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西府(1 / 1)

加入书签

陈素上辈子进京没几天就乱箭穿心而死,真不知道这个永济寺是什么来头?但她跟小赵氏是从永济寺回来的路上遇险的,连带着陈素对这个地方多少有些戒心,“父亲说的是,不过女儿想着,就算是做法事,家里没有人操持也不行,不如等夫人好起来再说吧,还有,还是不要请永济寺的高僧的好,毕竟夫人跟我是从那儿回来时候遇到劫匪的,”

“姐姐说什么呢?做法事怎么能不请永济寺的师傅?便是那些国公府侯府,去的也是永济寺!”陈惠又忍不住了,她们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强匪的,怎么能迁怒永济寺呢?而且陈家不请永济寺的和尚做法事,京城勋贵们又会怎么想奉恩伯府?

陈克恭冲小女儿摆摆手,“你姐姐说的也有她的道理,算了,等你娘好些了再说吧,”

他原本是想请西府弟媳宁氏帮着张罗的,但大女儿不乐意请永济寺,他也不想女儿不高兴,而且西府如今两儿两女,自家做法事却是为先后夭折的儿子,这一点陈克恭想想就觉得扎心,所以宁愿照女儿说的办。

家里老是这样,不管什么事,只要是陈素说了,谁都别想跟她拧着来,陈惠气鼓鼓的瞪了一眼陈素,“女儿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要回去陪娘亲了,爹爹,您要是没事,不如随女儿一道儿去宜安院陪娘吃饭,有您在,娘兴许还有些胃口。”

唉,想到知道自己没了孩子,还伤了身体之后一心绝食求死的妻子,陈克恭重重的叹了口气,起身吩咐杨姨娘好生照顾陈素,便带着陈惠走了。

“呸,数这小丫头片子心眼儿多!”透过窗户看着陈克恭跟陈惠出了院门,杨姨娘狠狠地啐了一口,细论起来,陈惠可比小赵氏讨嫌多了,平时也最爱在杨姨娘跟前摆嫡女的架子。

看着杨姨娘一脸嫌弃的样子,陈素不由失笑,“算了,随她去吧,毕竟夫人那里父亲多陪陪也好,”对于丧子的小赵氏来说,陈克恭这个丈夫的陪伴,没准儿可以消一消她的心头之恨。

陈素发话了,杨姨娘也不说什么了,她看了看天时,“姑娘你坐的时候可不短了,快

先躺一会儿,等晚膳送来了妾身给你端来。”

陈素也确实有点儿累了,点点头由着夏繁扶她躺好,“姨娘,你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不适之处?要不请太医也给你瞧瞧?”

不愧是自己照顾长大的,杨姨娘心里发酸,上前帮陈素把身上的薄丝凉衾往上拉了拉,“姨娘是哪牌名上的人也配劳动太医?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又该说咱们伯府轻狂了?你放心,姨娘好着呢,”

这几天杨姨娘也确实觉得有些疲累,不过小赵氏养病,陈克恭不得不把家务先交到杨姨娘手里,她一边料理家事,还要时时照顾陈素,感到累也是正常的,“等你大好了,姨娘好好睡几天就没事了。”

奉恩伯发了话叫陈素安心养病,而杨姨娘又把这个命令当圣旨一般严格执行,即便是陈克恭答应了陈素可以在院子里赏花,杨姨娘也生怕她头上的伤口再冒了风,恨不得拿帷帐把整个院子给围起来,不叫透一丝风进去。

这种一脚抬八脚迈的日子陈素没两天就过的够够的,索性也不赏什么花了,干脆□□晚跟夏繁还有另俩个二等丫鬟水晶跟琉璃一起翻腾自己的东西,她得看看原身都给自己留什么多少家当不是?

依着陈素前三十六年的人生经验,小赵氏怀胎没人盯上可以理解,毕竟奉恩伯的爵位再不值钱,也不是人人都能拿到手的,但她留下亲生的女儿在家,特意叫上原身,这一点儿挺奇怪的,这个原来的陈家大姑娘难道也挡了谁的路?

心里有了这个计较,陈素越发要尽快掌握陈家的一切,最好迅速的把毁了陈家的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这日陈素吃过早膳正在屋里试“她”的衣裳,顺便装作无意的听春晚跟夏繁说着衣裳的料子跟款式,就见杨姨娘身边一个才留头的小丫鬟过来跟外头的水晶小声嘀咕了两句,转身功夫水晶进来,“大姑娘,西府二太太跟二姑娘四姑娘看您来了,这会儿人才从宜安院出来。”

水晶口里的西府,也曾经出现在前世嬷嬷们的口中,先头陈老太爷膝下两儿一女,发妻何氏生下了陈皇后跟陈克恭一儿一女,姨娘任氏生下庶子陈克俭。

如今两府已经分家,任氏由陈克俭奉养,就住

在奉恩伯府隔壁。

陈素记得那京城的嬷嬷还感叹过,说奉恩伯是个老好人,像庶弟跟姨娘,分给他们一点儿财物,远远的打发了就是了,还特意把奉恩伯府隔出一块儿给他们住,也算是很厚道了。

而另一个嬷嬷说,那是因为比起因为家里出了娘娘而封伯的陈克恭,陈克俭这个两榜进士才是陈家的顶梁柱,奉恩府将弟弟一家子留在京城又辟出宅子给他们,也是有拉拢之意在的。

不过凭着陈素跟陈克恭这些天接触,她更倾向于陈克恭是因为手足之情,而不是什么“拉拢”。

见陈素不吭声,水晶为难的看了看春晚,自从大姑娘伤了之后,话是越来越少了,前几天躺着还好,这些天能起身了,可不论是坐着还是站着,那双清凌凌的眼睛只要看过来,就叫人心里发紧。

春晚看了陈素一眼,“大姑娘没醒的时候,二太太就过来了一趟,还荐了个大夫来,后来伯爷说不许旁人打扰您养病,西府才没再来过,姑娘,您看?”

陈素点点头,“请二太太进来吧,”她吩咐夏繁道,“你扶我到床上去,顺道儿跟我再仔细说说西府的事,我这个伤啊,只要一想事就头疼的很。”

任氏虽然是陈克俭的生母,但终究只是个妾室,所以府里一切的交际应酬,都是二太太宁氏出面,任氏等闲是不出门的,也就在小赵氏她们出事的头一天,过来看过一次。

而西府当家太太宁氏,是陈克俭同年宁从哲的妹妹,宁家在京城也算是有头脸的人家,祖上光翰林就出过两位,宁从哲与宁氏的父亲只是个屡试不第的举人,如今在宁氏族学里教导子弟,而西府二叔陈克俭如今已经往外陕西任西安府同知,而宁从哲则在礼部做郎中,郎舅两人都是正五品,但一个在西安,一个在京城,差别就大了。

因着这个原因,虽然陈克俭在西安做官,但对宁氏这个妻子还是极为敬重的,即便去了西安,也只是还了家里一个没有子女的老妾在身边照料起居,而留在京城的姨娘出身的任氏,算不得正经婆母,在清贵人家的儿媳面前,哪会有什么底气可言,因此这宁氏在西府的日子过的是无比的逍遥。

“二太太来了

,快请坐,”

春晚亲自挑帘,领了几位丽人进来,陈素“虚弱”地从床上探了探身,“挣扎”着想要起身,“见过二太太,”

“素素快躺好,”宁氏今天去宜安院探望妯娌小赵氏,听陈惠说陈素已经大好了,所以才特意过来看看她,“我听惠惠说你已经可以起来走动了,昨天还叫了小戏,所以才想着过来看看你,没想到反而挠了你的清静。”

宁氏是个温柔可亲的女人,容长脸上不见一丝细纹,笑起靥生双晕,眉眼之间自带一股楚楚之意,陈素的目光从二太太头上点翠蓝宝长簪耳边同款蓝宝的坠子又滑向她身上的雪色轻纱外衫上,有些吃惊于她的美丽精致,“二太太说的什么话?我也是早上起来的时候长了,才撑不住又躺下的,要是一早知道二太太要过来,我定然好生等着。”

宁二太太眼中划过一丝讶然,以前陈素跟自己挺亲的,从来都喊她“婶娘”,而不是什么“二太太”,“素素是怪婶娘没来看你?”

她坐到陈素床边拉了她的手,“那天听说你跟夫人出事了,我的心跟油煎似的,立时就过来了,当时你那个样子,”宁氏说着眼眶一红,可显得又不愿意被陈素看见,连忙转身拭了,“唉,看婶娘说这些做什么?你如今一天比一天好了,婶娘就是少活上几年也是心甘情愿的。”

为自己?陈素垂下眼帘,这是婶娘真是比亲娘还亲呢!

“是啊大姐姐,我娘听说你受伤了,衣裳都没换就跑过来了,”宁氏的大女儿陈贞一脸关切的看着长姐,“她还到永济寺给你点了长明灯,说只要你能平安,我娘她就,”

“贞贞!”宁氏回头喝了陈贞一声,“就你话多!女儿家该当如何行事?”

陈贞被母亲一喝,立马站了起来,“女儿家该当幽闲贞静,意态深沉,母亲,女儿错了。”

宁氏叹了口气,没理陈贞,而是转头看着陈素,感慨道,“你啊,要是有你长姐的一半儿好,母亲也不会拘着你了!”

“二太太这话侄女哪里敢当?贞妹妹一向跟我最说得来,您对她太苛责了些。”陈素压下心头的怪异,替陈贞缓颊。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