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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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烟微呼一口气,恭敬道:“回殿下的话。太后娘娘见长信宫缺人使唤,便点了奴婢来服侍您。”

“你可少骗我!”魏王说着,眉心一挑。他的容貌生的艳丽,这样懒懒地半卧着,乌黑的发散乱了一肩,袖如流云,依稀竟有玉髓之光华。“你都要二十五了,这是本该放出宫去的年纪。段太后让你来,你便当真愿意舍弃回家的机会,就这样来了?想必是有什么掣肘吧?听闻你有个妹妹在寿康宫呢……”

朝烟的心微微一跳。她没料到魏王已开始洞悉这些,忙语气淡然道:“殿下多虑了,奴婢是自愿来长信宫服侍的。”

“哦?”魏王哼笑一声,道,“自愿?为什么自愿?本王可不觉得这长信宫有什么好的,值当你眼巴巴往这里跑!”

“……”朝烟思虑了片刻,立刻道,“宫女年至二十五,确实应放出宫去。但朝烟家中相了一桩朝烟不愿之婚事。为了免于此事,朝烟适才恳求太后娘娘另按差使。恰巧长信宫缺人,朝烟便来了此处。”

魏王听闻此言,目光意味深长。

“原来,你还险些出宫嫁人了。”他喃喃念道,“可见这都是命,若多走一步,一切便都不同了。”顿了顿,魏王又打起兴致,问道,“你怎么就不愿嫁给人家了?”

朝烟有些犯难。

说实话,她只是这么随口一编罢了。家中确实给她相了亲事,但她也不知道那男子是什么模样、什么品性。魏王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嫁,她又哪里说得出一二三?

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道:“听闻…那男子整日酗酒,不学无术。既不读书考功名,也不经商做生意,每日里就知道吃吃睡睡、耗费光阴。奴婢虽微贱,却也不愿委身于这等顽劣之徒,因此才想方设法免于这桩婚事。”

等硬着头皮说罢了,朝烟抬头一看,却发现魏王的面色很不好,隐隐像是山雨欲来的架势。

朝烟有些困惑。

魏王这是怎么了?她明明在说那不存在的未婚夫婿呢,他发的什么火?

她眼带困惑,魏王却越来越咬牙切齿。半晌后,魏王冷哼一声,道:“本王知道了!”

朝烟:?

魏王知道什么了?

“你快下去吧!”魏王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道,“迟早让你知道本王的厉害……”

朝烟更不解了。

但殿下有命,她不得不从,道了一声“奴婢告退”,便从这玉殿之中退下了。

///

萍嬷嬷被赶出长信宫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阖宫上下人的耳中。晚上朝烟沐浴过后,回房便见得香秀无比兴奋的脸蛋。

“烟姑姑,咱们办完太后娘娘的事儿了!”香秀脱了鞋履,盘腿坐在床上,一边梳着头,一边高兴道,“萍嬷嬷被赶出了长信宫,那这差使也差不多成了一半儿了!”

见香秀高兴的早,朝烟叹了口气,道:“傻丫头,这活儿才算个开始呢。”

日后,她们二人还要留在这长信宫里,盯着魏王的一举一动,回禀给寿康宫的段太后。

天黑漆漆的,外头好似隐隐下起了雨,有细细的淅沥之响。朝烟听着窗外的春雨之声,忽而想起白日甘蜜被赶出去之前,朝她怒吼的那番话来——

“这宫里原本就是尔虞我诈,胜者为王!从上到下,谁不是如此!你出身寿康宫,在太后娘娘身旁十年,又岂会不知这个道理!在这假装老好人,也不害臊!”

其实甘蜜之言,也并没有什么错。

至少,她觉得她与魏王之间,如今定是尔虞我诈的。魏王令她做掌事姑姑,心思必然不单纯。保不准,这背后有什么阴谋。

“也不知道殿下怎么就答应将掌事之权当真交给我了?萍嬷嬷在他跟前的时日也不短,说赶走就赶走了。”朝烟喃喃自语,“真是奇怪。”

她只是自说自话,但香秀却听进了耳。香秀捏着梳子,思虑片刻,忽而郑重道:“烟姑姑,我知道了。”

“嗯?”朝烟诧异地回头看她,“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殿下为什么赶走萍嬷嬷,让姑姑你做掌事了。”香秀信誓旦旦道。

“……为什么?”朝烟颇有怀疑,她并不觉得傻乎乎的香秀能当真猜出个三六九来。

“也许…也许是因为……”香秀挤了挤眼睛,小声道,“魏王殿下,瞧上您了!”

朝烟:…………

“这绝无可能!胡说八道!不知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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