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走火入魔(1 / 1)
和这个怪物耗了这么久,薛静影还是第一次看清这个怪物国师的样子。
就见那国师一头黑色长发高冠束起,脸上严丝合缝的戴着个青黑色面具,他一身紫色的金贵长袍,袖口领口缀着金丝滚边,腰背宽阔,身形修长,纵是站着不动,也是气势逼人。
他一手抓着薛静影的手臂,手上是黑色的玄铁护腕和蚕丝手套,全身上下除了面具下的眼睛和他此时赤着的双脚,其他地方都包裹的严严实实,无一寸皮肤露出。
那如成人手臂粗的铁链此刻就锁在他的脚踝处,他一动不动的站在温泉边上,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薛静影。
薛静影呼吸一窒,反手甩开他的钳制就要逃跑,那国师的手却跟铁钳似的,根本甩脱不掉。
下一秒,薛静影就感觉到从他身上传过来的刺骨寒意,冰霜顺着那国师抓着他的手,一路从手腕顺延而上。
薛静影觉得从胳膊开始浑身的血液开始慢慢凝固,除了冷,还是冷,他开始牙齿打颤,浑身哆嗦,眉毛和头发上都开始凝上了冰霜,脸上也褪去了仅有的血色,唇色乌青。
他的眼前开始慢慢模糊,神志也开始流失,还有丹田里的什么东西似乎也跟着一点一点流出了他的体外。
而抓着他手的国师不知道从薛静影的血液里获得了什么,他周身的寒气开始慢慢融化,仿佛吞了什么极阳果一样,从丹田处开始回暖,周身散发出一种暖洋而又充盈的热气。
他的表情也开始出现了变化,面具下那双眼眸里的神色从开始的暴戾发狂慢慢变成了享受愉悦,然后贪婪,最终眼神清明。
等他放开薛静影的时候,薛静影已经完全没有神志了,他仿佛一块冻硬的冰雕没了支持瞬间啪的摔入温泉里,然后慢慢下沉。
国师站在温泉里,只觉得一股至阳的内力在自身丹田游走,原本周身的寒冰暴戾之气瞬间被驱散了,他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
就在刚才,困了他多年的走火入魔终于得到了化解,连明月神功也得到了突破,上到第八重了。
等他消化完这股内力,他终
于回想起了让他摆脱走火入魔突破第七重的“恩人”,他挑挑了眉,没想到上贡的人里居然还有如此内力高深之人。
想以往不是罪大恶极的死刑犯,便是为了钱财卖身的穷苦人,倒不知这人是哪种。
不过不管是死刑犯,还是穷苦人,总算对自己有恩,那便如果活着便把他放了给他些钱财,如果死了,便把他厚葬吧。
想着,国师一把跃入温泉里,向着几乎快沉到湖底的人游去,只是越靠近,他原本慵懒肆意的表情慢慢僵硬了,他的心开始慌乱的跳起来,等看清那水下之人的面貌,他的神情全然变了。
他一把把薛静影捞起来,慌乱的拍着他的脸蛋,可惜怀里的人已经没有出进气了。
他摘了面具,吻住他的唇拼命给他呼气,可他也一动不动。
他吓呆了,抱起薛静影拼命往上游,一到岸边把薛静影放下便开始使劲按他的肚子,吸足了气一次次给他人工呼吸。
可惜身下的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慌了,一脚踹在那金龙嘴里的珠子上,震碎了脚上的锁链,抱起薛静影便往洞开的门外跑,一边跑,一边朝着旁边因主上突然提早出来而吓呆的护卫吼道:“宣太医谢婵进府!快点!”
精致的厢房里,点着燃燃的熏香和暖炉,房间里一片寂静。
房间的床上,躺了一个面色惨白的人,他双眸紧闭安静的躺着一动不动,呼吸微弱到几不可闻。
床边站了个一身华贵紫袍的人,他周身气质冷凝,面具下的眼眸幽深,冷若寒霜。
而厢房的外室跪了一地的护卫和奴仆,一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丝毫不敢动弹。
那紫衣的男人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声音没有温度的说道:“本尊再问你们一遍,这人是如何会在上贡的名单里的?”
他语气冷硬,神情肃杀,直把下面跪的一干护卫奴仆吓了个浑身哆嗦。
半响,才终于有个人出声了,是府里的管家:“禀……禀告大人,是老奴,这……这人是太子府送过来的,太子府的护卫说是抓到的死刑犯,处死可惜,正好上贡给大人。老奴想是个死刑犯,便……老奴糊涂啊,求大人恕罪!求大人恕罪啊!”
“呵!”那紫袍
的男人一声冷笑,然后一拂袖:“拉下去!杖责一百!驱逐出府!”
话落,那管家便被哭叫着拉了下去,紫袍男人脸色不好,凝着眉看着跪在房里的一众人等,甩手把他们挥退了下去。
等厢房里恢复了寂静,那紫袍的男人看了看床上的人,转向旁边的白衣人问道:“他如何?”
那白衣人一身文弱书生打扮,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他面容清朗,坦坦荡荡,不似方才那些跪在外侧的护卫那般唯唯诺诺。
他一边往那床上之人身上施着针,一边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不太好,这人脉息微弱,经脉尽断,五脏六腑都有淤血,证明本就有严重内伤。而且我给他探脉,发现除了你传过去的寒毒,他血里还有另一味剧毒。那毒毒性霸道,本来靠他至阳内力抑制住,没想现下内力被你吸走了,那毒也开始在全身扩散了。现在他的身体可说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说的不好就和那大风中的烛火一样,能不能活下来不好说。”
紫袍的男子闻言脸色沉了几分,朝着那青年说道:“这人不能死,你不是那江湖神医佛医圣手的徒弟么,不管怎么样,必须要救活他!”
白衣男子闻言面上一呆,半响无奈道:“国师大人,我是神医的徒弟,不是神仙,就算是神医也救不了必死之人,在下只能说尽力,最终结果,看这人的命数吧。”
紫袍男人闻言,未再言语,只是从他的眼神可知,他势要救活这人。
国师下了命令,那白衣男子谢婵也只能全力为之。
他封住了薛静影的全身血脉,把他身上的寒毒和那无名剧毒锁在穴道里不再流动,然后又开了些吊命续命的药材让那国师去取。
国师府自然是不会缺这些金贵东西的,没多日便给谢婵一一备全,谢婵命人熬了煎了,便开始给薛静影灌。
每日是名贵的雪莲,绝世的鹿血人参,还有各种掏家底的药材,全都给薛静影灌入续命。
这样每日每夜悉心照料,时时盯着,不过那床上的人还是夜夜高烧反复,日日命悬一线。
国师府的下人都提心吊胆,连走路都不敢大声,生怕做错什么扰到那人一命呜呼,然后全院下人陪葬。
这样煎熬过得数日,终于在一天天的汤药灌溉下,那床上之人的病情终于慢慢稳定下来,没了性命之忧,只是还是昏迷不醒。
人一日不醒,众人便一日不敢懈怠,谢婵也只得日日奉了国师的命令,日日来看他。
这样过了半月,那床上之人终于有了些苏醒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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