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第一百七十八章(二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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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证的重要证据。

        却在这时,外面突然想起了一阵脚步声。

        胡玉璋连忙将匣子放回暗格,然后躲到小时候常躲的多宝阁后面的一间小暗室里。

        胡惟瑞看到书房门口的小厮不在,骂道:“这两个小子怎么当差的,又偷懒跑到哪里去了,等他们回来将他们打一顿。”

        说完与身边的青衣男子一起进了书房,两人一边走一边道:“放心吧,上京那几户与宋国公府交好的人家我都盯紧着呢,张大爷那夫妇两我也看管得稳稳当当的,绝对不会出一点差错。”

        青衣男子笑着道:“郡王爷办事,咱们娘娘和世子爷还是放心的,他日三殿下若是登基,绝对忘不了郡王爷的好处。”

        胡惟瑞抬了抬下巴,脸上有几分神气,跟着又和青衣男子说起道:“我可不像周善父子,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说也真是奇怪了,这玉玺原本好好的放在勤政殿里,说不见就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着。”

        “若不是这玉玺找不到,拟了圣旨盖了玉玺,将文武百官极其家眷引进宫里来全部围了,将这圣旨一读,直接拥立三殿下登基,哪还有现在这么多事情。”

        胡玉璋躲在暗室里,听着他们的对话,赶忙捂住了嘴巴,连呼吸都不敢大一点。

        她听到外面的两个人还说了几句什么,但她已经完全没心思听了,整个人都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胡惟瑞走到书桌前,正准备坐下,接着看到书桌上仿佛被挪动过的书。他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桌上摊着的这本书不是在这一页。

        他皱了皱眉,连忙抬起手,制止了正在说话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见状,忙问道:“怎么了?”

        胡惟瑞没有说话,往四周望了一眼,先在书房四周走了一圈,见没找到人,最后走到那个暗室前,将暗室的门打开,然后便看到了里面捂着嘴,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的胡玉璋。

        胡惟瑞盯着胡玉璋,脸上面无表情:“璋儿,你不该回来的。”

        胡玉璋见被发现,捂着嘴巴的手也渐渐的放了下来,然后看着胡惟瑞道:“胡惟瑞,你疯了吧。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在帮着崔家谋逆,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会将胡家全族人都害死的。”

        胡玉璋被胡惟瑞绑了起来。

        她动了动自己被绑在椅子后面的手,挣脱不开,然后又看着胡惟瑞,想要劝他回头道:“胡惟瑞,你真的以为崔家和符家联合,再加一个周家就能谋逆成功吗?就算三皇子登基,你以为就能坐稳了这个皇位。皇位得来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各地方军举旗讨逆,就侍卫司的那点人,你以为能抵挡得了。”

        “自古谋逆之臣就没有好下场的,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然胡氏一族早晚都是抄家灭族的下场。先帝时,你和父王牵涉进恒王谋逆的事情已经吃了亏,本应该记住教训,当年有孟家为你们求情,救下你们一命,这一次你还想让谁再来救胡家……”

        青衣男子是崔家的人,见胡玉璋诅咒起了崔家成不了大事,脸上有怒气,对胡惟瑞道:“郡王爷,她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留不得了。”

        胡惟瑞在他脸上“呸”了一声,骂道:“她是我妹妹,你想干嘛?你动她一根寒毛试试。”

        说完弯下腰来,捧着胡玉璋的脸,看着她道:“好妹妹,哥哥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你也不想胡家全家被抄家灭族是不是,所以只能委屈你了。你放心,等三皇子大事一成,我自然就放了你,到时候哥哥加官拜爵,自然也会向娘娘和三殿下求情,让他们放过你和晖儿,到时你回来胡家,晖儿跟我胡家的姓,你们就与孟家再无任何关系,自然也不用陪着孟家去死。”

        胡玉璋抬眼看着胡惟瑞,知道自己再劝已经无用了,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这边,在天快黑下来的时候,袁妈妈见胡玉璋没有回来,终于忍不住,还是将胡玉璋去了延平郡王府的事情告诉了孟季廷。

        刚从外面回来一身疲惫的孟季廷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顿时生了怒气。

        “真是胡闹,现在是什么时候,她还敢往延平郡王府跑,她是不是不想活了。”

        真以为胡惟瑞对她能有多少骨肉之情。

        孟承晖听到后也顿时担心了起来,转头看着孟季廷,唤道:“爹爹。”

        孟季廷深吸了口气,才将胸口的怒气咽下去,然后将承影叫了过来,对他道:“先让管事去一趟延平郡王府,就说家里有急事要请夫人回来处置。若是他们不肯放人,你再带着人直接闯进延平郡王府去,将夫人带回来。”

        承影担心道:“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孟季廷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将人救出来要紧。”

        承影道了声是,便下去了。

        宋国公府的管事去了延平郡王府,自然没有将人请回来,延平郡王府的下人跟孟家来接人的管事说道:“我家大小姐说了,她难得回一趟娘家,要在娘家多住几天。贵府既早已与我郡王府断绝了往来,我也就不请你们进来喝茶了,诸位请回吧。”

        管事空手而归,承影听后,点了一队人马,带上家伙,然后便往延平郡王府里去。

        这边,胡玉璋被胡惟瑞的绑着关在了她未出阁时候住的闺房,然后让人严加看守着,接着又出去办其他的事情去了。

        胡玉璋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只能一直睁着眼睛盯着屋梁发呆。直到惠氏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胡玉璋有些惊讶,看着她:“嫂子?”

        惠氏一边拿了匕首帮她解开绳子,一边跟她说话道:“外面看守的人已经被我药到了,我放你出去,你赶紧离开。”

        胡玉璋有些担心她:“那嫂子怎么办?”

        惠氏道:“你放心,我跟他毕竟是将近二十年的夫妻,他不会杀我。”

        说着扶起已经松了绑的胡玉璋起来,脸上渐渐的流出眼泪,对她道:“我是个女人,你兄长做的许多事情我阻止不了,他也不肯听我的,你的几个侄儿侄女被我管得严,心性不像他们的父亲,品行不坏的,以后,以后……”

        胡玉璋握了她的手,唤道:“嫂子!”

        惠氏抹了一把眼泪,对胡玉璋道:“算了,不说了,我送你出去,万一再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说完领着胡玉璋,从后门将她放出去了。

        胡玉璋有些犹豫的看着惠氏,怕她将她放走会受兄长的责难,惠氏将她推了一把,红着眼睛对她道:“快走!”

        胡玉璋狠了狠心,然后往外跑去。

        等胡惟瑞回来,看到房间里断掉的绳索,以及已经消失的胡玉璋,心里顿时一顿恼火。

        他走进惠氏的房间,对着惠氏挥手就是一巴掌,目光阴狠的道:“是你放走了玉璋,你想害死全家是不是。”

        惠氏被打得摔倒在地上,耳朵翁嗡嗡的在想,她缓缓的转过头看着丈夫,对他恨道:“想要害死全家的人是你。”

        她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第一次态度如此无畏的看着丈夫:“我虽是个妇道人家,但也知晓大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你们为了私欲私通外族,你不怕被人唾骂,我还怕我的子孙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胡惟瑞指着她道:“你这个贱人,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便领着人,出去追胡玉璋去了。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只有风和月光。胡玉璋不敢停,只敢不断的往宋国公府的方向跑。

        原来每次回去并不觉得远

        的距离,如今跑着却觉得这样远,远得好像怎么也跑不到家似的。

        她毕竟常年娇生惯养惯了,自小到大也并未真正受过苦,只不过跑了一段路,就觉得双脚灌了沙子似的,脚步越来越重,跑得也越来越慢。

        直到身后传来马蹄的声音,她也不敢回头。

        胡惟瑞看着远处奔跑的背影,在身后对她喊道:“玉璋,跟哥哥回去,你是我妹妹,我不会伤害你,否则哥哥可不客气了。”

        胡玉璋并不回头。

        胡惟瑞只好拿起了弓和箭,对准了她的大腿射出了一箭。

        胡玉璋摔倒在地,翻过身睁大了眼睛,看着胡惟瑞骑着马越来越近,她不由的撑着身体继续往后退。

        而就在这时,承影同样带着人骑着马从远处的转角处走了出来,看到胡惟瑞,再看到地上的胡玉璋,怒喝道:“郡王爷,你想做什么?”

        胡惟瑞也看着越来越近的承影等人,脸上带着怒气。

        他身侧的青衣男子脸上着急,对胡惟瑞道:“郡王爷,让宋国公夫人活着回去,对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她如今已经是孟家人,可不是你胡家人。”

        胡惟瑞看着地上因为宋国公府的人到达而松了一口气的胡玉璋,心中有所犹豫。

        青衣男子又道:“郡王爷,别因为心软误了大事,到时候可是全族掉脑袋的事情,你想想孟家当初给你的屈辱。”

        胡惟瑞想到孟家心里发狠,最终狠了狠心,重新拿起了弓箭,只是这一次对准的不再是她的腿,而是她的心口。

        胡玉璋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有些不相信,不相信他真的会对她射出这一箭。

        她想起了很小的时候,这个哥哥带着她去划船,结果她掉进湖里,是他不顾自己不会浮水将他救了上来,自己反而差点被淹死了。

        哪怕这些年兄妹两人再怎么疏远,她都不相信这个兄长会想要杀她。

        她的嘴巴动了两下,喃喃的低声的说:“你不会的。”

        然而跟着,她就听到“嗖”的一声,锐利的箭矢直接插进了她的胸口,她低着头看着胸口的箭,看着上面流出来的血,她只觉得难过,但却并不感到疼。

        她伸手抚上去,然后跟着又是“嗖”的一声,另一支箭再次插进她心脏的地方。

        她看到了她的兄长在射完这两箭之后,便就带着人转身准备离开了,他在离开之前,仿佛还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还听到已经走前来的承影跳下了马,和其他人一起围在了她的身边,扶着她,脸色焦急的喊着“夫人”。

        她抬头看了看他们,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月光。

        心想今晚的月色真美啊,可是她真难过!

        胡玉璋被抬回了宋国公府,孟承晖扑到她的床上,脸上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他伸手握着母亲的手,无助的喊着:“娘……”

        她的胸口的两支箭已经被剪断只留下箭矢,上面有血渗出来,众人看着忍不住落下泪来,就是青槿也忍不住鼻子酸酸的。

        孟季廷原本还因为她私自去延平郡王府的事情而恼怒,如今却也生不起气来。

        胡玉璋强撑着一口气,她伸手握了握孟承晖的手,想对他笑一笑,却挤不出笑来,跟着又看向孟季廷,嘴巴动了动。

        她仿佛已经没有了力气,发不出声音。

        孟季廷只好走到她床边去,握住她的另外一只手,然后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问她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玉玺,他们在找玉玺……他们还私通外族……”

        这些孟季廷都已经猜到了,他看着胡玉璋,对她道:“我知道了,让大夫先给你好好处理伤口,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胡玉璋

        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大夫上前来,先为她处理了腿部的箭伤,但他看着胸口处的那两支箭,却摇了摇头,对孟季廷道:“国公爷,这其中两支箭插在心腑,小的不敢拔。拔了只怕要大出血,小的医术不精,恐怕止不住这血。但是不拔,这箭矢留在夫人身体,伤口也是要慢慢溃疡的。”

        “小的无能为力,实在救不了夫人。”

        孟承晖扑过去,跪到地上抱住他的腿,流着泪道:“求求你,救救我娘。”

        大夫叹着气道:“世子爷,并不是我不肯救,实在是我无能为力。”

        “那你告诉有谁能救她,我去求他回来,我马上去求他回来,不管花多少银子、要什么都行。”

        孟季廷看着躺在床上的胡玉璋,脸上沉默了起来,然后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大夫:“白大夫,你在我府上侍奉多年,我信得过你的医术,你告诉我,哪怕冒险一试的方法也没有吗?”

        白大夫摇了摇头。

        之后两日,孟季廷又请了好几个大夫回来,但大夫看过胡玉璋后,俱是摇着头。

        杨氏来看过胡玉璋,坐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脸上流起了眼泪,道:“可怜的孩子。”

        跟着骂起了胡惟瑞:“这是什么禽兽,这可是他的亲妹妹,骨肉至亲,怎么下得去手。”

        但最伤心的还是孟承晖,半大个小子,哭红了眼睛,但看着母亲一点一点的虚弱下去,却无能为力。

        孟季廷虽然也为胡玉璋的事情难过,但现在外头毕竟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照顾胡玉璋的事情便落在了青槿的身上。

        胡玉璋失血过多,且每一日都在失血,脸色越来越苍白,精神也越来越不足。每日大部分时候都是昏昏沉沉的,偶尔醒来,看到身边青槿在照顾她,也没有说什么。

        她就这样在病床上缠绵了七八日,直到有一日青槿见她醒来,精神头却极好,脸色比之前还红润,让人看着却仿佛要好起来似的。

        但青槿却是见过老国公爷临终时候的样子的,她心中有些不大好的预感。

        她想出去让丫鬟将孟季廷和孟承晖等人请过来,但却被胡玉璋伸手握住手,她道:“你别忙了,坐下来吧。”

        青槿对她道:“我去让人将爷和世子找回来。”

        胡玉璋摇了摇头,对她道:“我们说说话吧,我嫁进国公府十多年,我跟你一个大院子住了这么多年,好像还从来没有好好说过话。”

        青槿只好重新坐了下来,哽着声音问她道:“夫人有什么想吩咐我的?”

        胡玉璋看着青槿,开口问道:“你有没有恨过我?”

        青槿摇了摇头:“夫人是个大度善良的好人,这些年并没有待我不好过,我心中一直感激你。”

        青槿说的是实话,比起许多人,她已经是个再善良大度不过的主母。除了当年守夜的事情让她真正伤心过,后来她几乎再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就是青槿处在她这个位置上,也未必能做得比她还好。

        胡玉璋极浅的笑了下,道:“我不是不想对付你,是国公爷将你护得紧,我便是想折磨你也做不到而已。”

        “我以前却厌恶过你,也恨过你。你这样的妾室,独宠的妾室,怎么能让正头娘子喜欢得起来。”

        青槿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湿意,道:“我知道我这样的人是有些让人讨厌。”

        “可是后来,我就想明白了,是爷不喜欢我,与你有什么相关。他不喜欢我,没有你,也会有别人,就算没有别人,也不表示他就会喜欢我。他不爱你,也不表示他就会爱我。”

        “你这些年,除了让爷离不开你,其实也算得上安分守己,无欲无求,也没

        有仗着爷的宠爱与我为难过。”

        青槿有些自嘲道:“夫人太抬举我了,我从来都没有无欲无求过,我想要的很多,我只是明白,只有让爷一直喜欢我,我想要的东西他就会主动送到我的面前,我从来就没有夫人想的这么高尚。”

        胡玉璋笑了一下:“诚实总归是一个好的品质。”

        她沉默了一会,又说起道:“以前心里总是有很多怨,你和爷不在京里的这六年,我却想开了许多事情。我自嫁进孟家,除了没有得到爷的喜爱,其实过得并不差。婆母和蔼,从不曾为难过我,妯娌和睦,下人服顺,我的孩子虽然不是爷最心爱的儿子,但他也用心教导了,让晖儿做了世子,相比别的府上十年媳妇熬成婆,每日要与婆母妯娌小妾勾心斗角,我的日子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而你,虽然有国公爷的喜爱,但也并没有别人以为的过得那样好。你是妾室,始终被我压一头。你姐姐的死,就算关系再少,始终与贵妃有关系,你心里未必对孟家毫无介怀,但庄家和孟家的利益纠缠太深了,你还生了这么多孩子,你就算为了庄家、四皇子和你自己的孩子,也只能劝自己放下。还有雍儿,当年他出生不久便被抱走,那时你一定很疼吧?”

        青槿浅浅的笑了一下:“太久的事情,已经忘记了。”

        “后来我问自己,如果让我和你的位置换一换,我愿不愿意,我明白自己不愿意的时候,我心里就对你就已经释怀了,不再恨你,也不厌恶你。”

        “你说女人真奇怪,明明都知道这世道女子处境艰难,偏还要彼此为难。”

        胡玉璋叹了口气,又道:“做女人真难啊,下辈子投胎,我可不愿意做女人了。”

        “好在我这一辈子也要过完了。”

        这是这么多年,她们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相处和说话。

        青槿伸手握住她的手,眼睛湿润:“夫人一定会好起来的,世子今年十三岁,很快就要张罗娶媳妇了,夫人难道不想看着他娶妻生子吗。”

        “我的命数我自己知道。”

        “我小的时候,我兄长带我出去玩,遇到过一个算命的。那人说我命数短,活不过三十五,我兄长听到后很生气,将那算命的打了一顿,说他胡说八道,还哄我说以后我一定会长命百岁。没想到还真被他说中了,我今年三十四,真没能活过三十五。”

        而她的命,却最终断在曾经希望她长命百岁的兄长手里。冥冥之中的命运安排,真是奇怪。

        她看了看窗户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她又说道:“国公爷和晖儿应当已经回来了吧,你帮我将他们请过来吧,我有些累,怕这一觉就睡过去了,我还有些话要交代他们。”

        青槿抹了脸上的眼泪,对她点了点头,出去对外面的人吩咐了一声。

        很快,胡玉璋的屋里就站满了人,宋国公府的人齐聚在一堂,连孟毓茗夫妇都回来了。

        杨氏坐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一只手,一直在掉眼泪,孟承晖则跪在她的床边,哭得浑身颤抖。孟二爷红着眼睛脸上不忍,孟毓茗则哭倒在夫婿的怀里。

        孟季廷是最后赶来的,刚回到府中一身衣衫还没来得及换下便匆匆往这边赶。

        胡玉璋先挤出笑容,对杨氏道:“母亲,这十几年谢谢你对我这么宽容。”

        杨氏哽咽着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府里你管着,从没有出错过,你是个好的主母,好的宗妇,孟家娶了你是孟家的福气。”

        胡玉璋又跟着看向孟承晖,一脸疼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有些遗憾的道:“母亲是看不到你娶妻生子了,以后娶了妻,带你媳妇到我墓前给母亲看一看。你是兄长,又是世子,你以后要担负起兄长和宗子的职责,好好照顾你的弟弟妹妹们。

        我死后,你父亲以后大约会扶正你的庄庶母。我不会要求让你待她如待我一般,但她是长辈,你以后要对她恭敬、孝顺。”

        孟承晖拉着胡玉璋的手,流着泪,惶恐无措的问道:“娘,你难道要丢下孩儿吗?”

        胡玉璋对他笑了笑:“娘以后会保佑你的。”

        她最后又看向孟季廷,唤了一声:“爷。”

        孟季廷嗓子有些像被什么堵住似的,走过去,在杨氏让出来的位置上坐下,看着她问道:“你有什么要交代我的?”

        “我兄长虽然大逆不道,但妾身还是恬不知耻的想求你,以后请您向陛下求情,给胡家留一条生路。”

        孟季廷点了点头,对她道:“你兄长牵涉过深,罪无可赦。你的那些侄儿侄女还有你嫂嫂没有参与其中,我会尽力保下他们的性命。”

        胡玉璋点了点头,这就已经很好了,能留下嫂嫂和侄儿们的命,已经是胡家最好的结局。

        她像是终于安心,又像是极其疲惫,对众人道:“我有些累,想睡一觉,这一觉或许有些久,你们不必伤心。”

        然后缓缓的合上了眼睛,许久许久之后,她放在被子上的手滑了下来,落在了身侧。

        孟承晖先是轻轻的叫了她几声:“娘,娘。”

        孟季廷伸手在她的鼻息处试了试,最后对着众人摇了摇头。

        孟承晖握紧了她的手,扑在她的身上,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

        屋里的丫鬟小厮纷纷跪了下来,孟二夫人等人也哽咽出声。

        孟季廷深吸了口气,抬起头,忍了忍眼中的眼泪,然后吩咐道:“先准备小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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