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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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锐锋打完电话进来,看到杜奥朵脸上的褶子笑得更狠了。

杜奥朵的两只手紧紧握住程湛的手,朗声大笑:“合作愉快!哈哈哈哈!”

“彼此彼此。”程湛照常是公式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杜奥朵亲自把程湛送出大门:“等开出了首金,我留块好兆头给你。”

程湛:“那先谢谢矿主了。”

程湛和左锐锋准备上车回程。

“喂!”

奥布里从屋子里跑出来,奔到程湛面前:“我可不可以去找你!”

程湛笑笑:“可以。不过我过两天就要回去了。”

奥布里攥着拳头,像当地芭蕉树一样,站得笔笔直。

回厂区的路上,左锐锋忍不住问:“为什么不让我给他香烟?”

“他故意拿根烟头,是想证明他缺钱。你真把烟给他了,就是在嘲笑他了。”

“你怎么知道?”

“他拿烟的时候,摸了两下口袋,第一下是右边,手顿住了。之后才是另一侧。右边口袋突起的形状,显然是另一盒香烟。”程湛合着眼睛,靠在边上,“如果没猜错,右边应该是正常的香烟。”

左锐锋不由得多看了程湛两眼:“那个……合同后来是怎么谈下来的?”

“……”程湛没理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厂区里,程湛从车上下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洛棋笙早已等在车边,一见到洛棋笙,程湛整个人又生龙活虎了,搭在洛棋笙的肩膀,那模样恨不得挂上去。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朝宿舍的方向走,彻底把左锐锋无视了。

洛棋笙握住程湛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谈好了?”

“谈好了。”程湛冲他咧咧嘴,轻声说,“你那通电话打得真是时候。”

洛棋笙捏了捏他的手指:“不是你发消息让我打的吗。”

程湛耍赖:“那不管,消息也有时间差,你打的刚好。你没瞧见,左锐锋的话头憋了一路,我装睡了一路,没理他,把他憋死了,嘻嘻。”

洛棋笙“嗯”了个长音,意有所指:“这是不是可以证明,我和学长心有灵犀?”

程湛:“那你再灵犀一下,我现在在想啥。”

洛棋笙想也不想:“想我。”

“你做梦!

我在想洗澡,热死我了!”

洛棋笙肯定说:“想和我一起洗。”

程湛笑得前俯后仰:“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洛大总裁。”

两人走到宿舍区门口,双双停住脚步,笑容也跟着冷淡下来。

程闻濯杵在大门口,手足无措,想见又不愿看见程湛。

程闻濯耷眉垂眼,磨蹭到程湛面前:“左锐锋说你去谈合约,谈下来了?”

“来抢功劳了?”程湛冷嘲热讽。

“我!”程闻濯自觉刚才一句话的语气已经很客气了,他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和程湛说过话。

结果没过两句,就被程湛点爆了:“这是我们家的项目,你们奈加不过是个被委托的。你算什么东西。”

程湛冷傲的扬起下颚,目光如刀,自程闻濯的身上划过。

程闻濯浑身一哆嗦,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扒光了,光礻果着僵在原地。

“我再怎么样,也比你这个遇上事情,只会爬到女人身上的怂蛋强。”

程湛像是真的在一层层扒拉开程闻濯的外壳,“把盛哲搞得天翻地覆,躲到乌干达,搅合了项目,又不敢回去,天天当只缩头乌龟,躲在温柔乡里。

程闻濯,你以前对付我的时候,倒是挺狠辣的。天天叫嚷着我不配盛哲,交给你才是正确的。怎么,现在交给你,你又软了。”

一开始,程湛的语气还带了几分戏谑,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厉,脸色也渐渐正重。

“顶着盛哲总裁的这个头衔,你有做过一件像样的事吗!但凡你有那么点出息,程北山用得着在我面前低三下四吗!

程闻濯!你才他妈的才算是个什么东西!”

程湛痛痛快快的骂了一场,骂完气顺了,抓过洛棋笙的手腕,快步走进宿舍区。

程闻濯从来没有被程湛这么骂过,以前在程家,他是高高在上的程家大少爷。

程湛,只是一条他看得讨厌的狗,想踢就踢,想打就打。

程闻濯清楚记得,他念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学校组织初高中部秋游。

他爬山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同学都劝他叫救护,可他偏不,老师都说不动,他非要叫程湛来背他。

两个多小时的山路,程湛把程闻濯背下山之后,程闻濯还嘻嘻哈哈的和同学

聊天。

程湛累得瘫在路边,半句话也说不出。

程闻濯叉着腰,一脚踩在程湛小腿上。

程湛的小腿又酸又涨,被这么一踩,眼泪险些痛出来了。

程闻濯嚣张的警告他:“程湛,你记住你的身份,是程家可怜你,你才能活着!”

程湛硬生生把眼泪吞回去,笑得抬头,那笑容真真假假的,连他自己都被迷惑过去了。

“我知道的,弟弟。”

……

“程湛。”

程闻濯站在宿舍门口,胸腹中的恨意越扩越大。

他面色阴狠,攥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的爆出来。

程闻濯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辨认出是左锐锋,他慢慢转过头:“我妈说过,在这里,你得听我的。”

左锐锋眼角一抽:“是的。”

“呵呵。”程闻濯舔舔嘴唇,露出一抹嗜血的狂躁,“项目谈完了吧。”

左锐锋:“……”

程闻濯:“那他就没用了哦。”

左锐锋:“这件事,我得和小姐汇报。”

“你他妈的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就是我妈说的,你在这里都得听我的!”

——

“哗啦啦啦——”

花洒不断喷涌出水流,落在男人的脸上,清秀的眉锋,紧闭的眼眸,水珠顺着嘴角缓缓淌落。

经过光滑的脊背,往下是两侧漂亮的腰眼,再往下……

程湛在水下站了很久,那些水流冲刷着刚结起一层薄痂的伤口。有点麻麻的,已经不怎么痛了。

如同压在他心口上的恶心记忆,曾经反反复复的煎熬他,而今也好像开始渐渐淡去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0921……

从他和洛棋笙重逢的那天开始。

“咚咚……”

洛棋笙敲了两下淋浴房的门:“学长,你洗了很久了。小心伤口。”

程湛从回忆中清醒,应了一声。

他刚刚关掉水龙头,玻璃门就被洛棋笙拉开了。

“喂!”

毫无防备的暴露在洛棋笙面前,程湛满脸羞红。

洛棋笙拿过他手里的毛巾:“你背后有伤,我帮你擦。”

程湛嘴里嘀嘀咕咕,其实这几天,都是这人代劳的,但前几次洛棋笙进来的时候,他有准备。

这次他心理建设没做好

洛棋笙没有程湛想得多,拧

干毛巾,帮他擦干。

洛棋笙细心的样子,很像他们家隔壁宠物店里的小姐姐。

嗯,在擦揉沙布列一样。

“刚刚在想什么?”洛棋笙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程湛:“没什么,想到那次爬山。”

“背程闻濯下山的那次?”

“嗯。”

“那天我没去,不然一定阻止你。”

洛棋笙示意他抬腿,程湛只好搭着洛棋笙的肩膀:“我从来没有这么骂过他,没想到这么痛快,早知道应该早点开骂的。”

洛棋笙伺候完程湛,把毛巾朝面池边一放,忽然把人打横抱起。

程湛:“……”

洛棋笙:“没骂够,明天可以继续骂。”

程湛笑盈盈的搂住他的脖子:“我刚刚有在琢磨,我突然这么胆肥,是不是你给我的力量。”

“我是菠菜?”洛棋笙把程湛抱到床上。

程湛举了举自己的肱二头肌:“大力水手!”

洛棋笙帮程湛敷药的时候,发现一层浅薄的血痂被水冲没了一大半,伤口里的血水有些往外渗。

“你这道口子,比我的麻烦多了。”

程湛倒不在意,这些小伤,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以前在程家经常会磕到碰到。

“回国后,我请两天假,好好养养。”程湛故意逗他,“洛总,你会同意的吧。”

“你不主动请假,我也准备强制你休息了。你没回来前,我和公司联系过了,裴洲和你部门的项目负责人明天就会到,剩下的事交给他们,我让曲新蕾定了后天一早的机票,你跟我一起回去。”

洛棋笙双手搂在程湛的腰上,程湛还没穿衣服,洛棋笙的手掌直接抚在他柔嫩的皮肤上:“你以前在盛哲,像这些事,都一个人抗的吧。程北山当时被调查,宫家自顾不暇,程闻濯是烂泥扶不上墙。唯一靠谱点的程远章,却是年纪大了……”

程湛回过头,眉目轻弯,含笑说:“调查得很清楚的啊。是了,我接手盛哲,圈中已经知道了程北山被调查,所有项目停摆,银行的贷款审批全部被压下,工厂不开工,反而有一大堆外债等着还。算得上是风雨飘摇,那时,公司里上上下下都在谣言要破产了。我自己都没想到,能够把盛哲救回来。”

那段

时间,程湛没日没夜的到处托关系,找业务,挨个求人,不知熬了多少心血,周常渊才同意允许他一起开发项目。这才艰难的爬过了盛哲最黑暗的阶段。

洛棋笙低头亲了亲程湛的耳垂:“学长的孤军奋战,有那一次就够了,以后都不会了。”

程湛往后一躺,躺在洛棋笙怀中:“我以后打算当条咸鱼来着。”

洛棋笙:“我撒盐,保证咸够劲。”

程湛:“…………哈哈哈哈哈!”

——

一大早,卢兹卡的太阳刚刚升起来。

程湛走出宿舍大门,那个少年就站在初生的第一缕阳光下。

奥布里抹了把鼻子,倔掘的梗着脖子:“对不起,我是跟你道歉的。”

“我接受了。”程湛忽然想摸一摸他硬邦邦,又卷卷的头发。

奥布里望着程湛,大声道:“你,能不能和我去个地方?”

奥布里驾驶着一辆波达摩的,车子开出厂区时,被左锐锋远远瞧见。

左锐锋目色平静,可握着手机的手却是紧绷的。

他拨通一个电话,说话声如杀过人的刀锋那般锐利:“人出来了,准备动手。”

“左锐锋!”

厂区门口骤然出现一道鲜艳的人影,邢白萱一手压着宽边的遮阳帽,一手提着裙摆,高跟鞋在地上走得极为艰难。

左锐锋连忙跑过去接人:“你怎么来了?”

邢白萱扑到他身上,饥渴的吻了他一嘴:“哎呀,我想你了啊!”

女人跟着朝四周围看了圈:“程湛呢?”

左锐锋面色倏凝,不由自主的把手机往身后一藏。

————

日出之后,地表的温度火速蹿升,阳光炙烤在人们身上,汗水都像要被蒸发掉了。

摩的在山区里突突的颠簸前行,耳边掠过风声,空气里夹杂着一种干草被曝晒后的淡焦味。

绕过一处山坳之后,一座矿场慢慢现了出来。

矿区三面环山,中间一大块地已经被铲平了,露出的山壁上有个近两人高的矿洞,洞口搭了完整的脚手架。

场区外搭建简易的屏障,几个当地的工人守在门口。

矿区的工人认识奥布里,和他勾肩搭背的侃了两句:“今天怎么过来了,你爸呢?买卖谈好了吗?我们哥几个好久没发钱了

。”

奥布里脸色有点难看,对方虽然是开玩笑的说,但内容确是在质问。

奥布里朝程湛看了一眼,对这人道:“已经谈好了,今天带对方来看看。”

男人笑出一口白牙:“那就好,能有工资了。”

男人找出两顶破旧的安全帽,和一个手电筒,交给奥布里:“前些天,你爸又让挖深了一些,里面有点暗,进去的时候当心点。”

由于还没有开始进行完整的规划开发,矿洞一团漆黑,就着手电筒光芒,可以看到搭建得七七八八的脚手架。

奥布里走在前面,在狭长空荡的矿洞里面,他每说一句,就会有回声传过来。

“昨天你们离开之后,我爸说,为什么前几次不是你来?”

程湛谨慎的跟在他的后面,时不时的动两下安全帽,这帽子里黏糊糊的,估计从来没有清洗过,散发着刺鼻发酸的汗臭味。

“我接手这个项目不久。”程湛要被着帽子的味道熏到了。

奥布里看了看他,他听出这人是在敷衍自己,瘪瘪嘴,并没有发脾气。

经过曲折的通道之后,两人来到一个半圆形的空洞里。四面是嶙峋的山石,深深浅浅的颜色挤在一起。

这时,奥布里把手电筒一关,洞中仅有的那点光芒瞬间消失,黑暗降临,笼罩在两人身边。

短暂的“失明”之后,程湛逐渐适应黑暗,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

山壁上,星星点点的闪烁起淡金色的光芒,而后那些点窜成了一片,分布在毫不起眼的石头里。

程湛没有进过矿洞,第一次为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那片满天落地金色的光芒,俨如夜幕中的星光,却又远不像它们那么遥不可及。

程湛忍不住摸上其中的一点金光,入手是冰冷的触觉。指腹划过坚韧的金色,这一点冰凉下面,是最原始的黄金。

奥布里没有程湛那么惊讶,他早已见过不少的金矿:“父亲这次迟迟不肯签约,是想给我们多要一些生活保障。”

程湛望着他,奥布里继续道:“父亲希望我可以出去坎帕拉念书,但是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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