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1 / 2)
时间退回到半个小时前。
靳择琛开着车子,工作日路上仍旧车水马龙的拥堵不堪。可他却毫无察觉,像是失了神一样,那句话不受控制的在脑海里回响。
——你觉得自己真的有资格知道吗?
没有。
靳择琛无声的回答着,嘴角挂着自嘲的笑,眼中全是厌弃。
你活得真没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忽然很想温婷。
去世了十多年,在少年期最难熬——每天担心是不是会莫名其妙的被害的时候,他没有想过温婷,却在现在想起来了。
或者说那时的自己每天和靳炜业周旋便,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知道温婷再也不能给他庇护,便怀着一种叛逆般的倔强刻意不去想她。
可是现在……
靳择琛忍不住想,如果她还活着,她是不是就能教会他怎么去爱一个人。
如果温婷还活着,他不用去争抢任何的股份。
那个时候,或许他能以一个最简单的方式去认识和接近沈安瑜。
他们会正常的相识、相知、相爱,和正常的情侣没有任何区别。
也许此时安瑜和妈妈正因为孩子应该去哪家幼儿园和苦恼,而他下班回到家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也被莫名的拉入这场讨论中。
靳择琛看着眼前浮现出的画面,眼眶有些发酸。
那样该多好。
忽然一阵闷响,美好的景象如平静的水面被人轻轻一戳,瞬间支离破碎。
靳择琛猛地回过神来,看到面前的景象时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单手扶了下额,心跳有些急促。恐惧与后怕从四肢百骸聚集,一起涌入大脑。
就在那一瞬间,真的恍惚闪过了“就这样吧”的冲动。
可无论他多不被人需要和爱,哪怕沈安瑜千方百计的躲他避他,哪怕靳炜业恨不得他从未存在过。
他也不能就这么不负责任的放任沈安瑜一个人带着孩子。
他舍不得。
无论刚刚下了多大的决心,可是他根本舍不得沈安瑜。
前面劳斯莱斯的车主已经推开了门。
靳择琛自嘲的摇了摇头,暗骂自己这两天真他妈绝了。
他也推门下了车,可在看到迎着他走来的人时,脸
色瞬间沉了下来。
“呦,靳总,这么巧。”孔斯栖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疑惑,“怎么又来津城了?前两次来的匆忙,都没来得及一尽地主之谊。”
“让保险公司来处理,我们走着去喝一顿?”他全然没顾靳择琛的黑脸,说着的同时作势看了眼两人撞在一起的车子。这一看,顿时惊了,“呦,这怎么回事啊?这是实力证明了英系车比德系车抗造?”
靳择琛那辆迈巴赫车头简直已经没脸看,车灯昨天就撞坏了,他浑浑噩噩的开回临城也没心思顾着事。
今天又怼了这么一下,其实撞的并不严重。
前面忽然红灯,靳择琛心里想着事没注意,就这么把孔斯栖的车给怼上了。
而路上本来就堵的厉害,车慢的和爬一样。他总共车速没过三十迈,就那么轻轻撞了下,是以孔斯栖的车只是有轻微的一点凹陷。
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出。
虽然知道只是一场乌龙,可是见孔斯栖天天离沈安瑜那么近,他就看着孔斯栖从头发丝到剪指甲的都不顺眼。
靳择琛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道:“不必,我们不熟。”
“啧,你这个人……”孔斯栖咋了下舌,带着些玩味道:“你平时和沈安瑜也这样啊?她到底怎么受的了你的。”
靳择琛终于微微侧头,眼皮微掀视线在他脸上停顿了几秒,随后冷哼道:“你很能和她比?”
“……”孔斯栖愣了下,干笑了两声,“那倒是也不用。”
等待保险公司来的过程漫长且无聊,孔斯栖又好奇的问,“那你平时是怎么和她相处的?”
他是真的好奇,这两个话都不多的人,平时在一块怎么交流的。
靳择琛本来也没什么耐心,此时彻底耗尽。冷声道:“干你屁事。”
孔斯栖终于察觉到他心情不好,简单了想了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摸了下鼻子,犹豫道:“那什么,我和沈安瑜真是纯革命友谊。虽然我和你犯不着解释,但是你可别乱冤枉她,她怀着孕够辛苦的了。”
靳择琛全身一僵,感觉就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连一个外人都能知道她辛苦,而他都做了些什么。
靳择琛垂着头,一时间没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哑声问,“她经常吐的那么厉害吗?”
“……”话题有些跳脱,孔斯栖反应了会儿才说:“我不太清楚,上次被人撞倒过以后,她就在家办公了,平时不怎么来公司。”
靳择琛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忽然意识到,那个时候沈安瑜是怀着孕被人撞到的。
她在短信里说自己想吃番茄排骨汤的时候,是不是在觉得委屈?所以十分克制的下意识的找他。
连撒娇都是隐晦的。
一股说不出的怜惜涌上心头,他就像此时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回去,把人抱进怀里。
同时,靳择琛又觉得后怕,他的眼神不自觉的变得有些狠。
对那个人的惩罚太轻了。
孔斯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对了,安虞那事……”他说着,觉得这个名字实在太有奇异,直接道:“就是那个助理,她撞人被家属找到我们这儿这事,其实你从中给家属那边提供的线索吧。”
靳择琛神色淡淡的,没回避也没肯定,而是反问,“怎么,动了你公司的人,想找我算账?”
“那到不是。”孔斯栖已经心中了然,“这样没担当的员工留在公司也是事,倒是还得谢谢你。”
靳择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声音毫无起伏道:“不是冲你。”
“……”
我知道,但也不用说的这么直接。
孔斯栖有些头痛,忍不住道:“兄弟,我劝你一句啊。你有功夫做这些,还不如直接打直球去猛攻。她心软。”
他这话一出,靳择琛忽然看向他,眼睛微眯语气有些危险道:“你很了解她?”
“嗐,那倒不是。”孔斯栖简直被他这可怕的占有欲吓到,连忙解释道:“旁观者向来看得清一点。”
靳择琛眼睑轻垂着,眸中带着些苦笑。
阿瑜心软,那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伤她一次又一次的。
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孔斯栖见他没说话,再次开口,语气有些欠扁,“我其实从大学就挺看不上你的,我现在也不是想帮你,就是见她一个女孩家太辛苦了,有点看不过去。”
靳择琛眉间一挑,“大学的时候我们见过?”
“见倒是没见过,”孔斯栖拖腔带调的
说:“不过你的光荣事迹传遍了学校,我想不知道都难。”
靳择琛:“?”
孔斯栖嘴角玩味的笑意更甚,“说,经管系的系花猛追他们的系草,从高中跨省一路追到了大学。任其他人再怎么和系花表白示好都没用,系花看都不看一眼。”
他每说一句,靳择琛便怔愣几分。
学生时代的他,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联合势力争夺股权,这些东西他从来没听说过。
寝室有谁他都认不清,更不用说系花系草。
可是他就没见过比沈安瑜长得更好看的人,经管系系花除了她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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