能浮现出这个少女伫立在雪海里,侧眸望向首饰铺子的凄然模样。

明明穿着像个山林莽夫,举手投足没有半分女子的娇俏,就连扬起的小脸也不过是寡淡又平常的长相,落在茫茫人海里也惊不起半寸潋滟。

可她就是这般不容抗拒的闯进了心里,从惊诧到惶遽,从惶遽到顺从,又从顺从到忤逆,她的每一个肢体动作,包括眼角眉梢的忧愁与俏皮,都是午夜溯回萦绕不去的绮梦。

若说当初自己是因为舍不得南栖的陪伴与呱噪,才会对她的无故出走而暗生闷气。可当恍然间听闻对方即将嫁人的消息时,那种出离的惶遽与愤怒才是自己对她最真实的表达。

他不想这个少女嫁给旁人,不想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了自己,如果有可能,巫澈情愿自己能亲自为她养老送终

“既然心里装了人家,为何就是不愿亲口承认呢”靖无月说道。

巫澈将视线转移到别处,淡淡的说道“我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也不清楚自己对她是喜欢还是习惯,可就是不想看着她嫁给别人,也不想她的余生里,没了我的影子。”

靖无月心下了然,可他却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自己都失去了命中的唯一,又有何资格去教育别人的困苦。

提起酒坛子,兀自的又满上了一杯,巫澈俊颜一转,嘻嘻哈哈的笑开了,“算啦明日你去杀君王,那小姑娘自然就成了寡妇,一个寡妇,在男人的眼里,是不祥的。”

靖无月难得宠溺的笑他,“寡妇与人蛊,天生绝配”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巫澈转眸望向靖无月,倏尔认真道“所以,明日带我去吧”

然而靖无月却只是笑,没有随口应下。

他知道巫澈绕话的目的,只为寻个借口好守在自己的身边。他爱慕姑娘是真,但是唯靖无月马首是瞻,身先士卒,亦是诚。

说到底,他放心不下靖无月一个人去受险,如果有可能,他情愿能为他奔赴,为他这悲苦的一生描下一个终止的句点。

今年的八一就更文满一年了,因为身体不大好,所以这三个月更文进度很慢,虽然没有几个人看,但是我也写出感情了。

撒花,撒花

有始有终,提莫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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