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的修养】（2 / 2）

他什么也没有说，跨过玻璃碴子，蹲下来询问虞楚越的伤势。

“只是卖不出去的废品。别担心，我不会告诉你的母亲。”他向虞楚越伸手，“正好，巴特勒过来了，你和他聊聊天。等中午再让托米女士送你回家。”

虞楚越泪眼朦胧，抓着他老师的胳膊站起来。

两人贴得极近。弗雷德凝视着怀里身形狼狈的少女，神色晦涩。

另一边，虞楚越闻到弗雷德身上散发的香味。

那是海神木的气味。

虞楚越低语：“我知道一个关于油画的童话。传说有位画技精湛的画家，当他画完某个人的肖像，那人就会被困在画里，永远回不到现实。”

这个故事出自于近代某位电工写手的名篇。只是现在的人不怎么读了。

弗雷德淡然：“真可怕。所幸那只是童话。画家是造福人类的行业。”

虞楚越睨他一眼。

但愿如此。

弗雷德将虞楚越安置在大厅里，自己则去画室收拾一屋子的狼藉。

巴特勒站在虞楚越跟前。

很明显，他被弗雷德嘱咐过。再见到虞楚越时不再嚣张，反倒是一脸局促。

虞楚越招招手，示意他走近点。

“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朝您丢石头，”黝黑的小男孩结结巴巴，“您是弗雷德男爵先生的学生？对不起……”

虞楚越这才知道巴特勒对他的“再生父母”有多尊敬。

昨天那把平沙落雁差点让巴特勒变成瞎子。

可因为那便宜的爹，这个野小子居然站在这儿，低下尊贵的头颅，跟他道歉。

妙不可言。

虞楚越问：“你昨天回来哭了？腿上的伤严重吗？”

巴特勒摇头，声音低沉下去：“你说的对，我不该冲动。父亲不会以我为荣。”

小男孩诚惶诚恐，虞楚越更觉得好笑了。

他问：“你想向弗雷德先生学绘画？”

巴特勒点头，脸上一副意外的神色。

虞楚越：“我可以把你推荐给他。如果他不收你，我也能教你练习基本功。”

看在【卢娜】的面子上，他或许能画个鸡蛋。教达芬奇都足够了。

巴特勒受宠若惊：“您、您可真是个好人。”

虞楚越客套完，便拧紧眉头，开始套话：“弗雷德先生才是好人。我把他的作品弄坏了，他也不生气。”

巴特勒：“男爵确实是大善人，他总向穷人解囊。海神从不庇佑海岸，弗雷德男爵才是真正慈悲为怀的圣人。”

虞楚越假笑。

大善人？画家是造福人类的行业？

真的吗？他不信。

虞楚越往门口瞥了瞥，弗雷德仍没有走出来。

他问：“教堂也是他出资筹建的？”

巴特勒点头。

“把庙拆了，你们不怕海神发怒？”

巴特勒嗤的一声：“海神真有神力，就不会让普汀遭受威尔雷特的炮击了！”

话音刚落，巴特勒露出后悔的表情。

虞楚越就是威尔雷特本地人。

他偷瞟虞楚越，见虞楚越没发火，才安下心来。

“您不必过于内疚，”巴特勒似乎想起什么，“我感觉男爵对您挺关注的。几幅废旧的画与您相比，算不上贵重的物品。”

巴特勒突然爆出惊天之语，虞楚越脑回路还没有反应过来，神色有些恍惚。

他不明白这两件事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弗雷德对他有所关注，纯粹是因为他想揭弗雷德的老底。

男孩却将他的反应认定为怀春少女被说中心思。

他放松下来，连声音都大了许多：“我打赌，他从来没有对女人这样热心肠过！男爵看起来年轻，但快三十岁了。很多姑娘对他芳心暗许，可他至今没对哪个表露出兴趣，除了您。”

虞楚越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对他芳心暗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