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位出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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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到手后,宁嘉佑比之前更加忙碌。他白天基本都泡在图书馆,傍晚去给言朔做饭、护理,随后直奔实验室,一直到凌晨一两点才结束一天的行程。

今天清晨因为惊讶换辅导员的事,宁嘉佑早起了一小时。生物钟被打乱,下午两点多他便困得不行。

电脑上的生物模型器正在进行模拟实验,还需要点时间才能算出最终结果。宁嘉佑对着电脑直打瞌睡,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睡着,把满屏好不容易才算出来的数据都给毁了。

他在桌上留了张“买水很快回来”的便签,防止座位被人占用,打着哈欠去楼下买咖啡。

帝大图书馆的自习室里摆着不少书架,方便学生阅读。宁嘉佑刚离开,自习室最里端的薛明成缓缓从半人高的书架后抬起头,蹑手蹑脚的走到宁嘉佑的座位上。

自从宁嘉佑申请实验室,薛明成就一直暗中盯着他。

就算有独立实验室、做出数据又怎么样?那得让别人知道才行,否则只是一堆没有用的数字而已。

宁嘉佑既然想出名,他就帮他出名。

薛明成坐下来,翻看宁嘉佑的笔记本电脑。

桌上垒起来的参考书有半人高,每一本都非常深奥。薛明成借过同样的书,但根本看不懂。他跑去请教教授,得知这些都是博士后的知识。

尽管教授耐心为他讲解,薛明成也只能勉强听懂两三成。他不清楚宁嘉佑为什么能看懂这些书籍,也不想知道了。

嫉妒与恼恨充斥薛明成的全身,他登录自己的邮箱,将电脑桌面上名为“人体神经功能失常后能否再次恢复”的整个文件夹发送到自己的备用邮箱。

里面是宁嘉佑准备发表的第二篇论文,包含历次论文的草稿和大量相关资料。

宁嘉佑喝着咖啡回到五楼的自习室时,发现自己的桌子被人动过。他扫视周围,学经济的在拼命算题、学外语的在看外文原著、学美术的占了一整张桌子在调色画画……一切都很正常。

或许只是别人路过不小心碰到的?

正在此时,模拟结果出来了,宁嘉佑的注意力被吸引,开开心心的写上实验结果,继续下一步推算。

与此同时,剽窃到宁嘉佑劳动成果的薛明成正在角落处查看刚刚偷来的东西。

宁嘉佑的论文写得很深奥,有些东西薛明成甚至都没听说过,查了资料都不是很懂。但凭借一个医学生的直觉,他知道这篇论文如果发表,一定能引起不小的轰动。

薛明成的成绩只算是中上,他能记住教授课上教导的内容,但创新和研发能力比不上谢瑾等人,在科研道路上走不了太远。

薛明成不甘心,他想双管齐下。现在有宁嘉佑这篇论文做敲门砖,绝对能吸引不少业界大佬的注意力,为他的科研路添砖加瓦。

偷觑了眼还在埋头查资料的宁嘉佑,薛明成心中冷笑:“过两天我让你哭都哭不出。”

宁嘉佑莫名一阵恶寒,抬头瞧见薛明成抱着东西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总觉得毛毛的。

室内没有摄像头,宁嘉佑图安静,一直都选靠墙有隔间的单人座。刚刚即使有人动过他的电脑,旁边也没同桌能注意到。

保险起见,宁嘉佑将刚刚离开时做的模拟实验又重做了一回。同时,复核了一遍自己的论文,以免薛明成趁机乱改他数据,让他功亏一篑。

好在论文没有被更改,连重做的模拟实验结果都一样,宁嘉佑才松了口气,继续写下一个小提纲。

快到傍晚时,聂宏杰来找他:“嘉佑,下午发你的作业写了吗?”

宁嘉佑指了指桌角的作业本:“交作业的时候帮我一起交了。”

“没问题。”聂宏杰看了眼答案,觉得太复杂,决定晚上回宿舍和唐哲一起讨论下再抄。无意间瞥见宁嘉佑草稿本上整页的化学方程式,他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化学生。”

“指不定哪天我就抱个诺贝尔化学奖回来呢?”宁嘉佑玩笑道。

聂宏杰给他吹彩虹屁:“领诺奖可以报销14个亲友的差旅费,大佬请一定带上我。”

宁嘉佑将算出来的数据画了个圈做记号,苦恼的单手撑头:“除了你和唐哲,我还凑不满14个亲友呢。难得能公费去斯德哥尔摩,就我们三个人是不是太亏了?”

或许可以把言朔和周泽带上?

孙叔每天开车接送他蛮辛苦,可以一起去。

宁嘉佑胡思乱想。

聂宏杰噗嗤

笑出声:“你还是先把成果做出来再考虑这么遥远的事吧。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前半截搞定了,后半截是重中之重,估计还得花不少时间。”

聂宏杰根本看不懂他电脑上的东西:“大佬,感觉我和你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了。”

宁嘉佑想起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和兄长,虽然父母总是很忙,哥哥又经常欠揍的欺负他,但他们是他最亲的亲人。

可惜现在都见不到了。

他忧愁的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道:“是一个世界的,不然怎么借你抄作业?”

聂宏杰嘿嘿一笑:“也是,我先走啦,不打扰你冲击诺贝尔奖了。”

宁嘉佑瞧着时间不早,收拾东西去刷言朔的好感度。

现在买菜由周泽代劳,给宁嘉佑省了不少时间。他和言朔一起吃晚饭,周泽跟着吃了一次,虽然挺喜欢宁嘉佑的手艺,但吃饭时总能感觉到老板的死亡凝视,他就怂了,再也没敢同时和另外两人一起出现在餐桌旁。

护理时,宁嘉佑发现言朔放在床头的书已经从《时间简史》换成了一本与医学书籍,估摸言朔还是对自己的腿耿耿于怀。

穿越前,宁嘉佑和学生物科学的哥哥在联合进行相关研究。如果实验能成功将受损的神经系统修复,言朔说不定还能再站起来。

现在他准备发表的论文就是这个实验的铺路石

当时兄弟两人合作,进展很快,如今只能一个人摸索。

宁嘉佑有点怀念他哥了。

言朔察觉到他走神:“想什么呢?”

宁嘉佑不假思索:“想人。”虽然他哥有时候混蛋了些,但业务能力是真的强。

言朔的眼眸沉了三分:“言天浩?”

宁嘉佑一愣:“我想他干什么?”

言朔倨傲的扫了眼他,低头看书。要不是他腿不能动,宁嘉佑丝毫不怀疑言朔会一脚踹开他。

宁嘉佑原本跪坐在床上为他捏腿,现在讨好的爬过去为言朔捏肩:“言总我错啦,不该走神的。”

言朔抬起尊贵的眼皮睨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满意。

宁嘉佑承认错误态度良好:“我最近写论文写糊涂了,才会注意力不集中,以后我保证只想你一个人。”

像是一柄小锤轻轻敲打在心头,

酥麻的感觉从中涌起,令言朔的心微微一颤。

他错愕的望向身旁正在卖力为他舒缓筋骨的年轻人,半晌才哑着声音问:“……你说什么?”

宁嘉佑为安抚金主爸爸,狗腿的重复:“我说我以后只想你一个人。”语气还特别认真。

那柄击中言朔心脏的小锤嗡嗡作响,酥麻的惬意从心间涌向四肢百骸,堵在胸口的闷气就那么消散了。

“我记下了。”言朔低声道,手上的书抬起来遮住脸,正好藏住他嘴角的笑意。

宁嘉佑心想还真是个记仇的反派,乖乖退回腿边给他做护理,免得因为本职工作没做好,被反派写在记仇小本本上。

厚重的书籍缓缓落下,言朔狭长的丹凤眼从书本上沿望出,将宁嘉佑认真的侧脸印入眸中。

双腿依旧没有外部知觉,但不时传来的痛意在这一刻仿佛缓解了许多。

言朔铁桶一般的心防被被撬开一小条缝,心间压抑许久的苦涩顺着缝隙流出,又被灌进从未有过的甜意。

明知是糖衣炮弹,言朔也心甘情愿。

做护理前,言氏有人来找言朔谈工作,宁嘉佑便趁着这段时间写了会儿论文。

如今笔记本电脑就开着正对言朔。

双腿残疾后,言朔看过许多这方面的书籍,对人体神经功能有所了解。宁嘉佑的课题显然与自己的双腿有关,难道他真的能帮助自己重新站起来?

言朔望向宁嘉佑。

充满朝气的年轻人正兢兢业业地为他护理。

言朔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问:“论文写的怎么样?”

“搞定了一半,剩下那些需要点时间。如果能得到业界认可,不仅有希望参赛拿奖金,而且还有希望为我的实验室拉到经费。”只要渡过这段最艰难的时间,以后事业走上正轨,宁嘉佑有把握让自己过得很好。

言朔猜到宁嘉佑把全部身家都投在实验室,假装漫不经心的问:“还缺多少钱?”

“经费缺口上不封顶,我现在钱不多,就做些省钱的小实验。等以后经费充裕,再做烧钱的大实验。”

“不现在就去拉投资么?”言朔说得平淡,触及到宁嘉佑望过来的眼神,匆忙躲开。

不知怎么了,宁嘉佑总觉得有个他看不见的小人在

言朔心底呐喊:快找我投资!

宁嘉佑在心里偷乐,努力把脑海中可可爱爱的迷你版言朔忘掉:“不急,慢慢来嘛。”

言朔意外,沉声问:“不急的话,你每天晚上在实验室呆到一两点是为什么?”

宁嘉佑诧异:“你怎么知道?”

言朔轻哼一声以作回应。

宁嘉佑曾经想过找言朔拉投资,毕竟项目成败与言朔能否重新站起息息相关。但想了许久,他还是放弃了。

当初他和哥哥联手研发,能做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成功率都不到三成。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成功率可能只有一成。

如果最后成功还好,如果失败,他最多换个项目,言朔却不得不再次坠入绝望的深渊,对他太残忍了。

宁嘉佑情愿实验进行的慢一些,也不想言朔平白失望。

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僵硬,宁嘉佑主动道:“我的意思是实验要一步一个脚印,现在就算我有充足的经费,也还是得从小经费的小实验做起。”

言朔的脸色慢慢好了些。

宁嘉佑试探性说,“听说言氏在医药界也占据不少份额,以后如果我研发出新药,希望能与言氏合作呀?”

反派高贵冷艳:“什么药?”

“目前在研究与神经功能有关的新药与治疗方法,不确定能否成功。以后说不定还有别的。”宁嘉佑见言朔几次瞥向自己的电脑,心知躲不过,主动抱来电脑,跟言朔讲起自己的论文。

言朔始终都板着脸,宁嘉佑也不知道他听懂没有。怕言朔期待太高,宁嘉佑讲完论文,特地强调:“这还只是我的构想,成功率只有一成。”

但即使这样,他也想试试,也想让多次对他伸以援手的言朔如正常人一般站立行走。

“知道了。”言朔声音平淡,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谨慎。

宁嘉佑的心间闪过一丝心疼,决定用最快的速度推进实验进程。这样即使失败,他也能尽早开始第二次实验。

护理结束,孙叔送他去实验室,感叹道:“宁医生你真是太拼了,这都快九点了,你还要做实验。”

“还好啦,呆在实验室也不累。谢谢叔叔送我过来。”宁嘉佑冲他挥挥手,抱着自己的东西下车,刷卡进入睿皓科研

所。

下午的咖啡分量十足,一直到两点半宁嘉佑才出现困意。他将洗干净的试管收起,打着哈欠离开。

实验室隔音效果做的很好,以至于宁嘉佑走到科研所门口,看见玻璃门外的瓢泼大雨、电闪雷鸣,人还有些懵。

睿皓科研所离帝大不远,他平时都是骑共享单车回宿舍。现在外面狂风暴雨,能把他和自行车一起吹飞。

宁嘉佑有点后悔没带床被子,早知道他住实验室好了。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拍在实验室的门窗上,宁嘉佑瞧手机上的天气预报说早上五点雨才会停,长叹一口气。

得,今晚通宵做实验吧。

他叹了口气,准备回实验室,却在嘈杂的雨声中听见汽车按喇叭的声响。

暴雨模糊了宁嘉佑的视线,只能隐约看到科研所门口停着一辆开着双闪的车。

谁和他一样刻苦?

宁嘉佑正好奇,手机响了:“宁医生,你实验结束了吗?是现在回学校吗?”

宁嘉佑诧异:“门口那辆车不会是你的吧?”

“不是我,是言总的。你要是现在回学校的话,就上车吧,我们送你。”周泽道。

屋内外温差很大,玻璃上凝着一层细密的水珠,看不清外面的具体情形。

宁嘉佑推门出去,看见言朔的劳斯莱斯,连忙跑上车。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解的问,抬头看见言朔也在,更加吃惊,“言总?”

言朔微微颔首,终于签下手中看了许久的文件。

周泽缓缓将车从廊下驶出:“言总看外面这么大雨,担心您……”

话还没说完,言朔横了他一眼,周泽连忙闭嘴,专心开车。

难道是专程来接他的?

宁嘉佑偷觑言朔,言朔拿了份新文件在看,神色如常,一点也不像是做好事的模样。

“谢谢言总,也谢谢你这么晚开车来接我。”宁嘉佑真诚的道谢。

周泽笑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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